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比不了了

　　她用尽了力气才说出来，时岱把她抱在怀里，温柔问道：“很为难？”他怎会不知道她为什么为难，可再为难，都要做个决定。答应就好，别的以后再说。

　　外出打工的人们回来和家人团聚，村里很热闹，一片声笑语。晚上方淡月带时岱去了镇上一条小街，各式各样大红灯笼、中国结、礼品琳琅目，街红红火火。

　　“家里的联是外婆写的？”时岱看到街上卖联的，问道。方淡月：“你怎么知道？”“猜的。”他看到外婆手上沾了些墨汁，手上又有拿笔的痕迹，才问的。

　　“外婆一直帮村里人写联来着，我五六岁就…”方淡月转头看树上的花灯，而后说了一半的话停住了。时岱看去，是年轻男人和女人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看样子是父母带孩子出来玩。

　　男人去买了小孩喜欢的气球，小孩拿着气球说道：“谢谢爸爸。”时岱没有出声问她，方淡月回过神，说道：“老师，我们走吧。”时岱没问，默默跟上。

　　晚上在楼上方淡月换上自己的棉衣，她请时岱到她的房间，拿了一样东西给他，红色的中国结。

　　“送给老师。”这是她自己编的。时岱说谢谢，回了房间，还是第二次来住的那里。他打开房间的衣柜，没有衣服，只有几棉被。翻到下面一个格子，里面有一样东西。像是个大的笔记本，他打开看了看，一本相册。方淡月走到门口看到，着急说道：“别打开。”

　　她的失态让时岱把相册放回去，他什么都没看清楚，他说道：“我拿个被子。”“老师…睡得着吗现在？”方淡月来是要给他一杯牛。

　　“想和我聊天？”时岱喝了一口，有些滚烫。“我想…”方淡月走向阳台“给老师讲一个故事。”时岱感觉到她要说的正是自己想知道的，他看了一眼上，跟着她走到阳台。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和别的孩子一样，父母对她很好，她会撒娇，会想要自己喜欢的玩具，想吃的零食。”方淡月抬头望着黑夜。怎么连颗星星都没有呢？是月亮…把所有的星星遮住了。时岱把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身上，这儿风大。

　　“小女孩以为幸福快乐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那时候的她，并不明白，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

　　方淡月的声音有些低，时岱感觉她的情绪很低落。“有一天，爸爸妈妈都对她说我不要你了，她以为是玩笑，在家等了好久再没有人回来，后来外婆把她带走了，她的父母消失无踪。”时岱心中微颤“后来呢？”

　　“女孩上大学以后，有一天卡里收到一笔转账，她想应该是曾经的爸妈打来的，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他们在哪。”方淡月微微叹息。

　　“没有然后了，时岱，我想说，这就是我的故事。小女孩就是我，没有人爱没有人要的我，我的前十多年，都如我的名字，淡月，孤月。”方淡月转头对上他的眼，脸上有解的笑意“老师，还要我吗？”说出来的感觉也没那么难受…就像包着一层布的伤口再次揭开，还着血，痛归痛，也比装作不痛好。以后都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被发现了。方淡月长吁一口气，下一秒被时岱狠狠地抱在怀里“傻姑娘。”

　　方淡月以为他不会说话，谁知听到这句。时岱轻柔抚摸她的发丝“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听这个故事。”心会疼，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也不知道她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自揭伤疤，该有多疼。方淡月攥着他的衣袖“我说了，你今天不问我为什么这么看着那家人，我想起以前了。”＊＊＊决定了向前走，就要一往无前。

　　时岱在那一晚后从未问过方淡月什么，像不知道，方淡月老是想那一晚，她说的那些是不是在梦里。有了时岱，方淡月的学习复习事半功倍，他短短几句点拨能让她受益匪浅。

　　“我上课说过这个，现在复习一遍，在考研里算热点。”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悦耳。方淡月在书上划上红星“时态一变，相对应的词也要改变。难在时态判断，要联系上下文。不能只看一两个词。”

　　“聪明。”时岱毫不吝啬夸奖她。时岱问道：“下学期的专四专八准备好了？”“没准备。”方淡月看了书上的笔记，就这样上，她做了几套题练手，速度提高应该没问题。

　　时岱：他怎么忘了她一向如此说话。“过年可以出去。”远方雾气缭绕，冬天就是这样，老在家里会闷着。“人多拥挤。”是不知道去哪儿玩。时岱打开方淡月的笔盒，一只黑色钢笔引起他的注意“自己买的？”

　　“朋友送的。”方淡月说道。通体黑色，在阳光下微闪着光，英雄牌，老牌子老款，他拔掉笔盖，出里面的笔尖，写了两个字，玉镜，好写的。把笔杆取下来，出里面的墨器，笔杆里面的一行英文字，LLM…这是原本笔就有的？他摸了摸，刻上去的。

　　L什么意思？方淡月正小声念一小段句子，做阅读理解，没听见时岱说话。时岱问道：“是谁送的？”方淡月做完几道题看着时岱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嗯？”“洛允城送的，是不是？”时岱看到这个字母就想到了他。“是。”方淡月回答。时岱：“…”回答的这么干脆？方淡月看他用力握着这支钢笔“笔有什么问题吗？您刚刚不也试了好写的吗…”

　　“…”他送的就算了，可上面那三个字母，还有一个L，是什么？look？like？love？是最后一个，想清楚意思，时岱拉下脸来。

　　三个字母是这个意思…那小子早就对她有想法。偏偏这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他，他是…有理都说不出。时岱憋着一口气，回了屋里。老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她先做题。

　　手机信息提示声想起，学校群里有学生问时岱的微信，很多学生没有加到，连他电话都不知道，她知道，也不会给。四十分钟，方淡月做完一套试卷，休息了下。

　　这时卡上又转入了一笔钱，二十万，她：“…”时岱把钢笔放在桌上，看她把凳子搬进屋里，问道：“干什么去？”“银行。”方淡月又把钱转回去，她想把这张卡注销了…可奖学金也是打在里面的…换卡太麻烦。

　　“知道是谁吗？”“就是一个账户，不想知道。”方淡月说道，把卡取回来，跟着时岱从银行出来，时岱握住她的手“下学期…有件事要你帮我。”

　　“什么？”“到时候告诉你。”雾气消散了一些，天空也越来越亮，方淡月想到综合英语到大三就没有了。“我们大四的时候老师干什么？”方淡月问道。“等着你们毕业。”时岱笑道，他不知道后期安排。要看学校。

　　齐芷柔一家出国过年，去了热带海滩，她找一个部门的同学要了方淡月的成绩。第一还真的有那么神？看了成绩，齐芷柔也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有点厉害，她是比不了了，她比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