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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用后服盛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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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通天犀带,乃是太宗所赐,夜间发光,照耀人目,是件稀世之宝,所以寇准一定要用它殉葬。灵柩回西京时,道出公路,百姓皆设路祭,竹烧纸。

  逾月,枯竹生笋遂成为林。地方人士,因其地为之立庙,秋祭祀,称为竹林寇公祠。寇准少年富贵,喜奢华,往往挟饮酒,不拘小节。

  有侍妾蒨桃,以能诗名深得宠爱。寇准死后十一年,方奉诏复官,赐谥忠愍。寇准、丁谓,一忠一佞,皆为书中重要人物,所以一言表过,代清楚,免得遗漏。再说仁宗即位,于干兴元年十月,葬大行皇帝于永定陵,庙号真宗。

  仁宗知道天书是个无用之物,留着它未免导民趋于虚伪。若是烧毁了,又恐对不住先皇,所以把来殉了葬,倒也收拾得很是干净。到了次年,改为天圣元年,罢钱惟演为保大节度使,知河南府。

  冯拯亦以老病免职,复召王钦若任同平章事。钦若再相,毫无建树,只言皇上初政,用人当循资格,不宣叙,编成一幅《官次图》,献入宫廷,未几亦因病逝世。仁宗后来对辅臣道:“朕观钦若所为,真宗为。”王曾答道:“诚如圣谕。”

  仁宗乃用参知政事张智同平章事,召知河军张誉为枢密使,那张耆毫无勋绩,只因太后微时,曾得张耆照应,所此得宠命。枢密使晏殊谏道:“张耆既无功绩,又无资望,不堪重任。”

  此言大拂太后之意,适值驾幸玉清昭应宫,晏殊扈从。家人持笏后至,晏殊发怒,举笏力击家人,至于折齿。

  太后借此因由,责晏殊出知宣州,令学士夏竦继任。夏竦小有才,善事逢,遂得迁副枢密。太后称制数年,事无大小,悉由裁决。一参政,鲁宗道进谒,太后问道:“唐武后如何?”宗道正笏奏道:“武后为唐室罪人。”太后道:“何以为唐室罪人?”

  宗道奏道:“幽嗣主,改国号,几危社稷,故为罪人。”太后嘿然无语。有内侍方仲弓,请立刘氏七庙。太后以问辅臣,鲁宗道亟奏道:“天无二,民无二主。刘氏立七庙,将何以处皇上?”太后为之改容。

  会太后与皇上同幸慈孝寺,太后凤辇先发。鲁宗道挽辇谏道:“夫死从子,古之通议。太后母仪天下,不可以紊乱大法,贻讥后世。”太后闻言,立命停辇,俟帝驾先发。

  枢密使曹利用,自恃勋归,气势甚盛。太后亦加畏惮,称为侍中而不名。鲁宗道每与争执,不稍屈挠,因此宫廷内外,都称宗道为鱼头参政,可惜天不假年!

  老成凋谢,天圣六年,竟以病殁。太后亲临赐奠,称为遗直。未几同平章事张知白亦卒,曹利用保举尚书左丞张士逊同平章事。

  利用的侄儿曹讷,为赵州兵马都监,常于酒后,身着黄衣,令人呼为万岁。朝廷闻知,遂兴大狱,将曹讷毙于杖下。内侍罗崇勋,亦在太后前说利用的坏处,连带着发廷议。

  张士逊奏道:“此事乃不肖子侄所为,与利用无涉。”太后怒道:“你感利用举荐之恩,应作此言。”

  王曾亦前奏道:“此事实与利用不相干涉。”太后道:“卿常言利用骄横不法,今亦何故助之?”王曾道:“利用恃宠而骄,故臣举其过失。今若牵连侄案,说他谋逆,臣实不敢附和。”

  太后意乃稍解,遂罢利用为千牛卫将军,出知随州。张士逊亦坐是罢免。曹利用奉旨出都,复因私贷官钱,安置房州,原来利用自澶州与契丹讲和有功。

  累蒙恩宠,甚为骄横,平瞧不起内侍,遇有内降恩典,皆力持不与,因此结怨宦官。现在获罪贬谏,内侍罗崇勋,令其同杨怀,押解利用,沿路之上,诟辱加。

  利用气忿不过,至襄驿,投缳自尽。太后遂任吕夷简同平章事,夏竦薛奎参知政事,姜遵、范雍、陈尧佐,为枢密副使。独王曾为首相,任职如故。

  先是太后受册,御大安殿,受百官朝贺,曾力言不可。到了太后生日上寿,又要御大安殿,曾又以为不可。太后虽从其议,就偏殿受贺,心内很是不快!太后左右姻戚,稍通请谒,曾又多方裁抑,太后愈加不乐!

  只是含容道,不便发作。不料天圣七年六月内,骤降大雨,雷电至,忽有一团火飞入玉清昭应宫内,霎时之间,火星爆烈,烈焰飞腾,直穿屋顶,卫士慌忙赴救,哪里扑灭得来,延烧了一夜,把这座玉清昭应宫,烧成一片白地,只剩长生、崇寿两座小殿,没有烧去。

  太后闻报,立刻降旨,将守宫官吏,系狱问罪,并召集廷臣,流泪说道:“先帝造此宫时,费尽心力,一旦延烧俱尽,如何对得住先帝呢?”枢密使范雍,见太后这般做作,料知她只要借端罪入了,不待言毕。

  即抗声奏道:“如此大宫,忽成灰烬,乃是天意,非由人事。不如将长生、崇寿二殿,亦一并毁去,免得后再议修茸,致劳民力。”中丞王曙也道:“天意示戒,应除地罢祠,挽回天变。”司谏范讽又奏与人无关,不应置狱穷治。太后拗他们不过,只得下诏,不再修葺,改长生、崇寿二殿为万寿观,减轻守宫官吏之罪,并废诸宫观使。

  惟首相王曾,以不能变理,致召灾异,出知青州。宋朝自仁宗以前,宰相有小过罢免,多出为节度使。王曾以首相罢知州事,可见太后对于王曾,衔恨甚深了。

  那仁宗已是二十多岁,太后还是临朝听政。秘阁校理范仲淹,因皇帝年长,疏请太后还政。太后非但不听,反将仲淹出判通州。

  翰林学土宋绶,又请军国大事,及除拜辅臣,由皇上禀请太后裁夺,余事皆殿前取旨。此奏又大忤太后之意,出宋绶知应天府。仁宗又改元明道。

  过了月余,生母李氏患病,十分沉重。可怜那李氏,枉是生了仁宗,混在先朝宫娥里面,一声也不敢言语,看着太后这等荣耀,心里未免气愤!

  所以疾病一天重似一天,直至临终时,才有人奏知太后,方进封宸妃。册宝送来,已是不省人事,当晚就死了。

  太后只当抱养仁宗的事情,外廷无人知道,使命照宫人例殡殓,移棺出外。吕夷简入奏道:“臣闻得有宫嫔病殁,如何不闻内旨治丧?”太后听了,然变,知道语出有因,碍着仁宗在旁,不便追问。

  即便立起,引了仁宗入内。不到一刻,重又出外,立在珠帘之下,召夷简问道:“死了一个宫嫔,乃是平淡之事,还要你们大臣干预么?”夷简道:“臣待罪宰相,宫内宫外,事无大小,都应该知道的。”

  太后将脸一沉道:“卿要离间我母子么?”夷简不慌不忙地奏道:“太后不顾念刘氏,臣不敢多言。若使刘氏久安,宸妃葬礼,万难从轻。”太后心本来灵敏,听了此奏,不点头,遂命用一晶礼殡殓宸妃。

  夷简又对内侍押班罗崇勋道:“宸妃入殓冠服,你怎样预备?”崇勋道:“自然遵依太后谕旨,用一品冠服殡殓。”夷简道:“据我的意思,要用后服殡殓,棺中还要地贮着水银,你可照此办理。”

  崇勋连连摇头道:“太后谕旨,谁敢更改。”夷简道:“你不从我言,他办起罪来,休要后悔!”说罢自去。

  崇勋见夷简说得如此厉害,只得到太后跟前把夷简的话,一一奏知道。皇太后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便命依了夷简之言,用后服盛殓,停柩于洪福院中。到了次年季,太后用天子兖冕,入祭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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