第十章
“妳为什么要给那家伙好脸⾊看?”
在殷武曰走后,火爆紧张的气氛再次笼罩整个病房。
雷泱雍一双漂亮的蓝眸半起来,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満楼的危险气势。对于宁宁刚刚处理事情的方式以及对殷武曰的态度,他都有着极度的不満与气愤。
这个女人是之前肺炎发⾼烧把脑袋都烧坏了是不是?也不想想那个男人害得她一连住了两天的加护病房,连生命都差点有危险,她居然以一句“我无所谓”带过,她是存心想要气死他!
“反正我又没有什么事。”她抿了抿嘴,淡淡的说。
“原来阁下的标准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住了两天加护病房差点送命叫做没什么事?”听到她这么说,雷泱雍咬牙切齿得想要狼狠的摇醒她那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脑袋。
当他那天在房里看到全⾝火热、脸⾊苍白发着⾼烧的她时,他简直愤怒得发狂,想要亲手杀死殷武曰。现在他只要一想到当时她无力躺在寒冷房间的样子,依旧还是会让他觉得冷汗直流,心里一阵狂乱。
“我…现在也都没事了啊。”看到情况似乎有一点不太对劲,宁宁试图安抚他的怒气。
只可惜效果似乎不彰。
“妳为什么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点,当初我就告诉过妳要离殷武曰远一点,妳却偏偏硬是要和他接触。刚开始妳不了解他会接近他也就算了,现在妳部被他抓过一次还因此得了肺炎,却还是不知道要离他远一点…还有,妳刚刚和他说的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捏着她的下颚,直视她的双眼,在此刻,原本冷酷的外衣退尽,內敛的危险本性掌握了理智,他无法泱定该吻她,还是翻过她的⾝子,给她圆浑的臋部一阵好打,总之她就是惹人发怒。
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她不会介意被抓的事,还说生病时会记得找他!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学习能力啊?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这个受害者都没跟他计较那么多了,所以你也不需要那么生气啦。”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动。
对于雷泱雍执拗的态度,她在心里叹息着,他和殷武曰不知道是哪里不对盘,不管怎样只要事情-扯到殷武曰,他总是暴躁易怒一副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表情。
“该死的,妳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妳⼲么就对那家伙这么好,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计较?!”
那你又为什么对他非得要那么有敌意?
宁宁抬头看了他怒气腾腾的俊脸一眼,扁扁小嘴本来是想再多说些什么,但当她看见他眼底的受伤与焦急时,所有到口的话又全部呑进去了。
这个男人啊,是真的在乎她、关心她,所以才会对这件事这么的在乎。她是何其幸运,居然可以得到这么一份真诚无欺的情感,看到段武曰她就相对的觉得自己幸福了好多,至少她的⾝边能有个她爱且爱她的人。
蓦地,她扁了扁嘴,突然整个人毫无预警的扑在雷泱雍的怀里,粉嫰的小脸蛋埋在他的胸前不停磨蹭,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不放。
“妳怎么了?”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无法反应过来。他不明白是什么使得她突然大转性,整个人小鸟依人了起来。
他记得他们前一刻明明还是处于吵架的状态,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她的转变也未免太快了吧?
“殷武曰他想要的,其实只是听我的声音而已,对于我,他其实是没有什么恶意。唉…跟你解释你不知道懂不懂。对了,耶,你有没有听过汉武和李夫人的故事?”窝在他怀里的宁宁,突然天外飞来一笔的问。
雷泱雍皱着眉头思索了下“这个我没听过。”国中的传说故事、宮廷佚史太多,他不曾读过这篇。
“汉武帝有一个美得倾国倾城的嫔妃,名叫李夫人。由于李大人又美又聪明,于是武帝对她龙爱有加。后来好景不常,李夫人得了重病,垂危之际武帝来看望,她先是以被蒙头,武帝用手揭被,她又扭头转面,坚决不与武帝见面,而到了最后,为了能在最爱的人心里留下最美的印象,李夫人从重病一直到死都没让汉武帝再看到她的脸,武帝对于李夫人最后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李夫人隔着帘子传出的声音上。”
“嗯哼。”所以那又怎么样?他的眼中还是闪着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个故事。
“后来,武帝对于到最后都只能听到声音的李夫人感到无止境的思念,一辈子都在想办法招请李夫人的灵魂再次相见。而那个男人,也像汉武帝一样,终其一生都在追寻那一个叫他思念的⾝影,还有那个叫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听到这里,雷泱雍陷入沉默,幽深的蓝眸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他终于懂了。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计较了吧?我很幸福,可以跟我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对于无法完成这种幸福的人我会想要付出我最大的同情去帮助他。”
他原本沉重的脸上倏地染上一丝光彩。
“妳刚刚说什么?”他询问道,语气中带着希望。
他…刚刚似乎听到她说她爱他甲等了这么久,没想到终于让他听到这一句他想听的话了。
“我…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听错了啦!我说我爱的是你的古玉,不是你的人,你不要搞错了,是古玉,我说的是古玉喔!”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说了什么,宁宁羞红了小脸,欲盖弥彰的急忙解释。
只可惜这样做只会越描越黑,嫌疑越大而已。
雷泱雍又静默的看着她许久,半晌后突然仰头大笑。他轻易的抱起她,原先阴霾的表情一扫而空,那张俊帅的脸庞上带着笑意,甚至还有着得意的神情。
“现在才否认,已经太晚了。”他调笑.玩弄起她的耳垂。她的耳垂小巧而红润,是脸红了吧?
她叫了声,瞪着他。“我不是否认,那真的是你会错意而已。”否认否认否认,她一定要赶快全盘否认到底。
真是丢脸死了,她怎么会对他说出那种话呢?她一直以为爱是一种浓厚強烈的情感,他和她才刚开始没多久而已,应该是还不到那么強烈的程度,再说,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都还没有对她说过那三个字,打死她,她也不能承认自己居然比他先说出口。
“既然只是我会错意,妳的脸⼲么要这么红?”他眨眨眼,显然对欺负她这件事十分的乐在其中。
“我…”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他愉快的说道,火热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上,给予她热烈的轻吻。
舂天的点点斜阳透过病房的玻璃,温和的洒落在床上相吻的两人⾝上,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真正的爱要在拥有时珍惜相处每一分钟,懂得珍惜与尊重,木是真正的幸福。
舂天来了。
今天的早晨意外的晴朗,鸟在啼,花香満园,宁宁推开“龙”古董店的大门,走进店內。“早啊,你们老板呢?”她沉着一张小脸和店里的员工打招呼。
“早。老板在里面。”认出来者是老板的亲亲小女友,小重连忙有礼的告知她雷泱雍的去向。
“喔。”
啊,上官姐小来了,他得赶快打电话把出去买早餐的小芳和方先生给Call回来。宁宁的⾝影才走近室內不久,小董便拿起机手连忙打电话。
“喂喂,上官姐小过来了,脸⾊不太好看,你们要不要赶快回来看看?”
最近店里流行博赌,赌上官姐小是不是发现了“那件事”了,他和小芳及其它人都赌她绝对不可能发现,因为老板做的事那么天衣无缝,绝对不可能会被发现的,只有做庄的方再善一个人说一定会被发现。
赌金是一赔二,他把这个月一半的薪水全都押上去,上天保佑可千万不能输啊。
宁宁踏入店里內部的某间房间中,一打开门,就看到雷泱雍坐在桌前在挑选一些古董玉饰。
“早安。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他有点讶异一早会在自家地盘上看到她来访。
“因为我想问你一件事。”一想到那一件事,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什么事?”
一块白玉被丢到雷泱雍眼前。
“我的飞天遁地呢?”
他看了她一眼“不就是妳刚刚去来的那块?”
他还敢提!宁宁睨了他一眼。“那块是假的。”该死,真是该死到了极点。她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他给骗了,当初两人明明说好她做他的女人后要把古玉给她的,没想到在那…咳,在那之后他居然会耍诈的给她一块仿得很像的假货。
他不是卖古董的吗?卖古董的居然还会故意给女朋友假古董,真的是太过分了。
“妳发现了?”他挑挑眉,倒是十分大方的承认。
果然是真的!她气得冲上前,软软的粉拳就要往他的胸膛招呼。“你怎么可以骗我?”
雷泱雍轻轻松松的制伏她的花拳绣腿,把她给锁在怀中。
“我把它给卖了。”
“卖了?”听到这个惊人的答案,她气得想踹他。“那是我心爱的古玉,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它,你居然把它给卖了,然后弄一块仿得很像的假货给我?!”
“就是因为妳喜欢,所以我才把它给卖了。”他板着一张脸说,口气中含着浓浓的怨恨与怒气。
啊?!
听到他这么说,宁宁微微楞了下,没想到他给的原因居然会是这一个,而且她怎么觉得他说这话时的口气似乎是含着浓浓的不満?
她抬起头,意外的迎上一张妒意横生的脸。
不、不会吧?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你不会是不甘心买一送一,所以才…”
他一脸阴郁的表情明明白白的给了答案。
就是因为不甘心自己只是那块古玉的“附属品”所以他才会把那块飞天遁地给卖了。“妳说妳对那块古玉一见钟情。”可是对他,却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宁宁迟疑了下,一下子觉得刚刚的怒火全部都没了。这个男人,居然真的在吃醋耶,而且他吃醋的对象还是一块古玉!
“我是对那块古玉一见钟情没有错,可是…”可是那只是一块玉而已啊。
“他们说你是因为最喜欢那块古玉所以才把它随⾝戴在⾝上,而你居然因为这样就把它卖了?”
“这样的理由就很充足了。”他板着脸不慡的说。
听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气不下去,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爱到连容许他们中间有一块古玉都不准。现在她所剩下的感觉只有无奈与好笑。“方再善跟我说那是你最喜欢的古董耶。”
“早就已经不是了。”他低头看着她,蓝⾊的眼眸闪着光彩。“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迷上另一个漂亮的活动式古董,其它的东西对我来说,早就已经都不重要,特别是横在我们中间的东西。”
语毕,雷泱雍突然俯下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看来要他再买回那块飞天遁地是不可能了。
宁宁在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对那块古玉有着多深的怨怼,而更糟糕的是,听到他这样说她居然还会觅得有点⾼兴…
温暖的阳光落在两人⾝上,暖和了他们的⾝与心,这对甜藌的情人就这么在阳光下交缠起来…
门缝边趴着一群偷看的人。
“哈哈,不好意思,通杀通杀,小董一万五、小芳五千、阿力三千,下班前记得要给我。”方再善的脸上堆満満意的微笑。“啊啊,我一半的薪水…”
“唉,真是倒霉死了,事情怎么会这样?”
“今天午餐得吃泡面解决了。”
一阵哀号过后──
“只是方先生,你怎么知道上官姐小会发现这一件事?”一声充満疑惑的男声响起。
“在我们的赌约中,我们没有规定不能打电话给上官宁宁吧?”方再善的唇角扬起一抹诡计得逞的微笑。
嘎?!居…”居然有人来这招!
认识宁宁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在打扮上走复古风,穿著国中服,头上簪着发簪,不管其它亲朋好友怎么劝说,她都不肯改变喜好。
曾经,她因为坚持不想改变自己的穿著喜好,而被自己所喜欢的男人甩了。
但是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开始对于改变自己有着望渴。
“这是什么?!”她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这是我这一次去陆大时所买到东西。明代公主所穿的宮衣,还有这几支是大型金步摇,一次要揷上两对才可以。这个是宋代的翠玉耳环,还有那个是唐代妇女用的额贴和纯金打造的额饰…”雷泱雍如数家珍的把他所收集的古董衣物饰品一样样的掏出来。
“这些都给妳,我们今天去家国音乐厅听音乐时妳可以穿戴这些东西。”末了,他为这些东西的用途下了批注,全部都是要给她穿戴的。
他在说什么?!
他要她穿戴这些东西?!
宁宁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一件比一件更有古味的衣饰,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这么做。“我…我不要!”她又不是要拍古装片,没事穿得那么有古味⼲么?
“妳不是本来就常做些复古式的打扮吗?”
“那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一样是穿著国中服,只是改成穿明朝公主的宮服,然后把只揷单个的发簪改成揷双边的金步摇;这样感觉应该会很不错的。”他陶醉的起眼,开始想象着当宁宁那样打扮时会是多么的古典韵味,感觉一定会更加美丽吧?
宁宁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么痛恨自己之前的复古打扮。
“我现在已经不想再穿国中服梳髻了,我…我觉得现在的我突然很望渴穿穿牛仔裤绑绑马尾,那种感觉应该挺不错。”
虽然她曾经很自豪的说过,她上官宁宁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的穿著喜好。但是现在她要收回那一句话!
她发誓,为了他,她绝对愿意改变自己的穿著喜好,从此牛仔裤与T恤常伴⾝旁。
和雷泱雍在一起以后,她从不担心他会因为自己穿著打扮复古而被甩掉,因为这个男人比她还要酷爱自己做这种打扮。⾝为古董店老板的他,老爱收集些古衣古饰品的往她⾝上穿戴,只因为他最爱的就是这种“过气”打扮的女人。
他和她之间到底谁过气,这点还很难说哩!
“妳真的不试试吗?我觉得这对金步摇应该曾很适合妳耶,我可以帮妳重新梳头发盘上去,这回我去陆大有学到古代宮髻的盘法…”雷泱雍依旧不放弃的劝说着。
听到这里,宁宁的眼睛整个瞪大。
“你别想把那种东西往我头上揷!”
呜呜,为什么她会交到一个眼光和喜好这么“古典”的男人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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