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想离开

　　“轻宁，你昨天的作业写了吗？”同桌潇潇拿英语书挡着脸低声问。许轻宁耸了耸肩说：“我昨天连书包都没带。”表情毫不在意。

　　潇潇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面包，递给许轻宁，说：“快吃吧，你肯定没吃早餐，我跟你说啊…一定要吃早餐，不然对身体不好…”眼看着潇潇又开始唠唠叨叨了。

　　许轻宁一把抱着潇潇，她的脑袋，说：“呜…谢谢你啊潇潇，你人真好…”边说还边假装擦眼泪。

　　“你这人真是的。”李潇潇去挠许轻宁的后颈。她知道许轻宁的在这。打闹的动静有点大“许轻宁，李潇潇，你们俩干什么呢？快读书！”英语老师发话了。吓得李潇潇赶紧正襟危坐地读书。

　　而许轻宁则是把英语书打开竖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抱枕，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老师们都不管她的，她学习成绩不好，但每科都能刚好合格，上课都是自己趴着那睡觉，玩手机，画画。

　　甚至还会绣十字绣，反正除了听课，什么都做，不过她从来不影响课堂纪律，老师都随她去。

　　老师最头疼的不是课堂，许轻宁她就是课余时间喜欢闹事，其实也不是闹事，而是许轻宁看不惯校园欺凌，每每遇见这种事情。

　　总是第一时间去保护这些被欺负的同学，尖刺儿似的去对抗那些所谓的校园老大，每次都闹得声势浩大，时不时还翻墙逃学出去救助猫狗。

　　方老师看着她，真是又爱又恨。今天也一如既往地睡了一早上，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方老师的课，方老师讲完课之后说：“今天下午有一个活动，需要在班上征集五名志愿者，去隔壁的康明学校教一些年纪小的残障儿童做手工，大家踊跃报名啊！”康明学校做志愿者？会再遇见他吗？许轻宁顿时清醒了。登地一下站起身来，激动地喊：“我我我！老师！我要去！”

　　老师没想到许轻宁会这么积极，面难：“你真的要去吗？”毕竟上一次才在人家那犯了事…“老师你给我个机会将功赎过嘛，我真的很喜欢帮助别人，你就让我去吧。”许轻宁一脸“诚恳”地望着方老师。方老师点点头答允了。

　　“耶！”许轻宁在心里欢呼。李潇潇碰了碰许轻宁的手肘，说：“你平时没这么积极参加活动啊…”“哎，这不一样嘛，这可是做志愿者啊…怎么能少得了我啊。我可是热心市民啊！”许轻宁搂过李潇潇的肩膀，笑着说“你也去，陪我。”李潇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无奈地举手说：“老师我也去。”

　　“好，加上李潇潇，刚好五个人，都跟我来。”方老师带着五个人去学习了一些与残障人士沟通的技巧，许轻宁听得尤其认真。残障人士最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把他们当普通人看待就好了。所以最重要的是平等，理解。

　　怀着忐忑不安，既期待又紧张的心情走进来康明学校，上次的情况，自己想想都觉得尴尬，但是想到可能会见到他，内心还是有些喜悦的。教导主任看见许轻宁，把震惊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方老师，你认真的？”

　　“主任，其实许同学是个很乖巧善良的女孩子，上次也是有苦衷的，这次给她个机会，将功折过。”

　　方老师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口，站着旁边的许轻宁也非常配合，适时地笑着点头。李潇潇只觉得憋笑憋的难受。

　　教导主任把几个人带到一个课室里面，这里的都是一些聋哑的小孩子，一个个都直板，乖巧地坐着，有的带着助听器，有的带着人工耳蜗。台上教导主任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在说这个手工的步骤，旁边还有一个老师在做手语，方便孩子们理解。

　　许轻宁坐在一个小妹妹身旁，这个小妹妹是完全失聪的，许轻宁手把手地教她做手工，小妹妹学得很认真，但是到其中一个步骤时，无论许轻宁怎么示范小妹妹都学不会，课室里的老师都在忙，许轻宁正愁怎么解释。

　　季风从许轻宁背后出现，许轻宁抬头，两人对视片刻，季风不由得联想到昨的情景，耳朵诚实地红了。

　　季风僵硬地移开视线，蹲在许轻宁和小妹妹之间，用手语指导着小妹妹做手工。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在彩纸上折迭，许轻宁觉得他不是在做手工，这简直就是在拨她的心啊！

　　许轻宁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愣了神，心脏又开始狂跳了。这个步骤做完了。季风和小妹妹同时转头看着许轻宁，等待她教下一步，一大一小两个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许轻宁忍不住伸手在季风的头上了，季风没想到她还有这一出，动也不敢动，许轻宁反应过来，似乎不妥，笑着又去摸了摸小妹妹的头。

　　许轻宁心灵手巧，又有季风的帮助，小妹妹很快就做出了一个漂亮的手工，开心得不得了。拿着自己的作品给每个老师都看了一遍。

　　许轻宁很是欣慰，走到季风的左边，拉着他的手臂，让他稍微弯点，在他耳边说：“谢谢你。”看着季风，出盈盈一笑，这一句季风听的很清楚，加上她的笑容，心中是如沐春风般的甜蜜。

　　＊＊＊“季风，这些小朋友真可爱啊。”季风微笑着点点头。“季风，你会折千纸鹤吗？”季风微笑着折了一只千纸鹤送给许轻宁。“季风，你多大了？”季风微笑着用手比了个17。

　　“季风。那我比你还大呢，你得喊我姐姐。”季风的微笑突然变得有些僵硬，无奈地看着跟自己肩膀一般高的女孩，挣扎几番，在纸上写上：“不要。”

　　“切。”许轻宁笑着翻了个眼，然后朝季风吐了吐舌头。“轻宁，活动结束了。还没到放学时间，老师让我们回去上课。”李潇潇走过来挽着许轻宁的手，看见旁边的季风，问：“轻宁，他是谁啊？”许轻宁看了眼季风，季风的刘海有些长了。

　　细碎的几在眼前，加上笑起来有点弯弯的眼睛，有点像电视上油漆广告的英国古代牧羊犬，许轻宁神秘一笑，拉着李潇潇就往外走。课室里的白炽灯打在少女离去的背影，头顶嗡嗡的风扇轻轻吹起她的发丝，空气中仿佛有她淡淡的气息。

　　季风记得，上次她拉着他在街上狂奔时，空气中是这样的味道。两人躲在狭小空间里时，空气中也是这样的味道，在夜晚和清晨的梦里，也有她芬芳的气息萦绕鼻间。季风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清风带来的馨香。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许轻宁拿起书包就往外跑去，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跑到康明学校的门口站着，期盼地看着门口人来人往。

　　一些小朋友开心地用手语告诉自己的父母今天的新鲜事，许轻宁浅笑地看着，心想，康明学校的存在，真的很了不起啊！

　　眼看着从学校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少，肚子也饿的奏起了响曲，季风还没出来，许轻宁坐在门口大树底下的水泥墩上，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右手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奏着。

　　或许他早就走了吧…许轻宁站起身来，拍了拍股的灰，正想离开，康明学校的大门走出来一个俊逸单薄的人，许轻宁喜笑颜开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