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救治人越多
她发现有的女孩子原本还是健康的,故意染了病想带仙药回家给丈夫吃。芙姝一再确认只能自己吃,未想那女子先是痛哭涕地答应她,转身便回家给了夫君,有的倒是听了她的话,第二鼻青脸肿地来上工。
芙姝心很累,对此只能威。“每个人我都是对症按剂量下药的,若是有身体康健或症状不够重的人服了这药,不到七必溃烂肿,这辈子必断子绝孙!而且它不能长命百岁延年益寿,只能治花柳病!”
为了以儆效尤,芙姝甚至当众抓了个现行,让几个官差按着那个男子,着他饮下了混入大量利药与泻药的猪血,还让他当众对子磕了九个头,后来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过芙姝也差不多要累倒了,她望着西边空的耳房,这才想起荀卿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过了。真的就这样走了吗?芙姝心中有些疑问。
想起那他手上的划痕,又不免升起一丝担心。直觉告诉她,他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她来到耳房,发现他平里心爱的剑穗还放在抽屉里。芙姝留下了一张纸条,拿着那块剑穗便出了门,好在那剑穗似乎是有感应的,一直对着东北方向发出嗡鸣。
可是芙姝没走几步,这眼前就有点重影。过完这阵子,病情控制下来之后便好好休息一下,她这样想着,走几步便靠着一棵树休息一会儿。晚风从北边吹过来,芙姝被冻得一个哆嗦,天上飘起零星雪花,她这才想起南方入冬就是这个时候。夜愈发寂寥,林中的招魂鸟一直在叫,芙姝脑袋嗡嗡的,眼前也不断发黑。
她来到了一个树林的入口,对着那里喊了几声,可都没人回应她、飒飒的声音响起,芙姝转过头,发现那个鬼又来看她了,她握紧手中的剑,开口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愈靠愈近,芙姝只能跑入幽深的树林中,她浑身方才发冷,如今又浑身发热,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她见身后已逐渐安静,便靠着一棵大榕树坐了下来,正想口气探探周遭情况,可又转过头时,她便发现面前有五只滴溜溜水莹莹的蓝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一刻,芙姝的呼吸都停止了,他伸手抓住芙姝的手臂,用力地按了按,那指甲很长没剪过,又尖又利又脏。
而且这个少年的肤竟是诡异的蓝黑,瞧上去更寒碜了。可随着周遭愈发地冷,芙姝眼前晕晕乎乎的,像被人投入了水中,耳畔隔了层厚重的膜,任何事物在她面前都模糊不清。
渐渐的,充盈的精神力与内力透过薄薄的筋脉输了过来。芙姝最后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短暂地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少女彻底睡着了。呼吸绵长。
少年握着她的左手腕,上面放血的伤口已经结了层薄痂,不过他知道,这里明天又要被割破了。静默几息,朦胧间,少女感觉似乎有种柔软冰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覆上了那处伤痕,一触即离,她只小憩了会儿便被惊醒了。芙姝抬起头,发现那少年已经站在不远处等着她了。
她默默走了一会儿,发现剑穗指引的方向与他行走的方向完全一致。很快,她来到一处破庙。
那鬼来得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亦是如此,她推开门,发现有十几个乞儿抱团坐在一块儿,地上零零散散地放着食物衣物,角落里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小孩,发出猫儿一样的哭。上面覆盖着荀卿的衣物。
可是他却不在这里。芙姝弯了弯眼,对他们出个友善的笑:“你们好啊…我走了好长的路,想讨口水喝。”
几个未着寸缕的乞儿怯怯的,却还是从半塌的佛像里捧出个木钵递给她,里面盛了一点儿水,钵底藏着些泥沙草叶。芙姝摸摸他们的头,仰头饮下。这些小孩有些瘦,不过瞧上去都很健康,没有得花柳病。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我走了很长的路,我走不动了。”他们让出了个通道。芙姝来到那个女孩面前,一双小手又拉住了她的衣角。“她不小心吃了老鼠,肚里生了虫,要死哩,哥哥让我们莫靠近!”“是吗,那你们哥哥呢?”
“哥哥也要死哩!”芙姝愣了愣,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药包,决定先替小女孩儿治病,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虫确实都积在腹部,才令她腹痛得昏过去了。
这样小的孩子,直接服用驱虫药毒过大,又多未曾进食,芙姝思来想去,最终用使君子磨成粉,再与米粉调成浆水兑给她喝。不久,远方传来一声声高昂的鸣,治疗结束了,她又让那群小孩带自己去看荀卿。
“可是荀哥哥生病一个人躲在地窖里,不让我们靠近!”芙姝扬笑了:“姐姐可是郎中哦…姐姐很厉害,可以治好他!”小孩支支吾吾地答应了她。
芙姝在地窖里发现了目疮痍的荀卿,他穿着单薄的衣裳,瑟缩在那一小块地方,好几处皮都被老鼠啃咬得出了白骨。
芙姝鼻子,颤抖着手摸上去,只片刻,他便被这细碎的动作醒,五指死死地攥住她,杂乱的乌发中出一双熬得通红的眼。花柳病发时疼痛难忍。
他只能靠内力封闭五感,可封闭久了。内力也快耗尽了,在看清楚是她的那瞬间,青年眸中的冷戾顿时化为慌张,慌张地推拒着芙姝的接触。
“蠢人!”芙姝不留情面地骂着,却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嘀嗒…泪水润了睫稍,不断滴落在衣物上,洇开一小滩深的痕迹。荀卿默默伸出手指,替她拭泪,滚烫的泪珠落入手心,炽烫进他的心底。
“我…”青年的喉中涌上酸,他几乎隐忍不住自己发颤的声音,深深地呼吸几许后。他才竭力平静道“你这几可安好?”“不好。”“很忙,很累,你还给我添。”芙姝鼻子,从袖中又取出一瓶血“你喝了吧。”
“这是何物?”“药,这几我替人治病,研究出来的。”为了隐去血的腥腻之气,芙姝特意放了一味隐藏气味的药。未想他还是尝出来了。芙姝眼前一黑,又被纳入一个怀抱,青年只是非常克制地偏头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蹭,而后便将她放开。
“吃完药,我们回家吧?”青年摇摇头。“我再也不赶你走了。”青年霎时抬起眸,眸中亮得灼人,可是很快又被顾虑代替。
“莫担心他们,我会定时过来看他们。”“或者你替我干活吧,我每月给你分红,你可以用这笔钱给他们租个院子,怎么样?”
“好。”青年用干裂的抿出一个笑。芙姝也笑了。***翌,芙姝惊喜地发现,她的内力恢复了一丁点。一丝丝微弱的气息逐渐冲破筋脉里的阻,自丹田转至全身,而且她发现,救治的人越多,恢复的速度就越快!
原本严重枯竭损毁的识海中央冒出一棵细的槐树苗,芙姝惊喜地伸手去探,蓬的生命力自树梢泻入脉搏之中。隐约中,她望见了人间暖花开,鸟语花香的祥和之景。
太好了!吴郡有救了!眼看着水渠就要挖通,芙姝缓缓伸出手触碰了污浊的脏水,手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