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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却被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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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林衡坐在病房待客小沙发上处理文件,林萝则百无聊赖地坐在头画画,朝着聚会神工作的男人勾勾勒勒好一会儿,画板上的素描人像轮廓初显。身体能量消耗快,肠胃有些不舒服。

  她动作很慢地掀开被子,小幅度地移动,拧着眉头想去洗手间解手。“别动,我来。”林衡丢下文件和笔,眼疾手快地快步过来,弯俯身,一手拎鞋,一手托住她病服下摆的部,稳稳将她打横抱起。林萝脸蹭到他口的衬衣上,闻到的味道很熟悉,牛味沐浴的淡淡香味。

  他早上晨浴用的是她的沐浴。林萝双颊发烫,低垂着脑袋,乌黑的长发半遮住她雪白的面庞,她推推他的膛,小声说“我自己可以。”“别逞强,你现在还很虚弱。”林衡将她护在怀里。

  他个子高力气大,把她抱到房内另一侧的洗手间丝毫不费劲。林衡侧身推开洗手间的门,蹲下给她穿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地上。林萝披着一头乌黑如绸缎的长发,发尾及,洗手间的厕所是老式的蹲坑。

  她正要抬手扎头发,男人却已先她一步,一手略显生疏地将她长而密的青丝捞起,出她如瓷器般光滑白皙的脖颈,他盯着那抹白,呼吸渐促,哑声问:“用什么固定?”

  暧昧在狭小的空气里蔓延,林萝的脸早已烫得发红,连忙取下手腕上款式简单的金珠发圈,头也不回地递给他“这个。”

  十几年没给林萝扎过头发,林衡动作虽缓慢却一丝不苟,林萝身高一米六三,不算矮,林衡一米八七,女儿站在他面前越发娇小,林衡忽而忆起她幼时,那会儿自己心血来时也会给她鼓捣发型。

  弹指一挥间,女儿已亭亭玉立,给稚子编花花辫子的时光不知何时已远去,早已束之高阁。

  洗手台上的镜子中,长发柔顺地被扎成一个大气舒的丸子头,有模有样的,林萝轻轻咬,说了声“谢谢爸爸”林衡笑了笑,深藏功与名,留下句“有事叫我”退出去,阖上门。

  上个厕所而已,还有什么事需要叫他?爸爸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虽这样想着。林萝的脸却已彻底红透,心脏砰砰地在腔里剧烈跳动,她抬手捂住灼热的那处,不知如何是好。奇怪,我的心怎么会跳得这样厉害呢?

  ***老市医院坐落在云山脚下,被称为天然的氧吧,四季空气清新。林萝安静地侧躺在上,听窗外风穿夜林,见夜渐浓,粉桃的一轮上弦月挂在天际,泛着清丽淡雅的光泽。林衡傍晚被张怀民催着回了趟公司,至今未归,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入睡又接连不断地做噩梦,夜半哭着醒来,病房门恰被推开,来人听见闷闷的哭声“啪”地亮起暖黄壁灯,她蒙着双眼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搂入宽阔的怀抱之中。“傻瓜,没事了。别哭。”

  是他在温柔地哄她、为她拭泪,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和烟草的气息,携着几分室外的清冷。

  男人一手轻放在她背部,另一手怜爱地拍抚她的肩膀,林萝情绪慢慢平复,还是忍不住后怕,小声哽咽地扯住他衬衣下摆,紧紧抱住他的,黯然垂泪:“怎么办?

  爷爷说他永远不原谅我…他从来没对我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他咳嗽得厉害,后来还开始吐血,我急得不行,他却不允许我叫医生,也不准我叫他爷爷。他说我以后不是他孙女…”

  林衡怜惜地亲吻她的眉眼“不怕,只是梦而已,他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有我陪着你。”

  林萝还是心有余悸,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叹口气,有些仓惶地问“爸爸,你说…我是不是一直做错了?”

  林衡吻她柔顺秀发,安置她躺在自己臂弯里,两人依偎在一起,叹息道:“你没错,落落,错在我…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称职的儿子。”

  林萝把脸颊贴在他口,于他怀里摇头,瓮声瓮气地说“不,你在我心里是世上最好的父亲,没有人会比你更好,我喜欢这样的你。”

  静寂的月光洒向阳台,从门窗罅隙处闯入,唯恐惊扰互诉衷肠的两人,规矩地落在前,留下一抹清幽的浪漫。

  林衡她的脑袋,低声说:“落落,你现在年纪小,容易将亲情和爱情混为一谈,等你读大学,视野开阔,遇见形形的人,经历得多了。

  会发现两者有很多不同,曾经深蒂固的执念或许会成为无法挽回的遗憾…”林萝闻言感地蹙眉。

  在月光下认真地仰视他“你又要赶我离开你,劝我独自去长大吗?”林衡听她这样问,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希望你做事情慎重,往后成了回过头时才不后悔现在的决定。”

  “爸爸,我现在的决定不成吗?”林萝耷拉着脑袋,情绪变得低落。林衡沉默,又因她的低落,心里变得烦躁。“就算偶尔会矛盾,但我对我做的决定并不后悔,所有的事情重来一次我还要那样做。”

  林萝伸手抱住他脖子,微凉的触碰他的畔,低声开口“我爱你,我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爱,从没有退缩和怯懦,你呢?”女孩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将他当做一切,目光灼灼地等他的回应,林衡心重重地跳了跳。顿时五味杂陈“落落…”

  林萝被他的迟疑刺痛,是她自作多情么?她凝视他幽深的双眼,想要钻进深处一探究竟,可她似乎总是看不清他,明知他如今朝夕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应该足,可她还是忍不住自取其辱地问“林衡,你爱我吗?”

  林衡怔愣片刻,这句话像被她用锤子一字一字敲在心上,足够地刻骨铭心,他却不知怎么回应才算是正确,才不会耽误她。

  他的迟疑令林萝失望透顶,如寒冬腊月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林萝悲楚地发现,这一切多么熟悉,如一场轮回,兜兜转转重回到原地,他从没有爱过她,一直是她在他就范,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温情退却,林萝退出他的怀抱,主动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她转过身去,没有再看他。很久后,久到她以为自己快睡着时,她听见自己齿间蹦出句清晰而凉薄的声音。

  “爸爸,如你所愿,我会试着忘记,你娶意澜阿姨的事情我也不反对,这都是你想看到的吧,你高兴了吗?”林衡想要抱她,却被她挣脱,林衡痛心地说:“落落,我不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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