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又降为县公
与莒初生之时,室中有五采烂然,红光烛天,如之方中。养下三,家里的人听得门外有车马喧阗的声音,亟出观看,绝无所见。
到了三五岁,偶于白昼假寐,身上忽然出现龙鳞,邻居皆传为异事。尝有者,为弟兄二人推算命造,说是与莒之命,贵不可言,就是与芮,也非凡品。天锡听了这番话,便记在心内。
等得秋试已过,仍回临安,即将此事告知史弥远。弥远即使天锡至越,召与莒、与芮前往一观。
全保长见天锡奉了丞相之命来召,真是天赐富贵,好不欢喜!便卖了几亩田,替两个外孙备了衣冠行装,同往临安,入见弥远。弥远见了两人的相貌,暗暗称奇!
深恐事于,命二人重行回去。全保长大为失望,怏怏而返。哪知不到几时,弥远已奏明宁宗,召与莒至临安,立为沂王之后,赐名贵诚,授秉义郎。
其时贵诚年已十七岁了,秉端重好学不倦。每逢朝参待漏,人皆言笑,贵诚但整肃衣冠,不轻言语。弥远暗中窥他举动,暗中叹为大器。
这时史弥远内结杨后,外连羽,内外要职,以及藩阃将帅,都是弥远引荐,揽权擅政,莫敢谁何。皇子竑心内很不以弥远为善。
弥远也有些觉得,知道皇子竑最爱弹琴,便以重价购一善弹琴的美女献于皇子竑,命她暗伺动静。皇子竑哪里知道,因为此女善琴,合了自己所好,便把她当作知音,深加宠爱。
中的积郁,一齐向她倾吐无遗,常常把杨后及弥远的罪恶记在册上,后面还加着断语道:“史弥远当远配八千里。”又指了壁上悬挂的地图,对着美人说道:“我他得志,必置弥远于琼崖。”
有时且呼弥远为新恩,言将来窜谪弥远,不是新州,就是恩州。哪知种种言语,都由这个美人暗中转告弥远。弥远不觉大惊!遂立意排挤皇子竑了!
其时真德秀,兼充皇子竑的教授,尝进谏道:“殿下须要孝顺慈母,敬礼大臣,天命自然来归,否则就恐有危险之事了。”皇子竑只是不肯悛改。一,史弥远在净慈寺,为其父浩建醮,以资冥福。百官皆来助荐,国子学录郑清之,也欣然而来。
弥远密地邀他至慧阁上,私下说道:“我看皇子,之堪负荷,闻得沂邸后嗣其贤,现在要择一讲官,我意属君善为辅导,将来我的坐位,便是君的坐位了。
但是今之语,出我之口,入君之耳,并无第三人得知,倘有漏,你我皆要灭族了。”清之连连答应道:“相公尽管放心!此事都在清之一人身上。”
弥远大喜!次即派郑清之教授贵诚。清之每教导贵诚作文,又把高宗御书,令他勤习。贵诚天资聪明,进功异常捷速。
清之就去见弥远,将贵诚的文字,付他观看,并说贵诚品行醇厚,实非凡品。弥远遂于宁宗之前称誉贵诚,历只皇子竑的短处。宁宗听了,还是英明其意。
到得宁宗抱病,弥远即令郑清之赴沂王府,密告贵诚易储之意。贵诚噤不发声,清之再三诘问。
只是不答。清之不着急道:“丞相因清之从游多年,特命以心腹之言相告,现在不答一语,令清之如何回答丞相呢?”贵诚始拱手答道:“绍兴尚有老母,我何敢自专。”清之便把这话告之弥远,遂共叹为不凡。
过了几,宁宗病势已危,弥远即矫诏立贵诚为皇子,赐名昀,授武泰军节度使,封成国公。宁宗驾崩,弥远令杨后之侄杨谷、杨石两人,将废立之意,入告杨后,杨后愕然道:“皇子竑乃先帝所立,安可擅自更易。”
谷、石二人出告弥远,再令入请,杨后不允,一夜之间,往返七次,杨后还是坚持不许。杨谷等泣拜于地道:“内外军民皆已归心成国。若不策立,恐有它变。杨氏无噍类了。”杨后迟疑半,始问道:“此人何在?”
杨谷不待言毕,便令人请成国公入内。弥远立命急足前往宣昀,并面嘱道:“今所宜,乃沂王内的皇于,不是万岁卷中的皇于,你若错误,立即斩首。”
皇子昀奉召入宫,朝谒杨后。杨后抚其背道:“汝今为我子了。”弥远引昀至柩前举哀,然后命召皇子竑。皇子竑早已闻计,翘足而待,积久不闻传宣,心内疑惑,遂启门以俟。
只见有急足经府前而过,?不入内,心下甚是疑虑!到等暮,又有数人骑着马,簇拥一人过去,只因天已昏黑,分辨不出是何人。直至黄昏时候,始有人来宣召。亟带侍从,匆匆入宫,每过一重门。
即有卫士呵止从人,到得灵前,已剩了单身一人。史弥远出来,引至柩前哭临,哭毕,即送出帐,命殿帅夏震监视,不能自由行动。皇子竑心内愈加疑惧!
忽听殿内宣召百官,恭听遗诏,百官入殿排班。皇子竑也相随入内,由传宣官引往旧班位,皇子竑大惊道:“今是何时候,还要我仍立旧班么?”夏震道:“向例于未宣制前,应立旧班,待宣制以后,方可登位。”
皇子竑方始无言,不上片刻,殿上灯烛齐明,已有一位新天子,身登宝坐,宣诏即位,宣赞官呼百官拜贺,皇子竑此时,方瞧清登座受贺的,乃是贵诚,便兀立班中,不肯下拜。
被夏震在后,掀首令跪,无可奈何,跪拜殿下,拜贺礼成,又传出遗诏,授皇子竑开府仪同三司,晋封济郡王,判宁国府,尊杨后为皇太后,垂帘听政,是为理宗,大赦天下,又进封皇子竑为济王,赐第湖州。
追封本生父希瓐为荣王,母全氏为国夫人,以弟与芮承嗣。改次年为宝庆元年,葬宁宗于永茂陵。
共计宁宗在位三十年,改元四次,享寿五十七岁。理宗即位,有志求贤,召知潭州真德秀,入直学士院。知嘉定府魏了翁,入为起居郎,真、魏两人,皆理学名家,一时并召,深合人望。
不料改元方才数,湖州忽有谋立济王的消息,传将前来,原来湖州人潘壬,与从兄甫、弟丙,因史弥远妄行废立,甚为不平。恰值济王奉祠,居住湖州,意立济王为帝,成不世之功。暗中令人往告李全,约其相助。李全意坐观成败,佯为应诺。
潘壬大喜!与他约期举事。到了约定之期,不见李全兵至,潘壬十分惶急!深恐密谋漏,遂招集杂贩盐盗千余人,装为李全之军,声言自山东来的,求见济王。未知济王肯出见否?且看下回分解。
***却说潘壬等聚了千余无赖,诈称李全之军,从山东到来,求见济王。济王慌忙匿水窦里面,不肯出见。
潘壬等将济王搜出,拥护到州治里面,硬将黄袍披在他的身上。济王大哭不从!潘壬等齐声道:“此举已是众所共闻,大王若是不允,我们只得与大王同死了!”
济王被无法,只得向大众说道:“你们能不害太后同皇上么?”潘壬等又齐声道:“当遵大王之谕。”于是尽发府库,犒赏军士。潘壬等又假作李全榜文,揭示通衢,声讨史弥远废立之罪,并有“率大军二十万,水陆并进”等语。
到了天明,济王暗中遣人出城,探看虚实,哪里有李全的兵马,岸上只有几个巡兵,水中只有几只太湖渔船,连李旗帜也没一面,济王知道断难成事,便与知湖州谢周卿密议,令州吏王元,入朝陈报,亲自带领了州兵,讨平潘壬。
等得宋廷得信,史弥远遣殿司将彭壬,领了军赴湖州时,济王已经平定事了。史弥远始终放不过济王,诈称济王有病,命余天赐同了御医,来至湖州,说是奉了密旨,把济王缢死,反以病殁上闻。有诏贬济王为巴陵郡公,又降为县公,改湖州为安吉州。真德秀、魏了翁、洪咨夔皆为济王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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