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浑裑湦透了
突然视线里除了自己的鞋尖还多了一个黑影,她抬头去看,那个靠墙站着的高大男人除了燕殊还能是谁。
她闭了闭眼,深一口气,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但是她很清楚的是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脸疲惫和哀伤的燕殊,她径直走到门口,用钥匙开门进去,再“砰”的一声关上门,没看燕殊一眼。
“燕市长,选择在您手上。”“您选对了,那就是您的政治资源。您要是选错了,就会变成您的挡路石。”
这些话,经由秘书的嘴带到了燕市长耳边,他面色严肃,显然任谁被这样威胁都不会心情愉悦,而对方所说的所谓选择。
就是霍景融登门拜访后,诚意的表示:“燕伯父,订婚的事情之前燕清说要和你们商量,我完全理解这件事的突然。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或者让您不满意的地方,您只管说,我一定改正。”
“只是还是希望您能了解,我很爱燕清,非常想娶她作为我的子。所以希望您能放心的将她交给我。”燕市长沉着脸看他,长久的沉默后才说:“燕清年纪还小,就算是订婚我们也认为太早。
倒不是说对霍总有什么看法,燕清打小我们就疼爱她,所以我和她妈妈的想法一致,想多留她几年在身边。”看来话是一时半会谈不拢了,霍景融微微一笑:“您爱惜她理所当然。
不过我要娶她的心也很坚定,希望您不要让我等太久。”回去的路上,岳明深向他汇报情况:“燕小姐国外的换项目三个月,要把她直接带回来吗?”
岳明深额头冒汗“还有一个情况,就是燕公子跟着燕小姐在一起。”毕竟老板之前吩咐给燕公子找点事情,结果人居然跟着出国了,那不就是在说。他没把老板的吩咐办好。霍景融面无表情,脑中想着这对兄妹,疑惑燕殊对燕清的执着。
“那就再给他们最后三个月。”岳明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还好老板没揪他的错。***燕清当看不见燕殊,燕殊却锲而不舍的追在燕清身后,他也不说话,就是一直跟着她。燕清忍无可忍,停下钥匙开门的手,侧对着他说:“滚!我不想看到你!碍眼!”
燕殊垂下眼,墨黑的双眼中看不出情绪,一阵沉默之后,他沙哑着嗓音说:“我爱你…”最后一稻草死了燕清。
她浑身僵硬,双手握拳死咬着牙,用力深呼吸,她什么也没有说,开门进去“砰”的摔上了门。燕殊的身体无力支撑,靠着墙缓慢的滑坐下去,他孤伶伶坐在走廊的地上,灰暗的环境里弥漫着悲伤。
燕清从学校回来,昨天的一幕再一次上演,进门前她问他,开口的那一刻先哭出了声:“你滚啊!”“我爱你。”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滴落,燕清低着头,质问他:“你爱我?你怎么可以爱我?!”
“我爱你。”“你让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妈妈?燕殊,你让我真的好痛苦。”“我爱你…”燕清哭得浑身颤抖,这一声一声,一句一句的“我爱你”将两个人伤害得遍体鳞伤。进门之前燕清说:“燕殊,你是我哥。你走吧,不要打扰,三个月后我会回去的。”门再一次在燕殊面前关上,燕殊看着紧闭的门。
就像是燕清紧闭的心,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是不是太贪心了?可是为什么十多年的感情能说没有就没有,那个高大的男人,靠着墙,耸肩哭泣。
之后几天,燕清果然没有再看见燕殊的身影,至少他不再那么直白的出现在她面前,迫她不得不去面对那些让她厌恶又恐惧的东西。和往常一样的早上,燕清早早出门。
在街角的小店点了咖啡和面包,她安静的坐在靠椅上吃完,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她,她皱着眉回头去看让她不舒服的来源,熙熙攘攘的异国街头。
眼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是这种一直被人盯视的感觉并没有甩掉,不管燕清去到哪里,背后总是有那种被人尾随的不舒服感觉。
燕清回到家,门关上的瞬间她背靠着门板深呼吸,心脏在腔中剧烈跳动,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燕清说不清是因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轻轻移开猫眼上的遮挡物,将眼睛凑了上去。对面的房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燕清瞳孔骤缩,死死瞪着眼睛。
是燕殊!他没有走,甚至让隔壁的住户搬走自己住了进去,他是疯了吗?所以这些天让她感觉不舒服的视线也是他!
他是真的疯了,就这么将国内的事情不管不顾,把所有时间都耗在她身上。胃部绞痛,燕清弯下生理性反胃,扶着墙壁干呕。
老天爷,谁能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做?房间里窒闷得燕清不上气,眼眶里泛起泪花,燕清拿上钥匙逃命般的出了门。夜晚的马路上有些冷清,人和车都很少。燕清一个人漫步目的,独自的走着。
路灯将人的影子拉长,燕清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然后另一个影子追上来,慢慢把她的影子完全遮盖住。如果是在以前。
她的安全意识会在大脑里拉响警报,可是现在,她沉默的看着那个影子,他们太熟悉了,她将近20年的人生他从来不曾缺席,所以哪怕只是一个影子她都能确定那是谁。
两人在无声中一前一后的走着,走上了一座小桥。燕清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同样漆黑的河,她问燕殊:“哥…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爱我。”“可是我本来就很爱你啊…”燕清鼻子发酸,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有些看不清路。燕殊的声音干燥,他说:“清清,像我爱你那样来爱我。”“不,我不可以!”胃又开始难受,燕清又想吐,她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
看着静静淌的河水,眼睛里一片死寂。一切发生的很快,燕清双手抓住护栏想也没想,从桥上跳下去一头扎进了河里。两人的距离不算近,燕殊来不及抓住像一片落叶般跌落的燕清。
他双眼遍布红色血丝,毫不犹豫地从桥上跳了下去,可是,终究没有抱住她。这个季节的河水不算急,却也将燕清冲离他的身边。
视线里燕清没有一丝挣扎,任水冲击,任身体沉底。燕殊双目充血赤红,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像一把尖刀将他的心捅得鲜血淋漓,他奋力游到燕清身边,任由自己呛水的燕清已经失去意识。
他在水中紧紧抱住燕清,她的身体是那么冰冷,脸色苍白,嘴毫无血,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种无措感席卷了燕殊,他惊慌失措的抱着燕清游到岸边,双手叉按她的腔,做完人工呼吸后心慌的抱起她去往医院。医生给燕清做完检查,告诉燕殊病人没什么问题,在医院好好睡一觉就行。
不过之后需要注意休息,她有点神经衰弱。燕殊坐在边,紧紧抓住她的手,听见医生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黑色的双眼全神贯注的盯着燕清。医生对这个东方男人有点好奇,他浑身透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