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避开了要害

　　他自认为，和他曾经遭受过的苦难相比，只有将池虞千刀万剐方能心头之间恨。“大腿刺一刀。”“手臂和肩膀来一刀。”淌血的刀尖扎入体中，红刀子进红刀子出，池柳面色狰狞的看着浑身被血透了的池虞，他的身体摇摇晃晃。

　　虽然池虞没哼出一声，但是他显然马上就要站不稳了，这一点倒是让他没想到，原来想池虞这种冷情冷血的人，也会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个程度。池柳说在哪扎一刀，池虞就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身上扎，虽然都避开了要害，可是这种折磨，马上就要把池虞身上扎成一个筛子。

　　张明德等人沉默的低头看着已经蔓延到他们脚边的血泊，这么一大一滩血，看得叫人心慌。合香的视野是模糊的。

　　她其实看不清对面池虞的样子，可是那一滩血泊，在她眼中是暗沉的是浓稠的，她张开了嘴，干涩嘶哑的喉咙发不出什么声音，像有刀片在声带上拉扯一样疼痛。

　　合香只能无力的摇头，眼泪从早就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中出。合香不断的摇头，池虞一直看着她，他告诉合香没事，不要害怕，但声音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他没有太多力气，讲话也不能很大声，合香不知道能不能听见。“哈哈哈哈！”池柳爆发出一阵大笑，凝滞的空间里他的笑声癫狂又诡异，他几乎笑出了眼泪，因为对面的池虞摔倒在血泊中。

　　沉重的身体砸在水泥地上，溅起粘稠的血。太惨了，不管是池虞还是合香，看上去都太惨了！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池柳尽情的享受宰割别人生命的快，尤其是当这个人是池虞的时候。

　　他心中竟然涌上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池虞已经连拿刀的力气也没有了，但那种失去神采的眼睛仍然执拗的看着合香。

　　“噗嗤！”池柳再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池虞的狼狈就是能愉悦到他，那就最后再送他一程，池柳挟持合香慢慢开始移动，打算给池虞补上最后一。

　　血泊中痛苦挣扎的池虞给他带了来过度的刺，池柳只觉得身体里肾上腺素狂增，整个人处于极度兴奋状态，他以为池虞的人只有这些，而且几乎走到池虞面前时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

　　于是他抬脚狠狠碾池虞沾血的手指，将池虞的手指踩得严重变形，他又对着破败的身体狠踹了几脚，高高在上的俯视地上的池虞。

　　然后那把一直顶在合香太阳的终于移开，现在口指向池虞。池柳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手指立即扣动扳机“砰”的一声！

　　池柳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中的手臂，一颗子弹比他动作更快的击中了他的手臂。子弹卡进骨头里，剧烈的疼痛之下，手了。池柳惊慌的弯去捡，失去了支撑的合香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跪坐在池虞的血里。

　　池柳在捡，高处的狙击手又对着他连开几。后面的张明德等人冲过来控制住池柳，外面门口正有医生飞奔而来。

　　在这兵荒马之际，合香茫然的坐在地上，近距离看到池虞身上的惨状，恐惧攫取了她的呼吸，她哭得上气不下气。

　　医护人员及时的走到池虞身边给他检查伤口和止血，合香腿上的伤也要得到治疗。合香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任由他们动作。

　　虽然很疼可是回不了神，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无声哭泣，手背上突然一热，她迟钝的低头看见池虞轻轻握上来的手。是鲜血的手，血的温度又又粘的粘在手背上。

　　池虞无力的牵动嘴角，勾出一抹苍白的笑，他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害怕惊动合香“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话音落下的瞬间，合香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旁边的医生及时扶住合香，小心的将她放到担架上。救护车的警笛声想起，又很快离去。合香和池虞被送往医院，而池柳被套住脑袋，带往了另一个地点。这个破败的房子终于恢复了属于它的沉寂。

　　只是地的鲜血和那把刀，无声的增添了一抹凉意。***合香和池虞在一间病房里，旁边的位上合香左腿的子弹取了出来，麻醉的药效还没退，合香也就一直没醒。

　　池虞的身体没办法侧躺，所以他的脖子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扭转，他侧着头眼睛一直没有从合香身上离开。医生建议他先休息一下，池虞握着合香的手摇了摇头，他不敢闭眼，他想合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这些天他能想象到合香是处于一种怎样的害怕和恐惧中，如果她醒来看到自己，会不会心安一点，合香睡了很久，她的头在枕头上轻轻动了几下，散开的乌发随着她的动作有几缕拂上偏淡的嘴。

　　池虞的手心似乎在发烫，握住她的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深，一双漆黑不见光的眼眸此时期待的盯着合香。大片大片的血迹，到处都是血，铺天盖地的血几乎要淹没合香，她从恐怖的梦中惊醒过来，后背的冷汗打了衣裳。

　　可是睁眼看到的就是噩梦中令她恐惧的源泉，他看上去有些着急好像很担忧的样子，他凑过来的脸在合香眼中不断放大，她的眼睛也同步的跟着瞪大，她深一口气，摒住了呼吸，在池虞凑近前，猛地往后一退。

　　“砰！”“嘶！”后脑勺重重的撞在头后面的白墙上，合香痛得抱住了头。刚刚后退的动作幅度过大，还牵扯到了腿上的伤口。

　　她痛得恨不能将身体都蜷缩起来，池虞僵硬的扭动脖子，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空的手，刚醒过来的合香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对他的排斥。

　　刚刚她后退的动作把手从他的手心挣脱了出去，他很想说服自己，合香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留下了阴影，可是看着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合香。

　　他好像又说服不了自己。因为合香的痛苦就是他造成的。池虞面如死灰，幽深的双眸中一片死寂，他明明想要给合香全世界的开心和幸福。

　　可是他发现他一直以来不过是在不断的给她施加痛苦。池虞鼻子发酸，喉咙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哽咽和咆哮。

　　白色的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内，安静得有些诡异。合香缩在头，滑落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她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如果不是左腿被固定住，她真的很想同一只寄居蟹一样缩进壳子里。

　　池虞固执的守着她，明明能感受到合香现在对他强烈的排斥，他应该给她留出空间让她静一静，可是他做不到，他也害怕，他们才经历了生死离别的考验，他迫切的要证明她真实的存在，真实的留在自己身边。

　　“你没死吧…”合香的呼吸渐渐平稳，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池虞没有立即回复，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视线温柔的落在合香身上，紧绷的面色终于柔软下来。

　　他忍俊不几乎要笑出来，心里其实又暖又甜，他觉得合香可能也不是那么讨厌他，她只是受惊过度而且太担心他。

　　“我没事，就是血的多看起来吓人。”可其实真实情况远不是这样，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有几刀还是伤到了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