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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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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妈妈一再推搡,爸爸还是厚着脸皮挤上了大木,一只手掌抬起了妈妈的大腿。透过妈妈黑间,我看见一如擀面杖,青筋暴起,顶端乌黑闪亮的大:他妈的,爸爸又要用这个玩意摧残我的艺术品了!

  哼,好讨厌的爸爸,他又要妈妈了,妈妈今夜的美丽,将就此断送在爸爸的大上,想到此,我好不盛怒,一把抓过身旁的大枕头。

  “给…你,枕头,”咕…咚,我正准备将自己的枕头狠狠地抛向爸爸,不料想,黑暗之中,从布帘的那一侧。

  随着陶姨的一声嚷叫,一只硕大的,沉甸甸的枕头嗖的一声越过布帘,直冲爸爸飞将而来,毫不知晓的爸爸正在纠着妈妈,重重的大枕头已经不偏不倚地砸在爸爸的后脑上。

  爸爸本能地捂住后脑,茫然地惊呼起来:“哎呀,怎么回事!这是谁搞的鬼啊!”***“你要干么,啊…好哇,你出息了,敢动手打人了,我他妈的跟你拼了,嗷…”突然之间,布帘那一侧噼哩扑通地撕打起来。

  立刻击破了沉寂的黑夜,陶姨尖厉的哭喊声极为剌耳地回在房间里,甚至飘出了窗外,惊动了始终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圆圆的月亮嬉皮笑脸地出头来,默不作声地徘徊在窗外,丝丝光亮映在布帘上。

  我充好奇心地盯着被月光照的近乎半透明的布帘,只见一言不发的鱼肝油一手挥动着大拳头,一手揪着陶姨的齐耳短发,气急败坏地击捣着,而陶姨则拼命地挣扎着。

  活像一只被行将宰杀的老母,绝望地扑通两条白光光的大腿:“嗷…给你打、给你打…有能耐你就打死我好了!嗷、嗷、嗷…”

  鱼肝油两口子半的身影极为夸张地映显在布帘上,尤如正在上演着一出滑稽无比的皮影戏,看得我捂着脸巴,哧哧发笑。

  “唉,这两口子,有开战了!”爸爸侧转过身,拎起陶姨抛掷过来的枕头,深深地叹息一声。

  然后,叭地打开了电灯:“唉,我说,这深更半夜的,你们瞎闹腾个什么啊!别动了,都消消气!嗯。”说着。

  爸爸翻身下,哗地掀起了布帘,直奔动手打人的鱼肝油而去:“老于,你这是干么啊,打人可不对啊!明天上班给我写份检查!否则,我可要向领导反映你:不尊重妇女!”

  爸爸一把托住鱼肝油正砸下来的拳头,鱼肝油不情愿地息着:“老张,你别管,我早就鳖着一股子气,今天,我非得好好地给她松松皮!”

  “咦,咦,咦,”陶姨趁机身而去,哭哭咧咧地依靠在铺边,一边整理着纷纷的短发,一边涕涕地嘟哝着:“咦,咦,咦,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瞅你那熊样,手比脚都笨,干啥啥不行,跟你这么多年了。

  连个种子都种不上,咱们跟老张同一年结的婚,可是,你看人家老张,孩子都快上学了,可是我呐,呜,呜,呜…”

  “好,好,好…”鱼肝油无言以对,挣脱开爸爸的手掌,气呼呼地抓过子:“我没能耐,我不行,我走,给你倒位置,有章程,你就找有能耐的去种吧!保准给你种个金马驹!”

  “咦,咦,咦,走就走,走了我倒清静,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呐,除了画图,你还会干什么啊,让你下厨房,一切菜保准切破手指头,烧饭都不知道放多少水!

  我看,你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最好去五·七干校,参加生产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呜,呜,呜…”

  “哎呀,哎呀,”爸爸拽着鱼肝油的子:“老于,你瞅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是不,老陶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爱唠叨点,发作起来,一通暴风雨,过后就拉倒,什么事也没有了!喂喂…”

  爸爸又转向喋喋不休的陶姨,他非常自然地坐在陶姨的身旁,热切的目光尤如兄长般地关注着陶姨,而姨陶则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妹妹,更加伤心地涕起来:“得了,得了,别哭了。”

  爸爸抬起手掌,轻轻地,但却是别有用心地拍打着陶姨白光光的大腿,发出叭叽叭叽的脆响,听得我好生麻:好的爸爸,他这不是乘人之难,大占陶姨的便宜么?

  “这个机关,一突突起来就没完没了,喂,”爸爸当着鱼肝油的面,一边无所顾岂地轻拍着陶姨的大腿,一边假惺惺地劝说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快把你的机关嘴吧给我闭喽,就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啊,我的小祖!”

  “他出息了,敢打我了。”陶姨抹了一把泪水,白手搭在爸爸的肩上,白腿有意触碰着爸爸:“老张,我说什么也不能跟他过了!”“得了。

  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天上下雨地上,两口子打仗不计仇,”爸爸的目光饥渴难奈地扫视着陶姨若掩若部:“如果不是你没完没了的瞎嘀咕,把老于气急了,他能动手打人么?老于这人多老实啊,推倒了都不敢站起来!”

  “可是,无论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看见爸爸与陶姨这般亲密无间,妈妈有些不自在,她穿上衬衣和衬,越过布帘,对爸爸和陶姨的轻薄举动不知如何是好,索指着余怒未息的鱼肝油道:“老于,快点给老陶赔不是!”“哼…”鱼肝油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不以为然,或者是习以为常,或者是视无睹,或者是见怪不怪,又或者是麻木不仁,听见妈妈的话,他突然扳起了面孔,好似一个固执的孩子,非常可笑地转过大长脸:“哼,给她道歉,没门!”

  “老于,”妈妈迈步上前,一把扯住鱼肝油的手臂,仿佛有意向爸爸发出抗议:你跟老陶亲热,我就敢跟老于亲近!

  妈妈软绵绵的身子故意往鱼肝油的身上贴靠,不仅如此,还揪住鱼肝油的一只耳朵,轻薄地扭拽着:“老于,你不仅仅是给老陶道歉,你也是给全体妇女同志道歉!如今,男女平等了。

  再也不能像万恶的旧社会,把妇女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了!”“不,不,我就是不道歉!说死我也不道歉!”

  无论妈妈怎样努力,又是往身上靠,又是频送秋波,又是揪耳朵,又是甜言地开导,又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鱼肝油似乎铁了心,活像一位美女坐怀不的绅士,又像是一位宁死不屈的革命烈士,不管你来软的,还是用硬的,就是不肯低头道歉。

  妈妈无奈,为了缓解这尬尴的局面,为了冲开爸爸对陶姨的轻薄,妈妈放开鱼肝油,拉过陶姨的手:“不理他,不知好歹,不进盐粒的家伙,愿意站着你有耐就站到天亮,我再也不管你了。

  老陶,走,到我家上睡觉去,只要他不肯道歉,以后,就给他凉干!”“嗯…”陶姨答应一声,平整一下短小的,着肚脐的衣,迈着比妈妈还要修长感的白腿,毫不推辞地越过布帘,咚地坐在属于我和妈妈的大上。

  妈妈掀起棉被,裹着衣躺在铺的最里面,我则挤在妈妈和陶姨中间,冰冷的身体美滋滋地享受着两个成女人的体热,见鱼肝油不再出走,仍旧怏怏地站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爸爸匆匆劝说一番,便不负责任地回到自己的行军边,重新拉上布帘,叭地关掉了电灯,掀起棉被便钻了进去,爸爸的行军紧靠着大铺,与躺在边的陶姨近在咫尺。

  鉴于方才的那一幕,我真耽心,黑暗之中,爸爸和陶姨没准还会彼此伸出手去,这么这么这么地。

  想到此,我困意全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悄悄地监视着爸爸和陶姨,定要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不的举动。

  可是,没过几分钟,爸爸又不知是真是假地打起鼾来,甚至比刚才还要响亮些许,震得窗框吱吱作响。凭借多年监视爸爸的丰富实践经验,我坚定地认为,爸爸这是假睡,以此来麻痹妈妈。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也习学着爸爸的样子,毫不困顿,却故意发出轻匀的鼻息声。“嘻嘻,”两个女人全然没有了睡意,双双侧转过身子,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叽叽喳喳地低声细语着。

  话题无非是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嘻嘻,喂,你家老张一次能坚持多久啊?”快嘴快舌的陶姨直截了当地问妈妈,妈妈秀颜微红,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只是笑地瞅着陶姨,那复杂的表情,似乎在默默地嘀咕着:我家老张能坚持多久,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吧。

  “我家老于可真是完蛋!”见妈妈笑而不答,陶姨继续道:“每次房事,刚一进去,三下两下,刚刚把人家拨起来,他却哼呀一声,完事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吧,都说我跟他急!换了谁,谁不急啊,换了你,你更得急!”

  “嘿嘿,”妈妈漫不经心地嘀咕道:“总扯那事有什么意思啊,不就是那点玩意么,烦不烦啊,一个月没有,我也不想!”

  “我可不行,”陶姨坦言道:“你说这是咋回事呢,我对房事咋这么感兴趣啊,就像人每天必须吃饭一样。

  我天天都想房事,一天没有就闹心,好像有什么大事没做似的,白天上班,心灰意冷,拿东忘西!”

  “嗬嗬,”妈妈以讥讽的口吻问道:“有这么严重吗?房事就那么好,你对行房事就那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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