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给忘了好多年

　　余茹南在她桌上放下一张皱巴巴的纸“你看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随便放！我说了多少次了。换洗的衣服要记得检查口袋。”苏鱼拈起皱巴巴的纸，是她的准考证。

　　一张薄薄的纸在洗衣机里搅得破损了大半，上面的照片不见了。只剩下考场地址和准考证信息。

　　准考证上的照片没了问题不大，只要准考证号还能看清，就可以查到分数。苏鱼顺手把纸条在了一本老旧字典里。

　　＊＊＊一个月时间过得飞快，这天是竞赛成绩发布。“教育局统计了考试成绩，这次我们参赛的高三同学里，有2个特奖、3个一等奖、2个二等奖、4个三等奖！

　　因为今年特将总人数很少，所以教育局决定，咱们这一届的高考加分名额就按特奖数目分配，也就是说你这一届最终可以有两个高考加分名额！而且，我们学校竟然还出了一张分答卷！

　　苏鱼、顾佳，我猜特将应该就是你俩了！查完分了告诉老师一声，老师重重有奖！”有人拿了分？可能是自己吗？苏鱼早就自行复盘过，她最后一道选择题实在回忆不起细节。

　　最后一道问答题，第二问x的取值范围把括号写成了大括号…也许自己运气比较好蒙对了最后一道选择题？也许判卷老师比较宽容也说不定？放学回到家，苏鱼抱着一丝期待，钻进自己房里，点开了成绩查询网站。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稳妥存放的透明文件夹，拿出自己迭得整整齐齐的准考证，输入一个个准考证号数字，点下查询按钮。分数页面加载了半天才慢慢悠悠加载完毕。姓名：苏鱼分数：141150的分试卷。

　　自己只拿了141，只比特等的入围线高了1分。分不是自己。屏幕上的数字刺得苏鱼眼睛酸极了。伸手出一张面巾纸，低头捧住了自己的脸，虽然顾佳是自己的多年好友，应该要为她感到高兴才对。可真实的酸楚在心里一阵阵往外涌，掐不住。

　　江洺蹑手蹑脚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不小心听见苏鱼房里传出低声呜咽，他贴着门，静静听了一会儿动静，出了一趟门，不一会儿又折回来，抬手敲了她的房门。江洺像是故意来找麻烦，在门外扯着嗓门大喊：“苏鱼！

　　你看见我冰箱里的能量饮料了吗？是不是你拿喝了？”苏鱼的声音掩不住哭过的嘶哑“没有，我没动你什么饮料。”“我刚去看！一瓶都不剩了！肯定是你喝了！”江洺在门外喊得生气又大声。苏鱼正肿着一双红眼。

　　他那几瓶破饮料自己什么时候动过？！她正难受得无处宣，突然被江洺找上门来冤枉。像是有把刀，在她的情绪上扎出一个撒气的豁口。苏鱼起身一把拉开房门“你什么时候见我喝过你的饮料？！

　　我放学回来还在冰箱里看见了，就摆在右边冷藏室最上面一格！”江洺皱眉看着她“我刚在冰箱里愣是一瓶都没找见！”她充血的眼底还泛着泪光“走！去厨房！我找给你！”

　　苏鱼撞开江洺径直往冰箱走去，步子迈得噼啪响，宣出声，她的气已经撒出去不少，她用力拉开右边的冷藏室…巨大一捧黄白相间的小雏菊，简直要从里面溢出来。

　　“这是…”苏鱼原地愣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是我希望你开心。”江洺站在她身后，趁机将她困在冰箱和身体中间。

　　“给我的？那你刚刚…是在故意气我？！”“你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苏鱼对上江洺的目光，又迅速闪避开，点头作为回应，她紧紧咬着下，差点又要涌出的眼泪被强行忍了回去，将雏菊花束从冰箱里掏出。

　　一想到刚刚自己情绪失控，拿江洺撒气的样子，苏鱼情不自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江洺趁此机会一把扣住她的，低头贴上了她的…她和她躲在冰箱柜门后，抱着花束亲吻…

　　泪水的咸味在嘴里一点点消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跟他接吻已经变得如此顺其自然了？冷藏室暖黄的灯光洒在苏鱼的白色睡衣上。

　　冰箱散出的凉气里裹着两颗升温的心。＊＊＊估摸着其他同学都已经登记完分数了。苏鱼等到快放学的时候去办公室找了张老师。

　　“老师，我昨天查过分数了。141，那位考分的同学，是…顾佳吗？”“不是她，顾佳这次发挥失常，只拿了三等奖。”张老师脸上出一丝失望神色。

　　“你确定是141？这就奇怪了…咱们年级参赛的10位同学分数我都统计完了。没有一个报分的，难道是教育局领导给我说错了？我还以为是你拿了分呢…”

　　“那另一个特奖的同学是谁？”“奇怪，这除了你，也没第二个人上140呀…难道，是教育局领导错了？但是给我们学校的两个加分名额已经批下来了…”

　　张老师特地低了声音，向她凑近一些“苏鱼，成绩这事儿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声张…只要你保持现在的学习状态，加分名额肯定有一个是你的。”

　　“我明白的，张老师。”班主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若学校的保送名额真是稀里糊涂捡来的便宜，就经不住再次复核。哪怕不该将错就错，也绝对不能让学校到手的加分名额飞了。苏鱼忧心忡忡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周老师正在下发英语试卷。

　　自从周老师度月回来之后，不仅脸上多了很多笑容，手上也多了一枚戒指。银晃晃的，中间一颗细小的钻石，点缀在无名指上，很是好看。

　　陷入爱情的人都会这样吗？会在身体显眼的位置，公开宣昭自己对另一半毫无保留的全部忠诚，原本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的一颗心，心甘情愿地被一枚金属小圈套牢。

　　用一个相同的标记，向周围所有人宣布，我们是芸芸众生中彼此特殊的存在。好像…自己小时候，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陈旧的零碎记忆，偶尔会被随机碰上的钩子事件突然挑到眼前…幼儿园教室里，并在一起的小桌子上摆着两个小书包，书包上面挂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小丑鱼挂件。

　　稚的小男生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小鱼你看，你的这条小鱼和我的这条小鱼是一对。我们一起把它们挂在书包上，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放学回家，苏鱼悄悄打开了阁楼的小房间，由于疏于打扫，地板和窗户上都浮了一层灰。苏鱼挪来一把凳子，从顶层架子上搬下来一个方形铁皮饼干桶…是自己年幼时攒下的一个时光胶囊盒。

　　她找了把尺子撬开桶盖，从里面掏出一个的小丑鱼挂件，上面的悬挂线早就断了。这是幼儿园同桌小胖子送的。还以为这个小丑鱼挂件丢了。今天突然想起来。

　　自己是收在了这个盒子里，一下给忘了好多年，可是…怎么隐约记得，不久前在别处也见过这只小丑鱼，而且上面的悬挂线分明没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