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刨腹产

　　半年后，季琳已经将墨家城西的酒楼和郊区的果园到了手，还召回了林英接手之前的酒店伙计和果园长工，并开始忙活酿造果酒和榨果汁、制作冰饮的事情，酒楼也更名为“心苑”二楼又名“清饮阁”专供清雅人士舞文墨的地方，一楼则是“汉淋居”是豪者聚会的好地方。

　　因为现在正值盛夏，郊区果园自制的果酒还没有酿成，目前的清饮阁除了清淡速食不供其它饭食，主要供各种口味的冰镇果汁和水果刨冰；一楼的汉淋居自是少不了心苑的特产冰镇果汁和水果刨冰，更多的是供应烧烤和白酒。再说冰冻果汁和水果刨冰，这些可都是心苑的特产，整个雨溪城也找不到第二家，关键是除了季琳还没发现第二个人能够制作这些东西，这次季琳也学乖了，只选了几个对她忠心耿耿的来担任技术制造，因此，酒店的生意一时非常火爆。季琳虽然没有正大光明地做老板，只是遥控也忙得不亦乐乎，有时候也会到现场偷偷视察一下。

　　这天季琳刚刚从外面进来就被腊梅拉到一边：“夫人，九夫人要生了。”

　　“是吗？”季琳只是淡淡地说“烟儿他们怎么样？睡着了吗？”

　　“夫人，您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呀？”

　　“她不是我想关心的人。再说了，需要我关心的人已经够多了，也没有时候给她。”季琳仍然平淡地说。

　　“夫人，自从我探亲回来后就发现您变了。”腊梅审视着季琳说。

　　“变怎样了？”季琳仍然平静地问。

　　“不再关心老爷的事情了。”腊梅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是吗？这有什么不好吗？”季琳仍然淡淡地说。

　　“夫人，你和老爷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你即使再怎么生老爷的气，只要是与老爷有关的事情都会问个清楚的。”腊梅不解地问。

　　“腊梅，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要转弯抹角的。”季琳有点受不了腊梅的旁敲侧击。

　　“听说昨晚九夫人就开始生，但现在还没有生出来，肯定是难产，说不定会死人的…”腊梅严肃地说。

　　“有这种事？难道没有请产婆和大夫吗？”季琳终于诧异了一下，不过也知道在古代因难产而去的产妇也不在少数。

　　“产婆是请了，好像她也无能为力，大夫也请了几个，都没哲。”这时候腊梅似乎有点激动了。

　　听完腊梅的话，季琳心中停顿了一下，但仍然淡淡地说道：“好了，我要睡了。”

　　“好吧，夫人您先休息吧，明天我再告诉您好消息。”腊梅开心地说“真是坏人要遭报应，这不，报应就来了。”

　　季琳知道腊梅在说林英，但也没有说什么。今天忙了一天，真的累了。她觉得这具身子真的是老了，干不了一点活就酸背痛，即使睡一晚上也休息不过来。她躺到上倒是很快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夫人，九夫人死了。”这是季琳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你说什么？”听到腊梅的话，季琳很是吃惊。

　　“我说九夫人难产死掉了。”腊梅开心地说。

　　“腊梅，去，帮我拿衣服，我要去看一下。”季琳突然严肃地说，她有点后悔没有昨天晚上一听说就去救林英了，如果林英真的死了，她就真的成了墨凌心中永远无法消失的琳儿了，她不想，只要还有一点办法她也不想林英永远活在墨凌的心中，她承认她是自私的，即使自己已经决定不再爱着墨凌，她也不要墨凌的心中再装一个女人进去，因为她觉得林英不配得到那样的厚爱，所以她必须去探个究竟。

　　“好的夫人，腊梅马上就去。”看到季琳的坚定，腊梅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不敢违抗。

　　季琳在腊梅的陪同下来到风雨轩，院子内跪着好多人，特别是几个大夫和产婆个个战战兢兢，墨凌则坐在一边面如死灰。这种场面季琳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了，一点也不陌生。不过她并没有停留，直接走进了房中。房中只有林英躺在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其他再无任何人。季琳走上去探了探林英的鼻息，又趴在她的前听了听，直到确定她没有死，才走出房门。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要救林英，她也要仿效古代的神医，对于解剖她并不陌生，大学的实验课上她解剖过得大大小小的动物数不胜数，虽然没有对着人动过刀子，只要把她当成实验动物应该不会有太大难处。想到这里，季琳对着腊梅吩咐道：“腊梅，去，把东院中我特地让人打造的那几把小刀拿来，另外还有我最喜欢用的那把剪刀，再拿一针和一些线。”

　　“就是您用来剖兔子和羊的那些小刀吗？”腊梅奇怪地问，不知道季琳要干什么。以前她就很不理解夫人干吗要打造那种小刀，平时也没见她用过，只是在教授墨紫烟、墨子君和墨子杰认识动物内部结构时用过两次，当时腊梅和墨子君还恶心得不得了，觉得夫人有待动物的倾向，难不成今天夫人也要像对待那些动物一样对待九夫人？这简直太可怕了。

　　季琳却没有发现腊梅的异常，只是赞同地说：“对，就是那些小刀。别忘了让子杰和紫烟一起过来给我做助手。还有，顺便带两副胶皮手套。”

　　“夫人，您疯了吗？”腊梅惊恐地说。

　　“快去，救人要紧！”季琳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看着腊梅很不情愿地离开，季琳又吩咐下人拿来一些白酒和蜡烛，作为消毒用。并不忘让下人准备热水作为清洗用。然后又将几个大夫扶起来，问道：“大夫，你们有带着葯吧？”

　　“有的。”其中一个大夫颤抖着说。

　　“那好，准备一些葯给我。”季琳干脆地说。

　　“夫人不会是要剖腹救人吧？”一个很老的大夫疑惑地问道。

　　“这么说大夫也知道。为什么不早救人？”季琳对于老大夫的话并不感到好奇，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不救人，于是冷冷地说道“医者父母心，难道老大夫连这个也不懂吗？”

　　“老夫愚钝，”说着，老大夫对着季琳作揖，深感惭愧地说“老夫并不懂如何开刀，只是在医书上偶然看到的，可惜书中却没有详细记载，也不知是真是假。”

　　季琳看了看老大夫没有说什么，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其实也不知道，那样的话墨凌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她的，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不能有任何阻碍，因为多耽误一分钟林英就多一份危险。

　　“夫人，刀和针线都来了，小姐和五少爷也过来了。”腊梅禀告道。

　　季琳看了看吩咐人将白酒、蜡烛和水盆全都端到屋里，并让墨紫烟和墨子杰用酒和火焰给用具消毒。一切准备就绪，季琳就往外赶人。

　　“青儿，你真的能够救林英吗？”看到季琳又是刀又是针的，墨凌很是担心。

　　“你出去，将门把好了，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人进来，包括你自己，否则我不保证任何人会活着。还有，用这种方法救人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全当死马当活马医，救活了你也不要太过激动，救不活也不要埋怨我们母子就好了。”季琳严肃地吩咐道，没有平的客气。

　　“谢谢你愿意救她。”墨凌看了一会季琳严肃的表情，就默默地退出房门。

　　看着墨凌带着众人出去，季琳又吩咐了墨子杰和墨紫烟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并让他们注意学习，然后又叫了两个年轻一些的大夫和两个产婆给自己帮忙，于是剖腹产手术就开始了。季琳一丝不苟地将林英的肚子剪开，除了林英胖点，肚子上有些膘油，其他与一般动物也没有什么两样，还好预先给她施了葯，就算是在昏中似乎也感觉到了疼痛，要不然这会儿真的要醒来了。不过，季琳也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瞟了林英一眼，继续低下头工作。旁边的四个人更是秉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其中的一名大夫早就溜到一边去了，另一个也吓得不敢抬头，两个产婆则早已瘫软在了门口，不敢看也不敢逃，还好有不怕死的墨紫烟和墨子杰在旁边，否则，季琳真的是要孤军奋战了。不到半个小时，季琳已经将血淋淋的婴儿抱出来了，将她交给一名大夫：“把她交给产婆，我相信产婆对付她比我在行。”说完之后季琳就给林英处理伤口。一切处理完毕，婴儿也开始大哭了。季琳却真的是疲力尽了。

　　听到婴儿的哭声墨凌就闯了进来，季琳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出去！”

　　墨凌记起了季琳说过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让他进来，于是便悻悻地退出去。

　　“大夫，她的葯什么时候能消失？”季琳对着大夫问道。

　　“半个时辰后。”一名大夫说道。

　　看着林英几乎已经没有的呼吸，季琳也有些着急：“大夫，给她把一下脉，看怎么样？”

　　一名大夫颤抖着手把住林英的手腕切了一会脉，担心地说道：“脉搏很弱，真的很危险。”

　　“将那位老先生叫进来。”季琳平静地吩咐道。

　　不过一会儿，那位老医生进来了，也给林英号了号脉。

　　“大夫，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救她？”季琳尽量平静地问。

　　“老夫无能为力了。”老大夫愧疚地说。

　　季琳皱了皱眉头：“真的没办法了？”

　　“对不起夫人。”老大夫低下了头。

　　“林英，你不可以就这样走了…”墨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进来了，听到老大夫的话难过地就要上去抱住林英。

　　“如果你不想她死就给我滚开！”还没等墨凌接触到林英就被季琳挡住了“我不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吗？”

　　“我求求你救救她。”墨凌一把抓住季琳，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

　　“你最好保持沉默，不要騒扰到我救人，否则就给我滚出去！”季琳冷冷地说，但没有坚持让墨凌出去，而是采取就任措施。她先给林英做人工呼吸，于是给她摆好姿势，然后一手捏住林英的鼻子一手抬高她的下巴，口对口给她吹气，然后用手按林英的部让她肺部的气体派出，如此反复多次，林英总算没有辜负希望，终于开始自行呼吸了。看到林英有了呼吸，季琳不住松了一口气，强忍着头昏眼花的感觉，慢慢地离开林英，对着墨凌待道“她醒来之后肯定会感到伤口疼痛，但是不要让她动，更不可以碰触伤口，否则伤口很难愈合，也可能有感染的危险，明天我会过来看她的情况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青儿。”看着林英恢复了呼吸，墨凌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对季琳充了感激。

　　看着墨凌激动的面孔，季琳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但至少还有一点安慰，那就是无论到什么时候墨凌都不会忘记她林英的命是她黎婉青救的，于是无力地说：“好好照顾她。”然后强打起精神准备往外走，可是还没站稳就摇摇晃晃地摔下去了。

　　“妈妈。”墨紫烟和墨子杰急忙跑上去要接住季琳。

　　听到喊声墨凌也转过身来，正看到季琳脸色苍白地往地上倒，想也不想伸手就接住了正要倒地的季琳：“青儿，你怎么样？别瞎我。”

　　“我没事。”说着，季琳虚弱地给了墨凌一个微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墨紫烟和墨子杰，眼皮沉重得却怎么也打不开，只有用最后的力气告诉他们“紫烟，子杰，别担心，妈妈不会有事的。”说完，季琳就晕了过去。墨凌只好抱起她将她送了回去。

　　季琳并没有晕很久，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醒了，看到的是三个孩子和腊梅蹲在自己的前默默流泪：“烟儿，子君，子杰，腊梅，我没事了，不要担心。”

　　“夫人，您干吗要救九夫人，如果您自己有个好歹要我们怎么办？”腊梅眼泪不干地说道。

　　“妈妈，烟儿好怕，烟儿以后再也不要妈妈救人了，烟儿不要失去妈妈。”说着，墨紫烟扑进了季琳的怀里。

　　“我们也不要失去妈妈。”墨子君和墨子杰异口同声地说。

　　“好了宝贝，妈妈不会离开你们的，放心吧。”季琳想坐起身来抱住三个孩子，可是却是心余力绌，只好对腊梅吩咐道“腊梅，将小姐和少爷带走，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季琳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前坐着的是墨凌，心里却没有快，更多的是平淡。

　　“你怎么样？好点了没有？”看到季琳醒来，墨凌轻轻地问。

　　“我没事。烟儿他们呢？”季琳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三个孩子和腊梅的影子，不住问道。

　　“别担心，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墨凌轻轻地安抚道。

　　“我没事的，谢谢你来看我。”季琳淡淡地说“林英应该醒了吧，你去陪她吧，我能够照顾自己。”

　　“青儿…”听到季琳这么说，墨凌有点内疚又有点气愤地叫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季琳平静地看着墨凌，有点烦躁地说道：“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青儿，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感觉到季琳的平淡，墨凌莫名地觉得害怕，总觉得像失去了什么“青儿，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害怕。”

　　“对不起…”看着墨凌有些激动的表情，季琳悲伤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他的惊恐，那会让她心有不忍。

　　“青儿，不要这样。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好不好？不要什么都不告诉我，不要对我这么漠不关心，我真的好害怕。如果林英母女的命必须要用你的命才能来换的话，我不要！不要离开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我不要失去你。”墨凌担心地将季琳紧紧地抱进怀里，无助地低诉。

　　“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是说她不能再给他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墨凌，我希望你开心，真的。这一生我都会对你好的，我发誓，今生不会抛弃你，我答应你，在这一世我不会离开你，所有欠你的，我会在这一世还完。”

　　墨凌并没有听到季琳说些什么，他只听到季琳不会离开他，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听到她答应不会离开他，他真的好开心。

　　“林英怎么样？有没有醒来？”季琳轻轻地问。

　　“她早就醒了，就是说伤口痛。”听到林英墨凌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仍然抱着季琳不愿松手“倒是你，昏睡了两天了，我好怕你醒不来。对了，有没有止痛的葯？”

　　“没有，如果不想痛就给她吃葯吧。”季琳淡淡地说道。

　　听到季琳这么说，墨凌有点自豪地说道：“呵呵，我就是这么做的。”

　　“只要她不动，很快就会好的。一定要照顾好了，大夏天的，不要有什么好歹。”季琳轻轻地说道“我洗漱完再去看她的情况。”

　　“青儿，以前你提到林英时眼中都会有两团火，为什么现在却没了呢？”墨凌终于发现季琳的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我接受她了，不行吗？”季琳故作生气地说道。

　　“谢谢你青儿。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墨凌开心地说道。

　　“我饿了，有没有吃的东西？”季琳仍然淡淡地说。

　　“我马上帮你拿。”说着，墨凌就走了出去。

　　看着墨凌消失的背影，季琳却心如止水，因为她已经不爱了，是啊，这才是她能够平静对待林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