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吃一惊
他因这个推论而有些心惊跳,瑕也正好在此时结束了他长达两分钟的碎念,撇过头难得正经地望着他…“老实说,他是我看过最有天分的习武者…冥主教他的所有格斗技巧。
他几乎练过一遍就可以融会贯通,就连使剑也是…还有那种反神经,简直是万中无一…”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所以我那时候以为,冥主要我为他造剑,是为了要让他晋升为组织里的一员,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证据就是:对方从来没接过半件任务,也没杀过半个人!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可以跟自己打成平手的人竟然就被冥主晾在那儿!
明明,只要冥主一声令下,冥门就会多出一个数一数二的杀手,他也相信…玦绝对不会违抗冥主的命令。
那么…冥主到底在等什么?!璃垂下眼,掌心一片冰凉,他动了动:“很明显地,冥主绝对不会让他接任务,也绝不会让他成为杀手。”这点…他老早老早…就察觉到了。瑕挑起眉。
“为什么为什么?”哪里明显了,他就百思不得其解啊。“原因是…他对冥主而言,是特别的,是干干净净、独一无二的存在。冥主不会愿意,也舍不得…脏他的手。”瑕又翻了个大白眼。
不会吧…他们伟大英明,杀人不眨眼的冥主几时会有这种娘儿们的思考了!天哪…爱情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耶…咦…?可是好像又不太对…
“那他干嘛又要教他格斗和练剑?!”那些招式绝对不是防身用,那是拿来置对方于死地的。璃缓缓抬起眼,对上了疑惑的桃花眼,握起冰凉的掌心,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最终,冥主还是会想看玦亲手杀一个人…”瑕扬起眉,反地问:“谁?”
“川枫。”***宽敞的武道馆中,空气里飘散着簇新的榻榻米气味。馆中的四个角落,分别摆设了巨大的木头展示架,上头陈列的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刀具械,在白炽光灯的照耀下闪烁着森冷的银光。
相较之下,四周墙壁上悬挂着的,龙飞凤舞的书法卷轴,在这样肃杀氛围浓厚的空间中反倒显得过份儒雅。一名黑发男子正跪坐在道馆的正中央,背对着门口,阖着眼,吐息长而缓,貌似闭目养神,他微敞的的黑色道服下,肌理强健的白皙膛隐约可见,上头沁着的薄汗说明了他方才剧烈的锻链。
他一头长及的黑发此刻高高束起,绑成马尾,只是同样自发梢处滴着汗水,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将近半个小时,彷佛入定了般连动一下也不曾…似乎,也没发现身后入口处的纸糊门,被人微微拉开了一条细,一双眼正不动声地窥伺着他。
那双眼的主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衣,间系着一条黑色束带,束带上头绣有一条出獠牙的银蛇—这是冥门里头下人的服饰,在冥门,蛇在服饰上的位置象徵着身份的高低:冥主与护法皆绣在上臂。
等级最高。次之,则是绣在肩胛位置的干部身份。最末,则是绣在带上的仆佣们。蛇的颜色亦有区别,干部以上皆绣着金蛇,次等者则绣银蛇。因此,在冥门里走动,尽管不识得对方,也能够一眼就辨认出对方的身份等级。
灰衣人盯着那动也不动的黑色背影好半晌,悄无声息地将纸门拉得更开,缓步踱入道馆中,他的脚步沉稳,脚掌落地几近无声,显然也是个练家子,他边走,边自间束带下头,翻出一柄长而锋利的切刀,那森冷的刀尖在灯光下泛着一抹诡异的绿芒,不知被淬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物在上头。
他会铤而走险,自厨房窃来刀具,下这着刺杀的险棋,自然已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悲观打算…
所以,最好是一刀就能解决对方,若是被对方闪过要害,至少…刀尖上喂的是毒猛烈的蛇毒,遇血则发—能让这以蛇为尊的冥门之主死于蛇毒,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敬意了。
他在心里冷笑,同时也绷紧了神经注意着黑衣男子以及道馆门口的动静。幸好…现下左右护法似乎都不在他身边—方才他还听见他们两人在检查室里头交谈,想必一时半刻之间绝对赶不到这里。一对多他毫无胜算,但要是一对一的单挑,他不信他打不过这个空有一副傲慢姿态的年轻冥主!瞧!
连他都已经靠得这么近了对方还无知无觉…可见得对方能够领导这黑白两道都畏惧的第一大帮派只不过是因为家族余罢了。一思及此,他心中的胆子壮大不少。
恶向胆边生,他心一横,手起刀落,瞄准的是对方的颈动脉—“铿—”一声金属相击的长鸣取代了原本应有的组织碎裂声。
灰衣男子瞪大了眼,见鬼般地盯着那柄不知打哪生来,阻挡他下劈之势的银剑…顺着剑身往上看,鸢型的金色剑柄在的手掌中闪着微光,再然后…是一只有力的手臂,上头包裹着黑色的衣料。
顺着那只臂膀看去,是刚毅的下巴,抿紧的樱瓣…最后,他对上了那双像玻璃弹珠一般透亮却冷绝的金色眼睛,以及一头像燃烧火焰般的及肩红发。不可能的!
他慌乱地扫视着对方的衣着—一身黑衣加上间的束带,丝毫没有象徵身份的图腾—这不是冥门的人?!可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为什么护着冥主?在他脑子快速运转的同时。
他已经反手收回长刀,不死心地以一个诡妙的角度再朝那跪坐着的男子挥出一击—试图想突破那剑身的阻挡。
“铿—”单调的长鸣证实了他的计谋完全失败。他咬咬牙,当机立断地收回刀,旋过脚跟往门口冲—凭他身上目前仅有的武器,要与对方对抗太过勉强,而且…很有可能在打斗的过程中,会有其他的干部被吸引过来,那时…他的下场只会更悲惨。
就在他探出的手臂即将接触到纸门的那一刻,眼前冷光一闪—若不是他反神经了得,立刻煞住脚步,收回手臂,恐怕他整个人就要直直地向那锋利的剑锋,直接被斩成两截!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他竟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在他仍兀自惊疑不定时,红发男子已经高举着剑再度朝他劈了过来,他大吃一惊,就地一滚险险地避开,手中的长刀随之遗落在地—袭来的剑气让那木造纸糊门硬生生地被劈成两半。冷汗滑下他的额际。
他手脚并用地朝着角落的武器柜奔去,随手拣了一把掌心雷,反身就是一—“喀!”红发男子不闪也不躲—似乎考量到万一自己躲开,不长眼的子弹可能会直接命中后头跪坐着的男子。
他只是快如闪电地扬起了手中的剑—下一秒,某种微小的撞击声和爆裂声在空气中炸开来,他…打掉了他的子弹?!握着的手心在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