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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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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所有的高地男人全都离她远远的!

  若不是高地女人反而更亲近她,甚至不相识的女人都会自动靠过来,向她自我介绍、打招呼,雨婕真的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否得了瘟疫什么的了。

  或者是她又失去了她的男人缘?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嘉迈就非常认真的在追求她,这点倒是颇令她啼笑皆非。也许是因为嘉迈的尊贵身分,所以他似乎完全没有追求女人的经验,因此,在追求她的过程中,他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当然,如果说嘉迈是以强硬的手段来追她,那么她铁定会逃得远远的。可是偏偏嘉迈却以与外表完全相反的好脾气,与迥异于一般贵族的亲切和耐来软化她的固执。于是,雨婕很快地发现,她初见他时,对他所骤下的判断简直是错得离谱,而且雨婕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是超级有幽默感的。

  这天,雨婕六点下班后,照例在婉拒不了嘉迈绅士的邀请下,坐上他的奔驰轿车,一路行经原始犷且充奇特风情的深谷绿野往亚伯丁驶去,雨婕的头乌丝在强风吹拂下飘飞舞;却又舍不得关上窗户挡去那清新的气息,无奈只好用双手按住头发。

  忽地,一条格子条纹的发带出现在她眼前,她转头看向嘉迈,只见他仍专心在路面上,仅是把抓着发带的左手伸到她面前,他无言,于是她也无语地接过发带,将头发紧紧束上,然后侧身仔细打量他。

  配合高大的身材,他的好看也是属于原始、狂野的英俊,五官就像雕刻似的深邃有力。他全身上下唯一比较温和的部分,大概就只有那既浓密又长得不可思议的睫

  如果仔细望进他的瞳孔深处,可以发现乍见之下他那双绿眸所散发出来的冰冷,其实只是因为它们太过晶莹剔透的缘故,在那冰冷后面隐伏着火山岩浆般的热情。

  在看什么?嘉迈突然出声问道。他的嗓音相当低沉,带着苏格兰腔特有的呢哝尾音,别有一种柔和人的感味道。

  雨婕的下巴朝嘉迈的下身点了点。我在猜想,康诺告诉我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嘉迈瞥了她一眼。你是在暗示我应该让你足一下好奇心吗?

  才不哩!雨婕不觉笑了。那样就失去那种期待的趣味了。

  哦!我懂了,嘉迈正经地点点头。或许我该找个风大的日子,请你在山丘下欣赏我在山丘上发出战吼的英姿;还是选蚌圆滚滚的小石头,很小心地踩上去,再小心地摔一跤,当然姿势要恰到好处才行;又或者干脆发起一个爬树比赛,让所有的女人在树下为拼命爬上树的男人加油,嗯?

  雨婕己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加油?她息着说:恐怕每个女人都会忙着阻止泉涌出的鼻血,哪还有空加油啊!

  嗯,的确太烈了。嘉迈依然很严肃地额首。那就换跳高比赛或跳远比赛好了,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你很宝!雨婕擦着泪水笑道:我真的没想到,像你外表这么严肃强悍的男人,事实上却是那么…那么三八!

  三八?嘉迈喃喃道:老天,你伤了我脆弱的心灵了!

  雨婕刚收起的笑意又爆发出来了,她受不了地叫道:哦!拜托你闭嘴好不好?我的肚子快笑爆了啦!

  嘉迈耸耸肩,转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开学?

  嘉迈轻松地单手扶着方向盘,边膘了她一眼。莎欧说你在葛费那边的工读结束后,在开学前还会有几天的假期,愿不愿意让我带你到爱丁堡逛逛?

  雨婕嗤笑。少来,盖文说你有事要办,这才是你要去爱丁堡的真正理由吧?

  嘉迈不在乎地撇撇嘴。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也不一定要去。

  喂,喂,你不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喔!雨婕抗议。你有事就自己去办,干嘛一定要我跟去?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嘉迈轻轻地说:连一天也不想!

  雨婕顿时愣住了。

  去嘛!我们可以参加爱丁堡鬼魅之旅,我听说那很紧张、很有趣喔!嘉迈惑道。

  雨婕沉默地注视着仍然紧箍在她手上的手镯片刻。

  嘉迈,老实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是婚姻之镯选中的女人才追求我的吗?

  它叫大地之镯,不是婚姻之镯。他更正道。如果不是衷心喜爱你,我就不会叫盖文带我去我你,更不会主动让你试戴大地之镯了,我也很意外你竟然恰好是大地之镯认定的女人,或许,这是上天的旨意吧!

  雨婕静默了一会儿后,才毅然逍:好吧,我跟你去爱丁堡!

  ***

  雨婕很快地了解到,嘉迈的身分地位在苏格兰境内是多么尊贵伟大;他所拥有的权势,也的确符合苏格兰人对他的称号苏格兰王。

  几乎在她戴上大地之镯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苏格兰,接着,只要一见到她手上大地之镯的苏格兰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都认定她是末来的苏格兰王后,无论她如何百般辩解都无用。

  于是,就在落之间,她也骤然尊贵起来了,每个苏格兰人对她的崇敬态度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就在雨婕工读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天,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态度完全相反的女人。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黑发灰眼,高挑丰盈,妖媚丽,她的美几乎可说是十全十美的,但是她眼中的妒恨怨毒,却在她的完美中刻划下丑恶的痕迹,绝代美女蓦然变身为妖饶恐怖的女巫,令人在赞叹中却又惋惜不已。

  她砰地一声撞开店门,有若复仇女神般气势汹汹地闯进店里,她那双宛如暴风雨来临前般灰黯的双眸,尖锐地扫过屏息的葛费、兰蒂和莎欧,最后停在雨婕身上片刻,再往下移到雨婕手上的大地之镯。她眯起双眼盯着大地之镯良久,视线才又缓缓上升回到雨婕脸上,怨怒之更浓烈了。

  你这个婊子!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你也可能认错人了,所以讲你说话客气一点!虽然猜到对方可能是谁,但在对方未表明身分之前,雨婕的态度仍是有所保留。

  那个女人依然狠狠地死瞪着雨婕,不,我没有认错人!她下巴傲然一扬。我是嘉迈的子可丽,而你就是那个惑他的婊子!

  我明白了。雨婕应道,同时从柜台后缓缓走出来。她早就听兰蒂她们提起过可丽与外表完全不符的歹毒个性了。据说巫族也和麦族同样拥有非自然的力量,且也同样在她们背叛麦氏时被锢住了。多少世纪以来,麦氏一直在寻求大地之镯认定的女人,以便恢复原有的魔力,而巫氏却只能自行寻找解除锢的方法。

  他们举行各式各样的恶祭祖,残忍地凌迟宰杀生物作为祭品,谣传他们甚至曾以处女和稚儿来作奉献,可惜至今都没什么效果。而可丽就是他们奉祀时,执行杀戮的巫女,听说她己经将近三十岁了,但由于她每个月都以祭祖动物的生血加上一些特殊葯物沐浴浸泡,才会保持如二十岁少女的青春美貌。

  也因为他们这种诡异恐怖的行径,所以高地其他族人对巫氏一族都敬而远之,就像此刻,葛费、兰蒂和莎欧都远远避开一边,脸上不齿、畏俱之兼而有之。

  若说麦氏会坚持与巫氏对立,是因为几世纪前的仇恨,倒不如说是麦氏一直无法赞同巫氏那种既原始又残忍的奉祀。而嘉迈会不喜欢可丽,应该也是因为那绝美的外表下,包藏的却是一颗狠毒残酷的心吧!

  既然抢先开启战端的是对方,而对方又是如此这般的女人,应该不需要对她太客气吧?

  雨婕思忖着,并毫不畏俱地仁立在蛮横跋扈的可丽面前。她先礼貌地微微一笑,接着就开口反击回去。

  首先,可丽小姐,你从来都不曾是嘉迈的子,或许你们曾同居试婚过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分手了;而且你也搞错另一点了,不是我惑他,而是他追着我不放,OK?

  可丽脸色更为阴沉了。如果不是那…

  这点就对了!雨婕赞同地抢先答道:所以如果你能帮我拿下它,她举起箍着大地之镯的手。我一定感激不尽,不过当然前提是你不能砍断我的手。

  你会取不下它?可丽怀疑地问。

  雨婕懊恼地叹了口气。完全没办法,它就是死在我手上不肯动。

  可丽不觉口道:那就…

  喂!小姐,雨婕警告地瞪着她。我刚刚才说过别想砍断我的手喔!这女人还真狠哪!说不定巫氏以处女稚儿做祭品的传说是真的哩!

  可丽咬了咬牙。那你打算嫁给他吗?

  雨婕耸耸肩。老实说,原先我是毫不考虑的,可是现在就不知道罗!你也知道,跟嘉迈相处得越久,就越觉得他实在很人,说不为他动心,根本是骗人的,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愿意跟他结婚也说不定喔!这种女人,能气死她最好!

  你别想!可丽忿然咆哮。他是我的!

  是吗?雨婕冷冷地说:那么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你究竟在他身上哪个部位签下你的大名了?或者在政府哪个部门登记过所有权了?一等我证实过后就马上把他还给你,OK?

  你…可丽怒吼一声又顿住,她的脯因为愤怒而急遽的起伏着。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已经有孩子了吗?

  雨婕的神情忽地一沉。我当然知道,而且也知道你一生下孩子之后,就怒吼着要杀了他,只因为他是个可怕的畸形儿。这是盖文告诉她的。还知道你不断诅咒他早一点死掉,更知道在他真的死去后,你和嘉迈之间的所有联系便完全断绝了?

  她深一口气。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嘉迈根本不爱你这种冷酷无情的女人!

  可丽双眼暴突,你这个人!她忽地尖吼一声,双手猛地向雨婕的颈部掐过去。在那一刻,她真的如传说中的黑女巫一般恐怖可怕。

  事出意外,雨婕吓呆了两秒,随即在可丽的双手碰触到她之前及时避开。可是可丽如影随形地又掐了过来,雨婕又慌忙闪开。在这同时,一旁惊愣住的葛费、兰蒂和莎欧也回过神来,一起扑上去将可丽抓住。

  你病了!可丽,你想干什么?

  住手!可丽,住手!

  放开我!可丽尖叫着。我要杀了那个婊子!再下诅咒让你们统统下地狱!

  从后面紧紧环抱住可丽的兰蒂不安地嘀咕着:老天,这女人不是真的会巫术吧?

  胡说!紧抓着可丽右手的葛费叱道:她要是真的会巫术,还用得着来这里撒泼吗?

  也对,另一边的莎欧连忙附和道,有一半是为了安慰自己。她会巫术的话,嘉迈早就是她的了!

  雨婕则余悸犹存地盯着动弹不得却兀自喃喃咒骂不休的可丽。

  现在该怎么办?

  一句简单的问话,让四人面面相觎、作声不得。

  放了她?

  炳!她铁定会继续撒野!

  可也不能抓着她不放啊!

  唤人来帮忙?

  找谁?警察吗?神经病!那找其他族人?可他们又能帮什么忙?难道要他们帮忙把可丽打包送回家去吗?谁又敢随意踏入巫氏领地内?一个不小心被抓去当祭祀品怎么办?就在她们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之际,店门又打开了,嘉迈在前,盖文和另一位随从瓦肯则紧随在后,三人匆匆进来。嘉迈迅速打量一眼店内的情况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我还是来晚一步了吗?

  可丽想掐死婕。葛费简洁地回道。

  嘉迈,是她们欺负我耶!前一秒钟还凶神恶煞似的可丽,在嘉迈出现的那一刹那,便立即可怜委屈的诉起苦来了。我又没做什么,那个东方女人就叫她们抓住我,我想她们大概是准备要毒打我一顿…

  天杀的!嘉迈咒骂一声,对可丽可怜兮兮的求助却视若无睹,他只是紧张地伸出猿臂,拉来雨婕仔细地上下检视。她伤到你了吗?

  拜托,我又不是木头人!雨婕受不了地送了个白眼给他。她想掐我,我不会闪吗?

  嘉迈,她们抓得我好痛喔,快叫她们放了我嘛!见嘉迈居然甩也不甩她,可丽不由得提高了声调,急怒地叫着。

  嘉迈依然恍若未闻,他小心翼翼地检视过雨婕,确定她果真没受到任何伤害后,这才歉然道:对不起,我一接到可丽出现的消息便急忙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些。

  不晚、不晚,刚刚好,我们正在为如何处理她伤脑筋哩!雨婕俏皮地挤挤眼。你来得正好,给我们一个建议吧!看是要把她打包寄回她家去,还是干脆把她扔进尼斯湖里算了,你说吧!

  嘉迈双眉一挑,随即又肃了肃脸色,正颜道:都不好,这个邮包恐怕没人敢送,而尼斯湖的观光客又太多了,一个不小心,骨骸啊上来吓着他们也不好。我看最好是…

  嘉迈!可丽惊叫。

  雨婕憋着笑。如何?

  扔进摩雷湾最好!嘉迈正经八百地说:既可以喂鱼虾,又方便毁尸灭迹,不正好一举两得吗?

  雨婕猛弹一下手指,帅!旋即转身大喊:来人啊!族长有令,将可丽小姐送去摩雷湾,哦!对了,为了响应环保,你们记得要把她的衣服光了再扔下去喔!

  嘉迈!

  不顾可丽的怒骂尖叫,盖文和瓦肯硬是敝住想爆笑的念头,板着脸强行将她拉出去了。

  嘉迈则略显担忧地俯视着雨婕笑意盎然的脸蛋。你不生气吗?

  雨婕斜瞟他一眼,然后慢慢走回柜台后。气什么?

  嘉迈跟前两步轻叹。我知道她的个性,她出口的话除了尖酸就是刻薄了。

  那也没什么,我从小就听习惯了。雨婕慢条斯理地取出柜子里的针哈了口气再拿绒布轻轻擦拭着。不过我倒是因此而更肯定一件事。

  什么事?

  男人的脑袋果然长在下半身!

  说完,雨婕还强词似地重重点了一下头。

  你居然能和那种跟女巫差不了多少的女人上,可见男人其是被命子主宰的可怜动物!

  一时哑口无言的嘉迈只能尴尬地楞在那儿,让三个女孩子的爆笑声淹没了他。

  ***

  嘉迈在爱丁堡的宅邸有两处,一在新城的摩雷区,一在旧城的皇家哩。

  爱丁堡国际艺术节的表演展览大多在新城,但雨婕却对旧城较感兴趣,所以嘉迈便带着雨婕落脚在皇家哩那栋典型十七世纪建筑风格的大宅里。

  而光是这栋宅邸内那些诉说着辉煌历史岁月的典雅家具,和天花板上可观的彩绘图案,就足够令人叹为观止了,雨婕甚至还偷溜到堆了杂物的阁楼上寻宝。

  晚餐时分,当嘉迈喊她用餐时,她因为舍不得离开那间宝物室,于是就闷不吭声地缩着,害得嘉迈屋里屋外、楼上楼下,几乎把整个宅邸都翻过来了,才把灰头土脸、身蛛丝灰尘的雨婕找出来,他气呼呼地拎着嘟高了嘴的雨婕,将她一把扔进浴池里。

  女孩,我给你十分钟,过时便没有晚餐可吃了,明白吗?

  雨婕嗤之以鼻,谁希罕?我不会去厨房偷吃吗?反正这也不是头一次了!她咕哝道。

  她果真慢地沐浴净身,足足一个钟头后才到餐室报到。当然,餐室里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空无一物了。但是,当她摸到厨房里时,却发现在角落的小方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整份晚餐,旁边还搁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嘉迈龙飞凤舞的豪迈笔迹。

  鱼在焗炉里,汤在炉上热着,甜点、沙拉都在冰箱内,但是这些都不是你的,所以不准偷吃!

  雨婕哈哈笑着按照指示将主菜、汤和甜点、沙拉等端到桌上,再打开厨房里的小电视悠闲地边吃边欣赏。

  在那一刻,虽然她仍然是孤独一人,但她心中的感动与温馨却是前所未有的。

  这并不是她头一次到厨房偷吃,却是第一次感到心满意足。外公教导儿孙的方式,除了殴打责骂之外,还有足和食。

  而表兄弟姐妹们若是被罚食,他们的母亲总是会偷偷走私食物,去填他们饥饿的肚子;她却只能自己溜到厨房里翻一些剩菜,甚至只敢偷吃儿口,因为怕让人发现了之后,还会被加倍处罚。那时,即使是再好吃的食物,她吃起来却依然是苦涩酸楚的。

  而此刻,嘉迈就像个严厉惩罚儿女的父亲,却又心疼地偷偷照拂着她,这种被关心疼惜的感受,真是好陌生又温暖哩!

  或许嫁给他也是不错的。

  雨婕想着,边又一叉子进一大口香的熏鱼。

  但是…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

  她今天去哪儿了?

  去逛古堡罗!瓦肯把双脚跷上矮儿,又加了一句放心,盖文陪着她。

  嘉迈这才满意地打开灰色卷宗审视,边随口问道: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瓦肯懒懒地啜了口威士忌。全在那份黄的卷宗里。

  咦?嘉迈猛然抬头,查好了?该死!怎么不早说?他马上扔下手上的灰色卷宗,两眼一扫,便伸长手抓来书桌边缘的黄卷宗。

  瓦肯闲闲地又啜了一口酒,我以为德国的合约比较重要啊!他无辜地说。

  嘉迈抬眼一眯,是没错!他冷冷一笑,顺手又抓起原来那份灰色卷宗扔过去。那就交给你罗!

  嗄?瓦肯呆呆地接住平空飞向他的卷宗,怎么这样?他喃喃嘟囔着。

  嘉迈望着手中的资料。还有什么你觉得比较重要的吗?

  没有了,没有了!瓦肯忙道,事实上…他苦着脸瞪着卷宗。我突然觉得这份合约好像也不怎么重要了!

  看了一会儿,嘉迈便抬起头来不悦地板着脸。

  为什么只有第一张是英文的,其他却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亲爱的族长大人,瓦肯无奈地道:那些是台湾那边调查的,传真过来的自然是中国字罗!

  嘉迈抓起其中一张,用力挥了挥。天杀的!这样我怎么看得懂?

  请人翻译?瓦肯建议。

  见鬼!嘉迈怒骂。我才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婕的事!

  瓦肯叹了一口气。那就只有听我说罗!

  嘉迈双眼倏她一眯,继而起身绕道大书桌,朝瓦肯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过去。

  瓦肯一见族长的脸色不对,忙跳起来抓着卷宗和酒杯直往后退。

  拜托,嘉迈,我一看到那些传真就马上打电话去叫他翻成英文,可是对方只会说不会写英文,那也不能怪我啊!既然你说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就不好叫他再找别人翻译罗!所以只好让他告诉我调查的经过和结果,我再来转告你嘛!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嘉迈站在瓦肯面前冶声道。你在耍我吗?

  瓦肯尴尬地哈哈一笑。这个…嘿嘿…找点乐子嘛!

  找点乐子?嘉迈地笑了笑。好,等你说完之后,我一定帮你多找些乐子快活一下!

  啊!嘉迈,别这…

  少罗唆!嘉迈转身回书桌后坐下。快说!

  瓦肯哭丧着脸一口喝干酒,再随手将酒杯扔进壁炉里,然后才可怜兮兮地抱着卷宗来到书桌边坐下。

  嘉迈,别这样嘛!我下次不…

  说!嘉迈毫不容情地往后靠向椅背。再不说我就让你去牧羊!

  好嘛、好嘛!瓦肯不情不愿地将怀中的卷宗放到书桌上,他稍微整理一下脑中的资料后,才开始叙述道:宋家在台湾政经界是极有权势的家族,几乎可达呼风唤雨的地步,而他们最善于以联姻来巩固及扩充家族的势力,尤其是现任的大家长,也就是婕的外祖父,他更是将联姻的手段使用到最极点。

  他突然停下来,拿来黄卷宗打开,翻出夹在中间的几张照片,出其中一张递给嘉迈。

  这就是婕的外祖父,他是一个非常冷酷无情的人,将所有的子孙辈统统视为工具,为了让晚辈绝对的听命于他,他用尽镑种手段,譬如殴打、辱骂、食、足等。在他心中完全没有亲情慈祥立足的空间,只有财富权势的存在。

  嘉迈攒紧了双眉,与照片中那个冷酷严肃的老人相互瞪眼。难怪婕不喜欢他的严肃冷硬,他想着,在这一刻,他突然也不喜欢自己的严肃了。

  他有三个老婆,而捷的母亲是第二个老婆的三女,婕和她母亲很像。都是开朗坚强的女孩,所以她母亲有勇气在二十一岁那年逃离父亲为她安排的婚姻,与婕的父亲私奔。次年,婕便出生了,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幸福又快乐。可惜她父亲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因为他必须杀敬猴,免得所有儿女都胆敢违背他的命令。

  瓦肯说着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股怒气。

  他利用权势打婕的父亲,让他无法找到好一点的工作,甚至让他租不到任何房子。婕的父亲是个孤儿,无处可求助,只能带着子委身在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破房子里,每天出去捡些破铜烂铁、打些零工来维持生计。

  不到三年,婕的父亲便因严重地劳累过度、营养不良,最后竟然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去世了。婕的母亲知道在父亲的打下,她是绝对无法养活女儿的,于是为了女儿,她只能忍气声,照父亲的意思跪求着回到宋家。

  嘉迈咬紧牙关忍住怒气。

  然而,回到宋家后,她们母女的生活并没有好过多少,婕的外祖父常常当着全家人的面,辱骂、殴打她们母女,以作为其他人的警惕。在婕七岁那一年,她母亲也因为肝癌去世了。婕虽然有一大家子亲人,但她却是孤苦无依的,宋家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除了去世的母亲,根本没有人真正关心疼爱她。瓦肯轻叹。

  然而她却很坚强,表面上逆来顺受,很称职地扮演一个柔顺认命的傀儡,暗地里却拼命攒钱。她从高中时就开始替同学抄笔记、代课、当家教等等,也很努力用功争取奖学金,大学寒暑假还在学校帮教授做实验,薪水虽然低一点,至少外祖父不会反对,而且有教授的推荐,对她争取柄外学校的奖学金也很有帮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逃离宋家所做的准备。

  瓦肯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嘉迈。来杯威土忌?

  嘉迈点点头,在瓦肯去倒酒时,他瞪着手中的照片半晌,然后在瓦肯将酒杯放在地面前时,他三两下将照片撕毁,再端起酒来灌了一大口。

  继续。

  接下来这些是我打电话问康诺的。瓦肯坐回原位。

  据说婕从国中开始就有很多仰慕者,但是却没人敢向她表示,甚至连太亲近都不敢,因为所有认识她的男孩子,不管对她有没有意思,一律都会受到来自婕的外祖父的严重警告。

  他嗤笑着摇摇头。就连康诺都受过警告,所以他很同情婕,就连亚伯丁大学的奖学金也是他暗中帮助婕申请的,他更告诉婕,即使她身无分文,他母亲也会照顾她,甚至所有马氏族人也都会帮她的。但是康话说婕的自尊心很强,她原本坚持要自力更生,而不肯接受康诺的帮忙的。

  嘉迈双眉挑起询问的弧度。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瓦肯冷笑。就在婕大学毕业前两个月,她外祖父通知她,她一毕业后就必须和一位美国华侨大亨结婚,而她完全没有否决的余地。

  妈的!嘉迈喃喃地咒骂一声,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据说是那位华侨大亨亲自在宋家所有子孙辈中看中婕,而且坚持非她不可,而婕在得知那位未婚夫居然和她外祖父一样冷酷时,她什么顾虑也没了,马上就找上康诺,两人秘密商讨安排后,婕在毕业典礼结束后马上搭上飞机飞来咱们这儿啦!之后的事,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在片刻的静默后,嘉迈突然问:称想婕还会怕我吗?

  怕?瓦肯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认为她怕你?

  嘉迈苦笑,我们刚认识的第一天,她就很清楚地告诉我,她不喜欢我的严肃和体型,当时我不了解她为什么那么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以为我和她外祖父是同类型的人,如果是的话,以我的体型,早晚会把她活活打死的!

  哦!瓦肯想了想。不过我想就算当时她真的怕你,现在肯定不会了。

  为什么?嘉迈很认真地问。

  为什么?瓦肯轻轻抖了抖,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出来。呃,这个嘛,我是想…如果她还怕你的话,又怎么敢…呃、这个…咳咳,呢,在你的格子呢前面剪出一个…呃…小来呢?

  嘉迈大大地一愣,本能地低头往下瞧。

  瓦肯的嘴搐不已。她…她说这样你…呃…方便的时侯比较…方便。

  嘉迈旋又抬头狠狠瞪住瓦肯,瓦肯呛咳一声,连忙将爆笑声硬回肚子里。在肚子里闷笑了一会儿后,他实在舍不得就这样放弃取笑嘉迈的大好机会,所以忍不住又开了口。

  我想她可能是没看过…呃…,'实际物品'的大小,所以判断上有些差距,你应该看得出来,那个实在是有点儿…嘿嘿…小,如果你真的要利用它来方便,可能会有些…呃…不方便。

  嘉迈眯着眼又向下瞄了一眼。

  我建议你,瓦肯滑稽地挤眉眼。让她见见…呃…实物,再重新帮你剪一个新出来如何?

  嘉迈双眉倏地高高一扬,却又立即恢复,他正经地颔首道:好主意,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过去我真的疏忽你了,不是吗?

  呃?瓦肯笑容骤然僵住了,他的心中突然涌现不安,以他对嘉迈的了解,嘉迈要是吼两句也就算了,但此刻嘉迈的正经背后肯定不怀好意。

  嘉迈慢慢起身朝书房门走去,既然如此,我应该要好好重用你才是,对,就是这样。好吧!瓦肯,我现在就交给你第一项重任。他半回过身来,朝呆愣的瓦肯微微一笑,你就负责在一个月内让婕答应嫁给我,OK?

  嗄?瓦肯忽地张大口,刚好大到可以清楚地看见食道。

  这样我就可以让婕看看我的'实物',而她也可以帮我在格子呢上剪出大小适当的罗!嘉迈说着边继续向前跨步,我相信这个任务一定难不倒你这么聪明的人,对吧?他打开门走出去。

  瓦肯足足呆楞了十秒整,随即赶忙追上去,急得差点连靴子也掉了。嘉、嘉迈,可…可是…

  哦!还有…在上楼梯之前,嘉迈又回头向呆立在书房门口的瓦肯友善地笑了笑。记住,如果你达不成任务,我就要把你调到伦敦去应付那个国务大臣了喔!

  完了!瓦肯哭笑不得地瞪着嘉迈上楼的背影。

  我怎么老是学不乖啊?明明知道斗不过他,却老是去挑战他,这不等于是自己拿砖头砸自己的脚吗?

  真***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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