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体质特殊

　　＊＊＊女鬼掀开沉重的眼皮，手还下意识攥着，一身虚汗。好奇怪，为什么她是鬼还会出汗，她是真的要消失了吗。女鬼悲悯地望着天花板，可怜自己短暂的人生与鬼生，她虽然有点坏，但从没做过真正伤天害理的事。

　　不过用男人的身体撞了几次头，吓吓小猫，拔秃了大白菜而已，她明明也积过不少德，在雨天护送山林里的老回村，吓走想要上幼童身体的小鬼，给热得不行的狗狗吹风…怎么，就招来这么一个结局，她都没遇到过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好惨。

　　女鬼微微扭头，瞅见小道士专注看书的侧脸，再度闻见那阵香。是他身上散出的纯气息，死死着她从绝境往回走。

　　女鬼盯着徐云书，漆黑的眼眸亮起，像饥肠辘辘的难民看见近在咫尺的佳肴。徐云书察觉，坐近了些，道：“你醒了。”女鬼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手刚撑着，又无力倒下。

　　“你还是躺着吧。”徐云书说“我从书上看到个办法，需要你…”女鬼哪管是什么办法，她要自救，把命攥在自己手里，活下去才最重要。徐云书耐心地讲着步骤，女鬼一句没听，她凝神屏息，积了最后全部的力量，猛然扑向道士，截断他的话语。

　　“你…”这次女鬼没有给他念诀的机会，对准的位置，牢牢覆了上去。气并不需要口对口，用点鬼力隔空嗅一嗅就行，但女鬼此刻身疲力竭，上回还在道士这吃过亏，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

　　她将那张堵得严丝合，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发出声音。又握住他手，一指一指扣进他指，让他念不了咒，掐不了诀。

　　她要活着，必须要活着。一切动作发生在瞬间，女鬼几乎是撞了过来，徐云书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瞳孔惊愕地放大。因为碰撞，上传来的第一感受是麻。

　　醉人的麻，丝丝缕缕的麻，从漫到四肢，以至脑中有片刻空白。待那阵麻意消散，他好似尝到了一块凉糕，一片蒙的花瓣，柔软、微凉，带点意。

　　等意识到那是女鬼的，徐云书大惊失，后退了一步，抬手去推面前的鬼。可女鬼没给他机会，紧紧扣住他手指，而后动了动，用力地了一下。刹那，丝丝甜意蔓延至她体内。

　　在她的血里奔开来，她感到身体逐渐轻盈，体力亦徐徐恢复。这种重生的感受太好，以至于女鬼又吻了一口，贴着他柔软的嘴，感受他散出的香气，她觉得自己像个毒的瘾君子，迫切渴望和他吻得更深一些。

　　可小道士像个木头，完全不回应，她只好生涩地他。任由女鬼吻第一下的后果，是无法再限制她接下来的动作。

　　瓣被软的舌住，是女鬼在用舌尖吻，她一手环住徐云书脖子，侧着脸，舌头描摹着他嘴的轮廓，又大胆探入他间，企图抵进齿关，然而徐云书死咬着牙，她进不来。徐云书僵着没法动。

　　他知道这是女鬼使了点诡计，她了他的气，力量复归得极快，充沛得惊人，但他若愿意，随便掐个什么诀也可以将她限制。可徐云书又想，再来一次，女鬼的七魂怕是真的要散了。

　　他的善良给了她放纵的机会。女鬼轻轻一笑，身体向下倾，勾着他脖子的手跟着发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

　　如此，女鬼倒在了上，徐云书被迫上她。女鬼好似不愿意在下面，翻身和徐云书换了个位置，骑坐在他身上，她欺身，脑袋埋进他肩窝，轻嗅了一下，低喃：“小道士，你好香。”颈旁的碎发蹭得他浑身发，徐云书试图握拳，被她的力量牢牢束缚。想说话。

　　她的吻再度落下，没了他的声音，他来不及闭上张开的，女鬼顺势探了进去，润的舌尖点了几下，扫过他的舌面。徐云书哑然失神，在她舌尖的攻掠下发出一声极低的音。

　　然而周围实在太过安静，那声几不可闻的在这样的环境中被放大。徐云书听见了。女鬼也听见了，他羞愤得整个人烧了起来，两颊涨起，染上好看的粉，体温也渐渐升高。

　　女鬼莞尔，腔轻轻震动，止不住笑意。徐云书热得不行，意识逐渐不清醒，女鬼趁机他更近。

　　她跨坐的姿势，不可避免蹭到了他的感部位。数未曾纾解的分身对此异样感到格外陌生，辨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徐云书头很晕，腿脚发软，脑子也开始空白，她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鬼，不是鬼，不是风鬼，为什么会有摄人心魂的能力。

　　眼前起了层蒙蒙的雾，徐云书闭上双眸，虚无的黑暗里只有那双是真实的，那样、温热，引人犯罪，又让人留恋。

　　空气稀薄，极度的热席卷全身，徐云书本能想寻凉物降温。女鬼的体温很合适，可他一触上，她那两团不容忽视的丰盈快将他的理智淹没。警钟狂响。徐云书猛地被这熟悉的触感拉回现实，睁眼，狠狠合上齿关。

　　血腥味在口腔中漫开，不是鬼血，是徐云书的。女鬼早有防备，及时退出，她从鼻腔中哼了一声，用力咬破他的瓣，报复他那一下。

　　疼痛令徐云书全然清醒，想到他竟然差点被一个女鬼吻昏了头，心中意翻腾。羞极，愧极，罪恶至极。徐云书从喉咙里低声发出警告：“够了。”

　　眉峰虽严肃着，音调却颤抖。耳染了绯晕，在月下泛着水光，哪有什么威慑力，女鬼根本不怕他。

　　“初吻？”女鬼随口问了句。小道士绷着默然不语。“不会吧…”女鬼端详起徐云书，眉目生得极好，哪怕沉着脸也能看出是个帅的。

　　清云观属正一派，正一道士可以恋爱结婚，他难道二十几年连个女孩子的嘴都没亲过？不应该呀，她在观里溜达的时候，明明见过好几个上香的女生偷瞄他。

　　异缘那么好，想来上学期间也没少收到女生表白。怎么会。许是女鬼惊讶的表情过于明显，小道士然怒视她一眼。女鬼讷讷对着手指，一脸无辜。

　　她讨厌出轨滥情的男人，对洁身自好的单纯小道士好感度狂升，尽管她刚刚还欺负了他，但那是为了求生不得已而为之。女鬼没什么愧疚，只是收了鬼力，从他身上起来。

　　小道士似是气极，一言不发坐起。女鬼偷瞄他，上的水迹还在，血倒是止住了。徐云书脑中混乱，抬了抬胳膊，抹去嘴上润。瞥到徐云书用手背擦，女鬼叫起来：“喂，你什么意思！”

　　小道士的气太纯，虽只了两口，她已经活蹦跳，喊叫也更大声了，虽然徐云书在众师弟眼中是可靠沉稳的师兄。

　　但他年纪并不大，只是因为从小在观内长大，辈分便高了些，他体质特殊，不想给别人招去麻烦，便常常独来独往。好友不多，感情经历更是一片空白。

　　连异的手都不曾主动握过，哪里遭遇过这么热情的吻，他一下被亲懵了。完全不敢面对现实。

　　“说话啊！你擦嘴是个什么意思？”女鬼气得跺脚。他那动作，仿佛她是什么腌臜之物。徐云书拿后脑勺对她，他太了。这个无理取闹又古怪的鬼，他就不该管她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