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分自然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男人将她抵在角落，四面的镜子的倒影里，像是有许多个男人在亲吻叶小云，她拉着他的领带，娇声娇气：“刚刚好凶，这下又来哄我？不算数了。”

　　男人只在她耳垂上蜻蜓点水般地吻：“我家的猫儿会咬人了？”叶小云扯他的领带扯得更用力了：“什么时候换的领带？我怎么不知道？”男人没有做声。叶小云心里一凉。

　　又想起昨天晚上他手机里友app发送过来的提示。套裙下的身子打了个冷颤，嘴上却没有显示出半分：“周末还是在丽思？”

　　电梯却恰好在这时候停下了。重力让叶小云似乎有些脑袋沉沉。江峰放开了她，又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态，只低声说：“再说吧。”

　　叶小云凝视电梯镜子中的两人，仿佛看见了在略高的他和自己中间写的四个大字。分手快乐。

　　＊＊＊周四早上不到十点，林易在茶水间和同事争论到底是阿尔卑斯还是特卡波湖更适合情侣滑雪，眼睁睁看着许之四十分钟之内来倒了三杯咖啡，觉得他非常不对劲，把他拉了过来。

　　“昨天晚上bp又把你们收拾了？”“不是bp。”许之俨然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连胡子都没刮干净。林易嗅出了几分八卦的味道。“你该不会是又去对面楼开房了吧？”“我昨天晚上ot。”林易半信半疑：“一个人？”

　　“一个人。”许之越是这么振振有词，他越是觉得有鬼。“什么事情聊得这么开心呀。”林易抬头一看，是上一届的学姐孟欣。

　　虽然说是学姐，大学的时候总是和他们打成一片，又因为是许之的中学校友，比很多同届的同学都更。毕业之后虽然也有两三年没联系。

　　但金融圈这么小，在同一家公司再碰见也不奇怪了。ks常年冷气开得要把人冻死，学姐披着件羊绒坎肩，裹得茸茸的：“之又有新女朋友啦？”许之摇摇头：“我不跟你们扯了。

　　我还有几个quote没做完。你们聊。”“诶，之，我刚刚从risk路过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们班原来那个娜娜。”

　　许之像被灌了两个shot的espresso，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哪个娜娜？”

　　赵夕面前横着竖着两个屏幕，桌上摊了四五本笔记，焦头烂额。？娜娜怕他再咬指甲就要咬破了。轻声说道：“你不要急，你跟我说哪里不懂？”

　　赵夕快要哭了：“我也不知道。这些缩写我见都没见过，怎么知道谁是谁啊。”有时候娜娜会怀疑ks选人是不是靠电风扇选的。哪张简历吹剩下了选哪个。

　　她有点哭笑不得，让他打开公司内网，找到常用缩写的页面，手把手地教他怎么在一个一无所知的项目里面找到切入点。赵夕没那么急了。

　　娜娜松了口气，要去楼下买点东西吃。昨天睡得那么晚，一大早就稀里糊涂地接到赵夕的电话跑过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她买了杯咖啡，正要坐下喝，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娜娜。”她一回头，是许之，在他工作的地方看到他，还是第一次。剪裁合身的西装藏不住他练得健壮的上肢肌，香水比上次见面时更成稳重，略带香料的辛辣气味，他在这里每多待一秒，那种天然的雄荷尔蒙就浓烈一分。

　　明明昨天夜里…不对，今天凌晨还见过，为什么像是期待已久而心跳加速呢？“好巧。”许之在她身边坐下，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听起来像是什么狗血桥段的前情提要。

　　娜娜完全没有意识到许之昨天晚上去找她是干嘛了，她以为深夜约夜宵的意义还停留在以前，但许之以为他可以为所为。手背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握上来时候的温度。“嗯。你呢？”许之突然越线地凑得很近：“很好。”

　　娜娜正红了脸，手机突然快地响了起来，铃声还是多年前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设定的那一款，她犹豫不决地按掉了。许之瞄了一眼：“男朋友吗？”“不是。”娜娜温柔地对许之笑了一笑“我妈安排的相亲。”

　　许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摆在她面前，她要相亲？“对了。赵夕其实是我们组的研究生，我是带他的学姐。

　　他可能在modelanalysis方面还有些地方不熟悉，所以可能我会经常过来帮他。”她微微一笑，好像是很不好意思一样。

　　拎了桌上的咖啡，起身离开。许之一把抓住她纤细手腕：“跟我说说你的相亲对象？”＊＊＊小羊排意外地细腻。娜娜不动声地切着。

　　只抬起那双描得嫣红的眼看了对方一眼。干净合身的衬衫，看得出来是个很整洁的人，又不拘谨。

　　“羊排好吃吗？”娜娜温柔地笑了笑：“好吃。”对方松了一口气：“喜欢就好。你周末不忙的时候都干什么？”

　　娜娜大脑空白了几秒，手里的刀叉也停了。三年来她几乎是整天整天地泡在办公室，爱好几乎没有。对方没有继续追问，只说：“我听阿姨说你是个学霸是吗？可能很忙吧。”娜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失望。

　　她是来相亲的，不是很想听到对方说她学霸。好不容易精心打扮一番，她身上就没有可以夸的地方了吗？“不过你的锁骨很好看哦。”对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娜娜有点不好意思：“啊是吗。谢谢。”“等会儿吃完我们去公园走走吧？”娜娜有点犹豫。

　　她穿着高跟鞋来，脚后跟早就已经磨出血了。不是很想散步。对方看她有些犹豫：”对我不是很满意的话，可以拒绝，没关系的。”“不是的不是的，”她笑着摆摆手“走吧。”两个人在公园一边走一边聊天。

　　虽然刚刚已经聊过了职业和简单的家庭背景，但两个人的对方还是很礼貌客气。夏季的晚风吹拂在身上，恰到好处的凉爽。

　　只是脚后跟被磨破皮的地方似乎越来越疼，快要让人走不了路了。“那个…”娜娜打断道“我脚不是很舒服。”对方停了下来：“扭到脚了吗？”“不是，这双鞋我还没有穿惯。

　　“她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只轻轻把鞋从摩擦的地方拿开，就疼得叫出声来。“我住得不远，要不然去我那里换一双鞋吧？”

　　“不用不用，我贴个创口贴就好了。”她急匆匆地从包里找出一条创口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你都血了。还是去我那里休息一会儿吧。”“没事，前面就是地铁站了。我先回去好了。下次我穿舒服的鞋子过来。”

　　对方的手搭在了娜娜的肩上，显得十分自然，笑容真诚：“如果让你一个人回去的话，阿姨肯定要说我没有礼貌了。”果然是不会拒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