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恨本睡不着
要看顾世界上那么多善良的人,从来都顾不上名字是洛希·卢奇亚诺的他。既然如此,他只能和撒旦易。代价是出卖灵魂。从此以后。
那个梦想成为钢琴家的小洛希死了。孤独而绝望地死在莫斯科郊外的那场大雪里,他以霍楚沉的身份重回纽约,利用父亲留下的资源贩卖军火,甚至把版图从美洲扩展到非洲、中东…可是心里的那个沙口却越来越空,面具戴久了。
长到里,让他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直到眼前这个女人出现,她用抵着他的头,说要给他卖命,说要给亲人报仇…那一刻,时空被扭曲,他看见那个十四岁走投无路、选择跟恶魔换灵魂的小洛希。
“很多人以为杀人是扣下扳机,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但其实相反,他们会一直都在,只要你闭上眼,就能看到他们的脸。”
“你亲手杀了害死你父母的凶手?”荆夏问。“不止,”霍楚沉看向她,表情平静“我杀了他全家,包括他无辜的子儿女,仆人手下…全部的人。因为这个奉行达尔文法则的世界就是这样,心要狠一点,才能活下去,”
“只有活成恐惧本身,才能不再恐惧。”荆夏静静地听完,什么都没说。她没经历过他那样深刻的痛,没有立场对他的作为指责,此时此刻,她全部的思绪都落在那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上,她不敢想象他曾经像狗一样,被人关在笼子里待等死。
而她的过去虽然算不得美好,但至少她遇到了玛塔,她给了她无忧无虑的十二年,也给了她一个孩子能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所有温暖,可是霍楚沉呢?除了刻骨的仇恨和一腔可笑的孤勇。
他什么都没有,她突然很想抱抱他,很想亲一亲他那双是伤痕的手。荆夏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怀里倏然撞进一个温软的身体,霍楚沉还处在恍惚之中。
只见荆夏像是安慰小动物似的拍着他的背,温声重复道:“没事了。不怕不怕,都过去了…”他突然想笑,又很想哭。情绪拉扯之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啊?”这下换荆夏恍惚,半天才缓过神,支吾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霍楚沉像是看穿了她,哂道:“早说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会费心准备惊喜?”荆夏:“…”那倒也不会。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荆夏问,声音虚虚的,有点理亏。霍楚沉不说话,转头看她,一双墨黑的眸子下来,荆夏觉得整颗心都被他瞧得烧起来“想要你。”简单直白的三个字,不怕她会听不懂。
荆夏语,觉得霍楚沉有时候其实也可以稍微含蓄一点,不然她连敷衍都没有机会,她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还在喝酒唱歌的村民和这里天野外的环境,清了清嗓子。“我选真心话。”
“…”这个狡诈的女人,他是在跟她玩真心话大冒险吗?!“我刚问了你问题,”荆夏一本正经地拉开话题“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霍楚沉脸都气绿了。
想了会儿,才慢悠悠地问她到“荆夏是你的真名吗?”“当然不是啊…”她答的没有一点迟疑“谁做线人会用自己的真名啊?”
“…”霍楚沉更气了。认识这么久,追着她从北美到欧洲,他竟然连她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浑然不觉,凑过来道:“我其实姓夏,叫月祎。月亮的月,祎指的是美好而珍贵的事物。诶?”她忽然想到什么。
看着霍楚沉道:“天文学里面有个概念叫洛希极限你知道吗?他指的是两个天体之间可以存在的最短距离,一旦他们接近超过这个距离…”
“小的天体就会被大天体的引力粉碎,变成它的星环。”“对!”荆夏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名字还有点渊源,毕竟都是天上的东西。”说完她指指天,局促地笑。霍楚沉对她的东拉西扯完全不感兴趣,倾身过去,把荆夏得往后仰倒。
一只灼热的大掌扶住了她险些失控的身体,男人的膛贴上来,隔着衣料都听到怦然。“不可以,”荆夏看着霍楚沉暗火涌的眼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里真的不…”好吧,霍老板说一不二,反正被他强迫也不是第一次了。荆夏有点想放弃。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荆夏拍拍霍楚沉想提醒他。结果霍老板拿出手机一看,想也没想就直接把手机扔下了山。
“…”荆夏还处在震惊之中,被霍楚沉掰过来继续。“等等。”荆夏的手机也响了,她从兜里摸出来一看,直接摁开。
“喂,荆夏嘛?”对面传来维托的声音“老板跟你在一起吗?”荆夏看看云密布的霍楚沉,回了句“在。”霍楚沉忍无可忍,伸手去抢荆夏的电话。手还没碰到电话,就听荆夏神色肃然地应了句“嗯…好。”
她挂掉电话,起身整了整被的衣服道:“维托说角蝰找到新联络人了。三天后在米兰,具体见面地点他们还在跟进,要我们回去看看。”
“走吧。”***米兰,唐人街。傍晚下过一场雨,路面上都是小店门前的灯火倒影。电车咔嗒咔嗒地驶过,在站台前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荆夏推开面前半掩着的门,来到柜台前站定。
“有房间吗?”她将手里的证件递过去。前台接待是一个亚洲女人,看着荆夏和霍楚沉,微笑着问到“要几间房?”
“一间。”“两间。”两人异口同声,前台有些尴尬。“一间,”霍楚沉上前一步,放下一张五十欧的现金,顺势搂住荆夏的肩,笑道:“不好意思,我太太跟我呕气。如果开了两间房,那我连哄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完将荆夏一把搂紧,耳语道:“一人一间太容易引起注意。”见荆夏没有反对,前台点点头,给两人开了一间房。房间在位于顶楼的第三层。这里不是什么高档酒店,设施和装潢都不算好,过道稍嫌仄,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腐朽气味。
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对方才会选择这样一家其貌不扬的酒店藏身。根据两人截获的信息,角蝰这一次的易对象来自新加坡,是个身份隐秘的亚洲女人。早些年因为嫁了个欧洲贵族,获得过子爵夫人的称号,所以在之后的国际走私易中。
她都用的是这个代号,她的房间在两人楼下,大约会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入住。荆夏推开窗户,往下面打量。每个房间都有一个能容纳两人的小阳台,旁边的排水管道是新换的,看起来还算结实。
“水放好了。”身后传来霍楚沉的声音。荆夏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睡袍和浴巾。“你先去洗。”霍楚沉说完很自然地开始自己的衣服。
“洗?”荆夏诧异“你真当我们是来度假?”霍楚沉不理她,自顾拉下身上的卫衣,出结实壮的上身。蓬松的短发被套头领得有点糟糟,他随意甩了甩,那样子看得荆夏心跳快了几分。
“时间还早,”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走了一整天你也累了。不如赶紧休息一下补充体力。”荆夏心里揣着事,根本睡不着,但泡澡确实能缓解一下她紧绷到现在的情绪。于是她也不再拒绝,接过霍楚沉手里的东西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