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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竟然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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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因为高负荷量的打工,长期的熬夜,又长期只吃素菜,身体越来越不经扛。言征看着她,忽然忍不住伸手给她捋了捋额前被风吹得七八糟的刘海。

  医务室在一楼,比较凉,还开着26c的空调。聂医生把空调温度升高到27c,继续给阮谊和看病。

  边看边对言征说:“她这次是低血糖犯了,估计没吃早餐,再加上外面太热,晒得站不住就晕了。”…阮谊和躺在医务室的上,睡了大概有半小时左右才醒过来。

  脑子里懵懵的,都不知道刚才生过什么,莫名其妙地醒来就在医务室了。阮谊和眼睛,看到言征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在白做梦。所以。

  她半梦半醒得定定看了言征足足有一分钟之久。言征的五官很好看,眉眼在医务室的白色灯光的照映下格外俊朗,鼻梁高,好似画中人。

  这么盯着他看,少了平时在讲台上的正经严肃,更多了几分温和,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容易亲近,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淡漠疏离。

  言征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没有扣上。白衬衫的长袖挽在胳膊肘,出修长匀称的小臂,肌线条紧实完美。阮谊和支着下巴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以前从没有见过言征似的。

  圆而亮的葡萄眼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幼齿,哪里能把她联想到一个令无数老师头疼的“坏学生”言征笑起来:“醒了?”

  “唔…”阮谊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言征看了好久,呐呐地问:“你把我送到医务室的?”“嗯。”“…谢谢老师。”阮谊和垂眸,有几分不自然。

  “吃点东西,下次别忘了吃早餐。”言征给她递来刚刚买来的食物。一盒草莓味的甜牛,一块长条巧克力。聂医生说她低血糖,要赶紧摄入一点糖分来补充。

  “…谢谢老师。”阮谊和词穷。一时间好像只会重复这么一句话了,她接过牛和巧克力,还没吃就准备回教室上课。

  “吃了再走。”言征说。阮谊和看了看聂医生桌上的小闹钟,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了。“我还是先去上课吧。”阮谊和解释说。

  “第一节什么课?”言征问。“…英语课。”阮谊和乖乖回答。言征似笑非笑:“那你急什么?”“哈?”阮谊和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

  “你上英语课,反正也是做物理题。”言征这话有几分调侃意味,不过也没说错,她确实英语课不怎么听讲,最近全部用来刷物理题了。没办法,她英语考试全靠语感也能考好。阮谊和扶额:“言老师,您这是在怂恿我翘课呢?”

  “你说呢?”他笑起来,竟让阮谊和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阮谊和也笑起来,这一秒,像是电影慢镜头被无限拉长,在她后来的记忆里无限循环播放。

  阮谊和从没想过自己枯寂而又丧气的高中生涯会遇到这么一位老师,她以前很讨厌上学,尤其讨厌高中。

  高中的时候病情加重,每天都是没没夜地想着赚钱,每天都在生活的迫下苟延残过着日子,每天都笼罩在黯淡的阴影之下。

  但他却似乎改变了她的生活。吃完了东西,阮谊和回到高三一班,虽然平时也没有好好听英语课,不过就这样旷掉一节课,还是会稍微良心不安。毕竟离高考只剩一个月了。

  ***阮谊和心不在焉地做着题,偶尔望着窗外呆。夏日干燥的风从纱窗的网格里涌入,把桌边的蓝色窗帘吹得轻轻晃。讲台上老师捏着的粉笔头突然又断了一截,断掉的那一半“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从教室窗户能看到操场,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应该是两个高二的班级在打篮球赛,场面很烈,那些男生们穿着短和篮球背心,大汗淋漓地在操场上跑着。

  隔的远,也看不清到底是哪一个班的男生投进了球,只听到女生们排山倒海之势的尖叫,为那全场最耀眼的男生欢呼喝彩。真热闹。

  这种热闹,是不属于高三的。高三拥有的,是题海,是寂静,是被无数次挑战过的耐与毅力。阮谊和忽然轻叹,微乎其微的一声叹,不再有第二人能听到,她自诩不算什么文艺浪漫的女生。

  毕竟生活过早给她迫,过早让她看清一些现实,所以她无心于文艺浪漫,但此刻,她却像无数普通的青春期少女一样。

  带着忧愁胡思想起来,她想,高中三年过得还真快。好像昨天才刚步入高中校园。入校那天,汪老头在主席台上叽里呱啦给新生灌输红色思想,她听得不耐烦,偷偷溜走。

  结果第二天就被班主任言华拉到班上狠批一顿,算是杀儆猴。这三年过得,真的太快。***最后一个月,言征真的没有碰过她。

  而且还每天给她补习物理…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高考前放假的三天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阿和啊,真的不要我去送考吗?”

  第二多的一句则是:“放轻松啊,考成什么样都行,平时努力过就不后悔了。”这三天,阮谊和难得能全天在家陪,每天都是一大早出门买菜,中午抢着做饭。

  果不其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又念叨那句话了:“阿和啊,别的孩子都有家长陪考,你就让我陪你去吧。”

  阮谊和哭笑不得,耐心地第n遍解释:“,考场外面太热了,家长又多,您一个人在外面我反而不放心。考试是学生自己的事情,有没有家长陪考都一样。”

  有些遗憾又有些责备地垂眸,叹气说:“唉,你这孩子,从小那么多需要家长陪同的时候,我都没能陪着你。”

  “那有什么关系嘛,您快吃我做的炒土豆丝,看看好不好吃。”阮谊和不忍心看自责,连忙换了个话题。

  可却想起了伤心事,语气哽咽地说:“你读四年级那年,期末考了年级第一,老师要你家长去班上言…

  可老师哪知道你家长是我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太婆哟…把我请到班上去,我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我那时候就觉得对不起你这孩子了…”

  阮谊和生怕说着说着就就哭出来,连忙说:“您快吃吧,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忘了。”眼眶红,看着自己的孙女百感集。

  其实阮谊和就没有忘记这件事,相反,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封闭自己,成为校园里形单影只穿梭的“独行侠”

  四年级那年期末,是她第一次考年级第一,本来是很光荣的事情,但不知情的老师硬是把她请到班上讲话,阮谊和的文化程度不高,还残疾,让班上的家长和小孩都有些震惊。

  这件事后,阮谊和的那几个好朋友总是用怜悯的目光看她,语气里也透着可怜她的意味。更有一个朋友的家长出于善意,要捐钱给阮谊和读书用。

  大概就是四年级,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学生,一夕之间变成了早的小大人。人都说,懂事太早的小孩,童年多半不大快乐。这话不假,她的确不快乐,她那可笑的自尊决不允许她和一群可怜她的同龄人在一起玩耍。因为已经不平等了。明明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

  那些男孩女孩却总是高人一等似的,同情她,甚至谦让她,她并不需要这些同情,渐渐地,她开始疏远班上那些同学,开始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小学后来那几年,阮谊和坐稳了年级第一的宝座。

  直到初中遇上物理这门科目,她才跌下年级第一的宝座,越跌越远。抹着眼睛,混浊的眼里布了血丝。阮谊和埋头默默吃饭,有些往事,让她心里堵的难受。

  ***三天,很快过去。六月六号那天晚上,阮谊和轻度失眠。很早就躺到上了,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来看了一会儿语文必备诗词篇目,最后看时间不早了,着自己再度上睡觉。

  也不知道这样折腾到几点钟,最后终于入眠。第二天醒的早,如往常一样洗漱,换夏季校服时,她忍不住摸了摸衣服上那个昂立高中的1ogo,然后是搭公,去考点学校。幸运的是,那所考点学校离她家不远,两站路的距离。

  到考点学校的时候,那所学校小的可怜的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高三学子们在今天都是家里的小皇帝、小公主。

  父母双双陪同来考试已经不足为奇,更有全家上下来送考的壮观景象…老老小小,纷纷围着一个即将高考的主角。六月七号的天气,热得可谓“毒辣”

  骄炽热地灼烧大地,迷信的家长们称之为:高照,好兆头。无论如何,街道上那些被晒得奄奄一息的树木,证明了太阳的“罪行”

  考点学校外的学子们都在静静看书复习,这个时候了,能再多看一点就多看一点,通常都是父母们一个在旁边给孩子撑着太阳伞,另一个给孩子扇风,生怕孩子考前热中暑了。今天,言华也来送考了。

  昂立高中高三一班的学生们围着她,听班主任最后一遍语重心长地叮嘱考试注意事宜。阮谊和站在人群的最边缘,认认真真听完言华的叮嘱后,又退回自己找的一个小角落,默默复习语文,突然,有人站到她身旁。阮谊和抬眼。

  看到言征,他竟然…站在她旁边,给她撑了把太阳伞。纯黑色的太阳伞,挡住了不少紫外线的侵袭。阮谊和正要开口说“不用打伞”却听言征说:“静心复习。”他的语气里有几分不由分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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