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海冰融化
呼吸之间吐气如兰,红齿白,说不尽的妩媚风情。我心大起,趁她没防备,对准她红的樱快速地亲了上去。韩璟没有防备,自然被我亲了个结结实实,她那张光洁白皙的鹅蛋脸上一下子就红了,这才意识到我是装傻逗她。
她抬手推开了我,正严肃道:“你这是干嘛…还嫌身上伤得不够重是吧…”她语气虽然严肃,可是声调软糯,隐隐约约让我忆起旧相恋之时她同我撒娇时的情态,登时心中如同春风拂面。
不曾想,韩璟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再出声,只是怔怔看着我,一双漂亮的眼中忽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泪珠眼看着就掉下来了,口中委屈喃喃道:
“你昏了几天几夜…大夫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我好担心你就这么一直醒不过来了…结果你刚醒就想着欺负我…就我傻…呜…你是算准了我韩璟就是可以随你黄骞欺负是不是…呜…”
她委屈地埋怨着,默默伸出一双玉手覆上了自己的娇靥,之后螓首无力垂下轻声哭了出来,那嘤嘤的缀泣里既有见我无碍的释然解,也包含着之前意难平的怨恨,端的是哀婉无限,我见犹怜。
我见此,赶紧开口赔不是道:“璟儿…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想逗逗你开心嘛…你别哭了…以后我黄骞绝不再骗你了…”
她没回答我,过了一小会儿,她才抹了眼泪,看向我正道:“黄骞,我很感谢你舍命相救…不过我俩之间的关系…之前那夜我已经同你说清楚了…你家中已经有了子…以后你我…不要再这样了…”
韩璟冷冰冰的话语里透着坚决,我听了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原本以为经过这次患难,韩璟能够原谅我违诺之事,甚至答应和我一起回南方的。现在看来,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我看不见自己的脸。
不过也能想到自己此刻面上的表情一定是伤感中透着羞愧。沉默了一会儿,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我点了点头就有些无奈地转移了话题:“嗯…好…既然你这么说。
那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说到那一夜…我记得我口是中了一箭的,怎的这伤口看着很浅?”
韩璟听我问起,也有些悻悻地抬起玉手抹了脸上残余的泪痕,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个布包递给我,神情复杂地嚅嚅说道:
“大夫医治你时在你前衣服里发现了这块玉佩…看形制十分精美贵重…应该是闽越国王室所用之物…我猜这是你子给你带在身上祈求平安吉祥用的吧…”
我打开那块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里面的确是婚后驺嫤送给我的那块象征闽越国王室成员身份的蛇形玉佩。此刻那块材质温润的玉佩中间多了一处被箭头穿造成的菱形缺损。
“看来那夜是这块玉佩鬼使神差之中替我挡下了那匈奴人的致命一箭,否则,我此刻早已经成了那匈奴人的箭下亡魂。”我心中思量道,不由想起了驺嫤在码头送我北上时依依不舍的样子。
一瞬间,我内心深处忽然有些想念起在家中时驺嫤的贤淑体贴。韩璟仿佛看透了我心事一般。
坐在一边神色惆怅地看着我,也是一言不发,一时间,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这微妙无言的气氛中,房间的门被人敲响。韩璟和我都是松了一口气,她起身去打开了房门,屋外进来一人,高大健壮,却是许久不见的韩成。
他一见了我,高兴说道:“黄骞你醒了!太好了!”随后他对我鞠躬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时,眼眶已经红了:“大恩不言谢,此次若不是你舍命相救,我家中女和璟儿的性命定然危矣!你伤得如此严重,我这心里真的是不好受。”
我忍着口疼痛,躺在上对韩成拱了拱手道:“韩大哥,你快别这么说,多年前在长安,如果没有您,我黄骞的性命早已丢了。你千万别同我客气…嫂子燕儿还有韩璟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韩成在我身边坐下,执住我的手,感慨说道:“此次匈奴分兵三路,突破长城关,大举入犯。
右路直入雁门,杀掠千余人。左路二万余骑攻破辽西郡,杀辽西太守,掠去边民两千余人。中路击渔郡,韩安国将军率千余骑抵挡不住,几近全军覆没。
李将军在右北平镇守,得知此事,令我领一队骑夜往渔涿郡一带沿途截击匈奴南下散兵。可能是先祖提点,我一路都感到心神不定,于是想着行军路上顺路回家中看一眼,可巧就遇上了这一支匈奴游骑夜袭,正好将其杀退。”
我听了点头,也是连声感叹。韩成随后又唤了姬氏和燕儿进屋答谢我,我又再三让她们母女不要介怀,具体略去不提,之后的一个多月,我一直在屋内卧休养,在这期间,始终是韩璟在照顾我,她每耐心喂我喝药。
我口疼痛,不能吃坚硬的食物,韩璟就用稻米和黍熬了粥一小口一小口喂我吃下。夜间睡觉时,我有几次半夜口疼痛,轻轻呻了几声,她在自己房内不知为何总能听见,都是第一时间披衣过来查看,不辞辛苦,让我内心无比感动。
只不过,韩璟对我虽然无微不至,却始终拒绝再和我有任何男女间的亲昵动作,甚至连我几次含情脉脉的眼神试探她也视而不见。
看着她那张充了关心可却又毫无爱恋波澜的俏脸,原以为经此一难和韩璟已经峰回路转的我终于绝望地认清了一个现实:
韩璟对感情忠贞不二,可这也意味着佳人对男女之事不得一粒沙子,更别提我的背叛之举是和其他女子结婚生子了。
总之…她同我,是再也回不到我成婚之前和她热恋时那种心无旁骛、倾心相爱的情态了,在韩家继续休养了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基本康复了,除了偶尔的闷气,基本上已经没有其他症状。
韩璟见我恢复得很好,也总算稍稍安下心来,当然,表面上的症状消失实际上只是一种假象。今在东冶家中养病的我心中清楚,当年的我和韩璟,都大大低估了那次受伤对我身体实际上造成的损害。
在我滞留韩家养伤期间,韩成感念我舍命救护他的家人,同我义结金兰,正式结拜为了兄弟。当他得知我已为汉天子秘密任命为越义校尉,同他一样都已是一位汉朝军官,高兴万分。
夫妇俩见我特别喜欢燕儿这小姑娘,又得知我家中儿子黄鲲同燕儿年纪相仿,于是同我商议为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约定待后闽越归汉,两个孩子长大,两家人再正式结为姻亲。
我想着有了这一层亲家关系,后我无事之时就能时不时北上探望韩家尤其是心中割舍不下的韩璟,自然是心欢喜,连忙点头答应下这一门亲事。***
冬去来,海冰融化,又到了开海的时节,除了偶尔咳嗽闷之外,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到了需要南返东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