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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又把抱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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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以为她是生了病,经常缩在屋子里一个人哭,总不像先前那样活泼,妙寂就很少过来见她,一见她就要做,毕竟她舒服了就不哭了。做时经常要服侍她就照顾不到自己,偏得她还要气他,每每做晕过去之后他还要自己解决。

  然后在今天,她确实对他坦白了。妙寂方才还不信,如今细细回忆起来方知她说的确实都是真话,那些情感,她的那些七情六,五蕴八苦,一点都没有分给他,她只是对他吝啬。

  她对着一个低的奴仆,对着一棵卑微的草都能笑,只不对他笑而已。三后,弥空来了,他提着一篮吃食,与芙姝一同分享。

  芙姝见他一身完好无暇,还颇有些意气风发,便开口问:“你去哪里了呢?”弥空蹙眉道:“你跟他说什么了?”芙姝眨眨眼,潦草一笑,语气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没什么啊。弥空不信,他才从大凰国回来。

  正寻她传达一些讯息,哪知就被妙寂拉走了,他好久都没有见到穿着白袍的师尊了。弥空眼眶红红,师尊自从被掌门背叛之后就没再穿过白色。

  他觉得自己已配不上那身白,所以换成青色黑色。尸毗王则是师尊的对立面,他自然也不喜白。哪知现如今…“教教本座…不,你教教我,要如何恢复记忆?”弥空很诧异地望着他,可观着他如此走投无路的模样,又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世尊,您无法恢复记忆,因为您从来不是他,也注定无法成为他。”妙寂盯着他的,看着他说出了答案。

  然后慢慢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又自觉将上面的灰尘拍开,自顾自地说道:“怎么会呢…”弥空听罢,眉眼凝肃起来:“您为何要恢复记忆?

  您分明最厌恶他,最不想成为他,您拼命地杀戮,令他们对你俯首称臣,令六道都厌恶您,不就是想离他的影响,远离他?”见他不答,弥空又道:“世尊,您没看见吗?芙姝只对爱她的人笑,而您不会啊…”原来如此吗?“可是她先前还会笑的,她先前分明…”妙寂喉头无比哽,眸光晦暗地摇头“不,本座只是想,只是想…”只是想恢复记忆,他想学着去爱一个人。

  他想知道以前那个人是如何待她的,想看她也那样对他笑,想她爱他…想她爱他,他听着弥空说出来的话,头一次生出那么多荒谬想法,她笑起来那样美。

  他嫉妒那些人,实在是嫉妒极了,同时他又眼红,他羡慕得快疯了。不仅仅是那个死人,还有其他的人,男人女人,花花草草。

  他们收获了芙姝腔的喜爱,有那么多,而他只能在被她抛弃冷落的角落里寻些残羹冷炙维生。该怎么办呢?他又要怎么做呢?他不想再挣扎。

  他只想寻到那个人的记忆,在那里寻找爱她的证据,这样她就会对他笑,不过如若能寻到些她爱他的证据,那便更好了,他每晚便能拥抱着这些东西入睡,他也是个很幸福的人了。弥空看见他的身形微微佝偻,变得跟师尊临终前一样了。

  ***芙姝回来的时候已是夜深,她心中惦念着弥空说的话,一时没有注意到妙寂在她的屋内处理公事,他背对着芙姝,芙姝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大凰国已募集了各州各界的修士大军,准备攻破阎浮提,听弥空说他们正等着她擒贼先擒王呢,芙姝顿时感到压力山大了。

  “嗯?妙寂?”她的声音在这寂静无比的屋内不算很小,但是尸毗王并没有反应,芙姝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却发现他手还在写着东西呢,怎么会听不见?说起来最近他总是无法控制音量,而且精神也不太好,还老是盯着她的嘴看,芙姝察觉到异常了,她稍稍废些内力去探查,发现他耳道深处竟已被挤得坏死。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说?对了,她的菩提子被他从海底捞回来了。该不会就是趁着她晕过去的时候…芙姝顿时又忆起上上次的粥,这次的手串,心情霎时间变得莫可名状。

  他这是在补偿她吗?她总以为她在他心中的份量由一部分病态的偏执,一部分占有与怨恨所构成,莫非她跟弥空都想错了?芙姝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耳畔,一刹那便被他攥住了。

  他将她拉过身侧,将头埋在她肩畔,语气是芙姝未曾听过的软和沙哑:“本座答应你,给你做衣裳,中秋那你穿上它,陪本座一起赏月可好?”他的发间是芙姝熟悉的檀香,这让芙姝愈发错愕,她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端倪半晌。

  然后说道:“好,妙寂你累么,我方才做了面条,你要不要吃?”芙姝看着他眼睛一点点亮起。

  他不再追究她说的是否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只说了一个字:“要。”他的瞳孔激动地有些颤抖,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她总不叫他世尊,而是直唤他名,这与其他人显得那样与众不同!光是这点,她便与他比旁人亲密许多了。不是么?

  不知是否是烛火过于昏暗,他竟然在那带着恨意的眸子里瞧见了一丝怜爱。是错觉吗?亦或是…“辛苦了。”少女俯身亲了亲他的耳畔,妙寂眼前有一瞬间地眩晕,紧接着浑身都开始发麻,如此亲密起来。

  他忽然想紧紧抱着她,靠在她耳畔说他很想她,也想同她说许多关于内政的烦心事,可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左思右想,他又憋出一句话来:“你今,同那少年说了何事?”

  室内沉默下来,气氛悄然变幻。“妙寂,我的事无需你费心…”芙姝移开眼,神色渐冷。妙寂没有再追问下去。

  只是起身离开屋内,走过长长一段路来到膳房,发现被芙姝留在锅中的已经冷成坨状的面条,他发现那似乎并不是芙姝只为他做的。

  许是今为了那个少年归来,抑或是为了庆贺谁的诞辰,单纯地剩了一点而已,而且他其实并不喜欢吃面,因为先前那个人夜夜都吃面条。

  他自睁眼伊始便对面条产生了深切的厌恶。可现如今,就着她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妙寂忽然便觉得这便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用什么都换不来的。

  他狼狈地将那冰冷的面条吃下肚,有时吃得急会呛到,他便咳得眼眶红肿,把肺都要呛出来,然后再继续狼虎咽。这厢,芙姝梳洗完睡下了。迷糊糊间,薄薄的被子又被人拱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又携着些微急切,芙姝本能地想推开,却又在触到他脸上的意时停住。男人乞怜一般地缩在她怀中,浑身发冷。待无了动静后,芙姝悄悄睁开眼,在昏暗之中看了他半晌。

  她兀自发觉这样活着的妙寂其实很辛苦,他被别扭地创造出来,别扭地行走在这人世间,身心俱残,内忧外患,所有人接近他都只是为了算计他。

  就连她,还有他昔日的座下徒亦站在他的对立面,如此活着已不算是活着,是折磨,更是诅咒。很快就不会再辛苦了。再等等,很快了…她伸手揽过他的脊背,又把他抱紧了些,于这短暂的安稳之中默默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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