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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伸出微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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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捧起自己那颗心,低声喃道“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说他想要本座送她世间最珍贵的,最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的花,本座思来想去,莫说属于她,这世间根本没有东西是属于本座的,本座只能拿这心镂成花送与她了。”

  “这朵独一无二的花,不仅只属于她,亦只会为她盛开。”弥空震撼得说不出话。师尊生前为了不忘记芙姝,将她的名字刻入骨骼之上,现下他又要将心镂成花送给她。所谓的刻骨镂心,不过于此。弥空眼里蓄着泪:“疼吗,世尊?”妙寂抬眼看他,看吧,人之将死,谁都会眷顾地看你一眼。

  “本座从不知何为喜欢,只知道将东西化为她喜欢的模样,这样大概也能算作是喜欢了。”除去这些他没有的东西,他还有身,知道何为人情冷暖,知道什么时该说谁爱听的什么话,他也知道一条路走不通可以走另一条。

  他还知道现下有许多人背叛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无法弥补,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得等到何时。

  她才会跟他说上一句真心的喜欢。“你既然来了。便坐在此处陪上本座一会儿,帮本座磨磨刀,这样刻得就会快些,亦不会很痛了。”

  “好,世尊,弥空陪您。”少年握紧了手指,坐在他身侧。***数月后。天色渐晚,芙姝渐渐发现这处住所也不安全了。有人在她屋子里动了手脚,想趁机害她,可尸毗王分明在此处设下了重重制,没有他应允。

  除了她身边的几个女孩,应该进不来才是…芙姝用内力感应了一下此处房间的制,却发现它变得无比衰弱,甚至到了形同虚设的地步!

  怎么回事?未待她细想,一个人影便披着夜匆匆走近,还走得踉踉跄跄的,是谁?芙姝提起警戒心,铺开神识去探,却猝不及防被那人闪身扑倒在地,他揽住她的,藏蓝的长卷发散落在她面上,鼻尖上,扑鼻的檀香瞬间席卷了她的嗅觉。

  “你回来了呀?”妙寂不答话,只捧起她的面颊,索要奖励般亲吻她的,舌尖便长驱直入,携卷她口内的氧气,他的呼吸有些发沉,还有些不太稳定,芙姝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只得顺应着他的节奏回应他,他身上的僧袍覆下,芙姝浑身都沾了他的气息,肢紧贴在他的腹部,一双手顺着衣衫滑入她的衣内,缓慢摩挲。

  “怎么了?”芙姝轻着睁开眼,望入他深渊般的眸中。鼻尖若有若无地传来血腥味,她蹙起眉,发现他脸色还有些白,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喃道:“花开了。你要不要看?”

  芙姝浑身一震,许久都未回答,他从袖间取出一个小盒,上面盛放着一颗被镂成芙蓉形状的…心脏。

  那颗心脏的颜色很巧妙,有浓有淡,触感冰凉又柔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味。一看便知道是经过了许多处理才能呈现出这样的效果。

  “你喜欢吗?”芙姝嘴巴一张一合,许久都未回过神来,最后,她颤抖着伸出手将他搂紧,又将手掌覆在他的耳边,掌心透出融融柔和的白光。

  “我喜欢。”她笑着对他说。我喜欢。这是妙寂此生听到最清晰,最笃定的一句话。“你先放开我,我想欣赏一下。”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妙寂即刻将她放开了。芙姝一会儿捧着那颗心,看看他,又看看心,由此往复,她听见自己开口道:“谢谢你,但我只要想一朵这样的花,不能再有第二朵了。”妙寂沉默下来:“…”她在赶尽杀绝。

  她角的笑仍挂在面上,眉眼弯起:“你答应我好不好?”妙寂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应允道:“好。”他答应下来,芙姝感觉手上的东西分量瞬间变重了许多。接下来她要面临一个决定,毁了它,还是将它留下来?留下它,若是再复生。

  或者再被有心人利用,又该如何是好?她无法再承担更多的意外与风险了…夜凉如水,少女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垂下眼帘,神情安适地捧着他的心,角微微弯起,如同一尊菩萨相,妙寂移不开眼,下一刻,慈悯的菩萨捧起那颗心,一点一点地将它吃入腹。芙姝没吃过生

  更何况这是生人的脏器,光是入嘴第一口,浓腻的血便从心脏里溅口腔,喉口不断痉挛地挤喉管,排斥异物的侵入,她狼狈地开始一阵阵地干呕,一股股又腥又咸的鲜红的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至前,打她的衣襟。

  她无法嘴嚼,一嘴嚼便吐得更厉害,眼前发白,似乎五脏六腑都在提醒她,吃不下,莫要再白费气力,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吃不下。

  她深深地呼吸,一点一点艰难地将其咽。清寂的室内响起一阵阵的干呕声,混合着喉腔黏腻的咽声。过了许久,她用袖子勉强擦擦嘴角的血,抬起疲累的双眸,捂着腹部对他笑道:“看,你的心如今在我这里了。”

  妙寂望进她的眼底,那深处蕴着他看不明白的疯狂,看着她一点点将他所献的心脏吃殆尽。

  他有点想哭,又有些想笑,力量的失令他心下无比惊慌,排山倒海的绝望与无助淹没了他,最后,又被她一句话通通化为令人颤栗的愉。

  他抱着她,浑身颤抖,呼吸不定地息。妙寂贪婪地嗅闻她身上的气味,芙姝又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我很喜欢,谢谢你。”她的嘴一张一合,呈现出浓丽的血红色,声音有点晦涩,语调嘶哑,在这一刻,他忽然得到了救赎。

  她是多么地包容,包容他的一切苦痛,一切愤恨,一切怨念,执念,这让妙寂忍不住哭出来了,他眼眶通红,目眦裂,眼泪慌不择路地从眼内涌出,又被她温柔地擦拭。

  他哆哆嗦嗦地捧起她的面颊,虔诚地吻过她面上每一寸肌肤。芙姝终于肯赋予他爱她的权利,他现在是个很幸福的人了。

  ***但他仍在犹豫。他还想要更多。清晨,芙姝从榻上醒来,发现窗外枝头发了新蕊。和煦的光打下来,正好打在身旁之人衰惫的面上。自那剜心过后已过数月。

  她现在能感受到很多东西了。例如生秋杀,万物枯荣,陵月替…有些特殊的是,她身侧正躺着一截无法再逢的枯木。

  所有事情都在变好,百废俱兴,树枝的稍尖上,还余有融融细雪,被头光照着,化成珠,将挂不挂地垂在那处。

  她忽然觉得他与这雪很像,雪最怕有晴,他亦如此,她伸出微冰的手,抚上他的面,妙寂即刻便醒了。眼眯起,将头偏过蹭她的手。柔软的藏蓝发丝在指间隙里淌,她开口道:“今醒得这么早?”

  妙寂才直起身,心口处又渗了些血,那处心口被他自己用法器堵住了。时常渗血,至死都无法再愈合。

  “累的话再睡会吧,无妨,我在此处守着你。”她的声音柔软而温暖,带着些惫懒的哑。“需得起来办公,他们等本座等了很久。”

  “我想与你一起去。”她最后一个目标是挑起阎浮提的内。然后趁一网打尽。如今阎浮提内部里有关她身份的矛盾越发尖锐,若妙寂再与她一起去见大臣,估计他们当场就气得要吐血了。妙寂看也没看她便说好,穿了衣自己下洗漱,最后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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