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气焰更加嚣张
“你的手,”怔愣间,她听见霍楚沉略重的低音“你的指伸肌腱比普通人明显。”荆夏随他的指引低头,看见处于放松状态下,自己手背上依然明显的经络。
原来如此…所以两人第一次见面,霍楚沉才会问她除了格斗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长久坚持的爱好,她说了谎,霍楚沉才会怀疑上她。“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件事不重要,所以才…”霍楚沉没有听她解释,抬抬下巴继续道:“弹。”
强势武断,不容拒绝。荆夏只好坐了下去,掀开琴盖。月离,如水如烟,在黑白的琴键上落下一层薄纱。
荆夏赤脚踩在踏板上,指尖跃动,淌出一首德彪西的《月光》。弹琴的人背脊笔直,漉漉的长发在长而纤细的脖颈上蜿蜒,滴落的水珠带着月,淌过侧颈上那颗朱砂痣,隐没在她领口迭的深处。
她的手指轻而快,不像是敲击,而更像是一种抚摸和挑逗,轻轻划过,触而未碰。霍楚沉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一股异样的热开始在腔中攒动。夜风动房间里的白色纱帘,也吹皱了琴声里的月。乐曲的情感逐渐澎湃,形成漩涡。霍楚沉看见荆夏在不知不觉中闭眼,向后仰起了头。
眉头微蹙,似痛苦、似愉,丰润而苍白的双翕合,她在跟着琴声哼唱。脑中铮鸣,仿佛零星火焰遇风,霎时便烧得无法无天。
霍楚沉想起那一夜,他在外间无意瞥见的,她落于浴室玻璃上水汽弥漫的一道影…原来处于极致愉悦的爱高时。
她是这样脆弱又人的神情,他突然想再摸一摸她的脖子,像第一次触碰的时候,细腻温热,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里面蓬的脉动。一股从未被开垦过的望似乎抬了头。
他隐隐觉得身体上某一处的痛,直接而坦率地给出了答案。琴声戛然。霍楚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荆夏身边,而她的手,正被他紧紧地拽在掌中。
***手套皮质光滑,丝毫感觉不到温度。荆夏愣住,抬头看向霍楚沉。男人瞳眸黑沉,似乎蛰伏着一道她从未见过的暗火。
她忽然觉得不自在,下意识地将手往回,可是钳住她的手很大,那只被他扣着的腕子就显得格外脆弱,仿佛稍微用力就能被折断。
“霍先生?”荆夏唤他,同样锋利的眉眼扫过来,语气中也带着强硬。霍楚沉一怔,恍若回神,那只手这才松了力道。气氛有点怪异,荆夏不想再跟霍楚沉独处下去。
便起身拢紧睡袍,合上了琴盖。“之前温奕衡让你做过事吗?”霍楚沉突然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不自然的暗哑。
荆夏的脚步顿住,扭头挑着眉看他。男人走过来,再次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神情和声音都已恢复如常。见荆夏不说话,他才补充道:“南诺安的内鬼找到了。”
短暂的沉默,荆夏心头微悸,却听霍楚沉又道:“明天动手,你听维托安排。”霍楚沉这是要她参与他们的内部事务了。
那是不是这也说明,霍楚沉开始信任她了?***第二天傍晚,像霍楚沉代的那样,维托拨通了她的电话。荆夏换上一身短打夹克,带上出了门。
维托一行带了十多个人,看打扮应该都是徒身份,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荆夏,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颇有些好奇,眼光直白地打量。
但荆夏偏生不是个热络的性格,没跟他们走新人拜见前辈的那一套,埋头径直上了维托的车。众人愣了愣,大约是从没见过这么高冷的菜鸟。一旁的维托见状也是有些不悦,毕竟人是他带来的,这么不懂规矩,拂的可是他的面子。
但荆夏是霍楚沉交给他的人,他自然也不能教训什么。于是一路上都冷着张脸,车内气氛沉郁。一行人穿过曼哈顿中城,把车停在小意大利区的一间酒吧外面。
街对面灯红酒绿,人声喧哗。不少男男女女都穿着时尚,在酒吧外排队等候入场。维托放下车窗,漫不经心地挑了挑下巴,对着不远处一家酒吧道:“喏,就是那儿。”荆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对那些粉、紫的亮片装饰皱起了眉头。
“你从后门进去,”维托指了指酒吧旁的一条小路“找到克里之后联系我们。”“我一个人?”荆夏诧异,转头问他。
“嗯…”维托无所谓地点头“新人需要额外锻炼。”荆夏沉默片刻,没说什么,扭头推开了车门。维托原本只是想吓一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但现在见她这么一副硬骨头的样子就无端来了气,想了想,又语气不善地叫住了她。
“留下。”“什么?”荆夏脚步一顿,再次看向维托。维托嚼着口香糖,绿色的眼睛里闪着不耐,听她问,就又吊儿郎当地重复了一遍“外面的保安只配了伸缩,你要是冒然开,里面的人要是听到,跑了怎么办?责任你负?”
荆夏咬了咬牙,明知这是维托的故意为难,但还是配合地将扔给了他。“去吧,”维托道:“问出克里在哪儿,再联系我。”说完摸出个对讲耳机扔了给荆夏。
荆夏带上耳机走了。绕过前面熙攘的人群,她来到酒吧的后门。这里没有招牌,灯光昏暗,只有门口一盏快要坏掉的灯,明明灭灭地闪着。
“你找谁?”她刚要推门,就被身后不善的声音叫住了。荆夏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T,纹着花臂的光头男人。男人脸横,一边朝她走来,一边提着子。不远处的暗巷口,一个浓妆抹的女人踩着恨天高,一步三晃地走了。
“我找人。”荆夏答,语气平常。“找人走前面。”光头打量她一番,随口敷衍着。往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我找克里。”这句话让光头愣了愣,抬头再次把荆夏打量了一番,忽然了然什么似的笑起来,目光道:“哦?你是他叫来的婊子?”说着。
那只长褐色发的大手就朝荆夏口探去。荆夏侧身一避“喀!”闷响和男人的痛呼同时响起。光头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愣怔地看了看手上的血,咬牙骂了句“妈的”暴怒着向荆夏扑去。
速度极快,力气极大,荆夏瞬间被他抱住身一举“咚”得一声被掼到了墙上,这一摔,里面的人似乎也听到动静,酒吧后门被推开,五个男人鱼贯而出。光头看见帮手,气焰更加嚣张,骂骂咧咧地吐了口唾沫道:“抓住这个婊子,到时候大家一起。”
荆夏这时也扶着被撞的肩站起来,沉默着捡起了光头掉在地上的伸缩。“嚓…”伸缩被甩开,冷硬金属闪出森白的光。
***车里,维托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香糖,不时打量着酒吧的情况。计时器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距离荆夏下车已经过去十五分钟。维托有些心烦地摁了摁耳机,确定没有听到荆夏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