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闹钟摔在地上

　　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饭野沉默地着气，有些摇晃的手机不断发出拍照的声音，在确认了对方已经拍完照之后，三峰再度闭上了嘴巴，仰起头，用力将口中的全部咽了下去。

　　“噗…哈…”伸出粉的舌头意犹未尽地舐了一下嘴边的残留，顺势将挂在上面的一卷进了口中，少女放开了搂住制作人脖子的手，对准摄像头比了一个可爱的V字，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完美可爱的笑容。

　　“多谢款待，后辈君…”＊＊＊当整个世界都被催眠力量所控制，自己一念一行就能做到任何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喜悦？兴奋？也许这些感情曾经确实出现在这个男人的心中。

　　但如今的他…只感到空虚。仿佛就是在玩一个极为真实的游戏一般，所有遇到的人都遵循着由他制定的逻辑。

　　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兜兜转转。将原来的那个‘他’不能出手、又或者得不到手的女人拥入怀中，让原本贞洁贤淑的少女们变成无知的奴，每次做完这些事情后都会让他感到一丝足。

　　但足过后，便是随着时间不断加重的厌倦与无聊。因为这根本称不上什么努力得来的成果。

　　不过是‘伸出手摘下一朵花’这样简单又平凡的事情。从整个人类社会沦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了？他没有特意去记…也许已经过了一年，乃至更久，这都不重要…类似三峰这种恍惚中感受到矛盾的人偶尔会有，然后立刻就会被他安排的警戒机制发现并定位。

　　他也试过放着不管看对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结果让他失望：很快，每时每刻都在运行的催眠软件就通过手机、电视、广播等途径再度将他们洗脑，让他们重新回归了平常的‘秩序’。

　　而目前唯一已知存在的能够一定程度上抵抗催眠的朝，也早就沉主动接受了一切，那顽固的催眠抗反而成了阻止男人重新将其洗脑回原来样子的屏障。

　　他甚至有段时间幻想过有个不受催眠影响的超级英雄突然出现，将往日的同伴一个一个从催眠的控制中拯救出来。

　　像那种热血电影一样打败自己拯救世界，但幸或者不幸的，催眠力量比想象中要来得强大许多，强大到就连理应是主宰者的他自己都没法彻底消除的程度。

　　于是同样的桥段不断轮回，不停重复，就像是一台坏了的、停不下来的小汽车，驶在看不到尽头的高速公路上。这是只有他一个玩家的单机游戏，这是只剩下他一个人清醒的绝望梦境。

　　男人，或者说只残留了负面情绪的制作人，在这样的循环下度过了许久许久，然后，理所当然的…疯掉了。

　　“不，我才没有疯掉。”刮掉了不知道攒了多久的胡须，放下剃须刀，看着镜子里憔悴又木然的脸，男人低声自言自语着。

　　“只是，换一个游戏的方法。一个我自己也能够享受的方法。”“多么简单的方法啊…为什么之前的我没有想到呢。”

　　“既然再怎么等都不会有新的玩家出现，那就自己去创造一个。”“既然世界上所有人的都会受到催眠影响，自己可以随手解开和控制，那就去寻找限制的手段。”

　　转过身，拿起摆在水槽旁的手机，男人用仿佛看着毕生杰作的痴眼神看着上面他花了一个月时间、一条一条推理制定的催眠内容，出了狂热的笑容。舞台已经搭建好了。

　　从最宽泛的社会观念扭曲，到具体到个人的记忆修改，都已经做到了尽善尽美。剩下的，就是投入主角…“…没错，只要我把自己也催眠了就行了。”

　　“将自己的一切都重置，剩下的不是原本那个在良好教育下愚蠢正直的‘我’，也不是现在这个沉溺力量后贪婪成的‘我’，而是一个加载了初始设定的、空白的‘我’。”

　　“在对现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闯入这个异常的世界，‘我’的话多久能够察觉到不对？多久能发现被藏起来的秘密？然后…”

　　“这样的‘我’最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将手指挪到调整催眠强度的地方，男人足地闭上眼睛，扬起了脑袋。“…真让人期待啊。”然后，他猛地按下了那个象征自杀的按钮。＊＊＊“…”“…”“…总觉得最近一直有种忘掉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感觉啊。”“呜哇，制作人先生又在说一些仿佛中年危机的大叔说的话了。”

　　“在一大清早就跑过来嘲讽我之前，能不能先挪挪窝。很难受的，各种方面。”看着只穿内衣就大大咧咧地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妹妹，我叹了口气，了因为睡眠不足而酸涩的眼睛，同时探出另一只手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吵个不停的闹钟从头柜上推了下去，闹钟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便没了动静。

　　“…还有，都说了很多次了，在家里不要叫我制作人先生。”“诶诶…？那该叫你什么？”有着一头漂亮绿色短发的少女脸上浮现出了熟悉的恶劣笑容，坐在我关键部位上的股故意扭了扭“对着叫你起的亲妹妹发情起的变态大哥？”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是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有点过信了，臭小鬼。”“竟然叫妹妹臭小鬼什么的，简直不可理喻…呜哇哇！”强行撑起了身子将对方从上掀了下去。

　　我在妹妹吵闹的抱怨声中打着哈欠跳下、走向了洗手间的位置。又是一个普通的早上，普通的需要去上班的早上。我的名字是七草介，职业姑且是偶像事务所的制作人。

　　可能听上去会有种很了不起的感觉吧？实际上是完全不能跟那种基地是一整个大厦的事务所相比较的小型企业。

　　办公室里坐着的唯一同事是姐姐，培育的偶像里还有洗手间门外正像是讨债人一样敲着门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妹妹。工作环境就像在家一样，不是比喻。

　　在我悠哉地洗完脸之后，似乎终于撒完气的妹妹才气鼓鼓地停止了待房门的举动。“对了，叶月姐呢？”我隔着房门问道。“哈？姐姐她早就去事务所了，谁像你这么懒啊！”“才八点。”“出现了，小瞧社会人的臭家伙…”一如既往的对话，日常到让人升不起任何情绪的对话。

　　七草花，这是我妹妹的名字。如各位所见的那样，这个家伙是个对家人态度恶劣、对外人乖宝宝的窝里横臭小鬼。

　　当上偶像的契机是追星，方法是把可怜无辜的大哥关在打工店里的仓库、威胁说不让她当就喊非礼的自爆攻击，虽然客观上来讲这家伙确实非常努力上进，对偶像的执着也值得肯定。

　　但这都无法掩盖她试图让亲哥社会死亡的卑鄙行径。嘛，这大概就是生活吧。得保持平和心态才行。对着镜子拍了拍脸颊，我如此想到。

　　＊＊＊这种平和的心态很快就被拥挤的员电车打破了。“好挤啊…”“这不全怪你起那么晚嘛！”“客人麻烦再进去一点…要关门了！要关门了！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