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家互相对看

　　太守只道：“二生与王生同寓么？”二人禀道：“平同窗，今同寓。”太守袖中取出呈词，与武看了。

　　武正要下跪回禀，太守道：“后堂不必。”武遂道：“门生住于新城一巷中，不知黄氏亦住于巷内，这武勇非门生紧邻，亦非刘家紧邻，去年，忽见没头榜道门生与黄氏通，致使黄氏归母家，如今才晓得那中是他贴的了。

　　武勇为钞关革犯，幸与门生有仇，求大人为门生作主。”太守道：“如此说来，定是那武勇挟仇陷害了，明晨你亦具办一呈。让范李二人做证。三生请回。”

　　一拱别了，有诗为证：意图皇榜，娶行美娇娘。万事东风顺，却遭恶人状。幸得太守帮，遑遑复遑遑。＊＊＊

　　且说武三人退了出来，回房具书呈状，心内惶惶怍怍一夜不得安眠。次早堂，武亦递一呈，那武勇一时没处寻人，只寻得三名听候。

　　太守见少了几人，问那武勇道：“公奉是八名，如何只四人来？”武勇道：“不知大人审很快，其他四人回州去了。”

　　太守喝道：“胡说，你定与王仕斌有仇，那儿人有何干涉，因此没气力呈供。”问那三名听候，却牛头不对马嘴，答应不来。

　　太守又着意问了武三人，又问武勇道：“黄氏如今在王仕斌家，还是在母家？”武勇道：“还在母家。”

　　太守大怒道：“你这光奴才，既黄氏好好在母家，如何呈他先后娶，你狭仇陷害，是真的了。”又叫那三名听候。

　　太守问道：“你三人可是武勇请来应点的么？若不实说，夹侍候。”那三人慌道：“此事不干小人之事，是武勇许每人五钱之约，央小的们应个点，望大人超生。”太守听言拔六签丢下，每人打了十五板。喝道：“饶你奴才去罢！”

　　武勇见状，亦慌了，亦往外跑去。太守喝令拿倒，重责三十大板，当堂就做审单，把那武勇收捕，传他招出谁是同谋。

　　这是太守为武着想，伯这光又到提学道那儿去歪，故此断明了，且收牢中。武谢了，三人出堂，依旧去攻书待考，第一场就是府州学，共做三场考完，先考先出案，又是武第一，李正第三，范同轩府学头等。

　　虽然十五取齐，却在四月初一，宗师才案临。文太守力赞武，说他少年高才，从不曾考个第二。提学道为江苏人，与太守同年进士，就留心看武试卷，果然名士无虚，也就有取他第一的意思。

　　只是卷子太多，一时看不完。出示今考地生童，俱回毕业。三人遂回了临清，姜氏听说有人告她儿子，甚是忧惶，见武回家，问个端的，才放下心了。

　　黄三郎晓得了这事，回家对哥妹说了，那时黄大才心满意叫妹子嫁那王家小官人。次，武因想云芝、双喜，遂来至馆中。范李二人才考过科举，却不在房攻书，且等发案。

　　这一夜，武与表妹两个得光，相搂相抱，个没完。完一番又是一番似无止处，两个又是亲嘴又是摩，你摸我的，我摸你的，亵极了。

　　又过半月，提学道提取各学生童，当面发落，府学范同轩得了个二等第七名，州学武第一，李正第二，就像天生之一般，提学道一一发放完了，把童生卷子发与知府，到府里折号，不在话下。

　　且说各学驰夫拿了科举之案，各家去报科举。耿青山家亦有人把武第一之喜信报了来。耿青山欢喜喜进来道了，云芝亦是笑逐颜开。耿青山又派一仆告之姜氏，姜氏听言，更是高兴。第二，武一班儿谢了提学道，蒙吩咐各回肆业，同同窗朋友雇了牲口，一齐回州。

　　武在骡子上，心中甚是高兴，只盼快快回家，与几位娇娘上一。一路之上只管问：“到临清尚有几里？”李正道：“良兄要紧回家，急见令堂老伯母否？为何等急？”

　　武道：“小弟同二兄到馆，只是今才觉远了些，是小弟急。”又走了一会，已到临清。

　　范者才先晓得他们来，预先备下了酒席，与王李二人接风，范同轩接了二人，进到厅来，见过范者才，便入席饮酒，三杯两盏，大家吃得烂醉，武被得贵扶到楼上，一睡直到天明，早将表妹忘于脑后。

　　次，武后悔饮酒过多，未能与表妹上一，自此每夜只吃十小杯为率，再不过饮，这一，武说要回家看看母亲，暗向云芝别了，又与范同轩道了，李正亦要回家，武便同李正一同，步出范家。武回家，见了母亲。那姜氏之欢喜，自不必说。

　　次见了林玉，又约武到庵中相会，武正没灭火处，与黄氏着实了两夜，大家才别。接下，武又到紫依处，与紫依、雪儿了一夜，回到家中，坐不住了，来拉李正。李正未完家事，武只得独自到馆。

　　武到了馆中，范同轩有事外出去了，那范家几位妇有隙可乘，着武就要。武见这些妇人如此，顿生嫌恶之心，只推辞身儿不适，不能行那云雨之事。

　　好在范同轩完事回家，那帮妇才不敢放肆。武怕其再住自家不放，等李正回馆之后，便掉掇范同轩，要早些到济南府省城静养几时，好打点入场。范同轩同其父说了，须时收拾起来，一应盘费，俱是范家支付，择了七月初三吉起程。

　　这夜武来别云芝，二人得光，在上大了一番云雨之后，云芝躺于武怀中，柔声道：“我的哥哥，妹妹不是那小气之人，双喜亦被你了。你还是把她收做偏房罢了。”

　　武一听，心中欢喜，道：“表妹就不呷醋么？”云芝道：“自古一二妾只是常事，只不许她们放肆，每月在我房中多住几便可，能如此，就是再多收个二三房，我决不妒忌的。”说言未了，双喜已摆上些菜酒。

　　武见双喜进来遂道：“喜儿，你小姐要将你许我，你愿意与否？”双喜听闻，心中暗喜，嘴上只不应，红着脸儿，含笑跑出房去。二人嘻笑一番，云芝亲自把盏，与武饯行。武饮了三四杯，己有些酒意。俗话说：“酒壮胆。”

　　武早想将紫依、玉珍，连那黄氏之事与表妹道知，只怕她着恼，所以迟迟不敢相提。今夜见表妹高兴，又说出刚才那番话儿，遂把紫依、玉珍以身相许，黄氏寡妇要嫁偏房之话，向云芝道了。

　　云芝听闻，未料及表哥还有这些相好之人，不醋意微发，只是碍于刚才那番话儿，不便让武觉出自己啤醋。

　　又想自己乃正室，只要表哥高兴，有何不可，遂道：“双喜你自然要收她的了，只要你疼我，多与我两夜，又不许再娶，我便依你。”

　　武一听，不料想表妹竟应得如此爽快，忙道：“依你，依你，除了你们五个，再不娶别人了。”

　　武别了云芝，次正是初三，三个好友经过高唐，一路来到省城，寻个幽静下处，静坐了月余，纳卷报名。

　　只因武是领批，未免忙些，初六试官入场，初九、十二、十六毕了三场，十六大家收拾回来，顾不得打账到馆，次就回了。

　　三人回到家中，过了七八，省城出榜，武中了解元，李正中了第七名，那范同轩说中了副榜，临清共中了七个，好不热闹。

　　耿青山在家中闻得武得中头名，心中高兴异常，暗道：“自己果未看错人。”他房姜氏道：“女婿长成了。

　　成了亲罢，省得他寻闲花野草。”耿青山道：“芝儿之事，自然要越快越好，只拣个黄道吉与他成了亲，先期接了亲家母过来，亦有何难？”第二，耿青山与范者才道了。

　　范者才见同窗王李二人中了，虽有些眼热，却道儿子中了副榜，下科就有承望，也还高兴，来来去去，替王耿两家一一说定了，拣了个十月二十九，大吉之，武过门成亲。

　　武九月里，往那济南府见恩师，回临清拜亲友，今忙，明亦忙，收用了三四对管家。收了至亲密友好些贺礼，待岳丈家来，十一里才摆酒请客，那黄氏之哥哥、弟弟，认了亲戚，拜贺了一番。

　　十月二十九，武入赘到耿青山家，拜了堂，结了花烛，饮了合酒，大家筵席散了，就在后楼卧房。两个天喜地，上去，衣同睡，着实心舒畅地了一夜。

　　武自成了亲，夜里夫会，里楼上攻书，指望联科进土，不十分出门。他母亲姜氏，直到满月，才至耿家。武在得空之时，与黄氏、紫依、玉珍会了两次，上一遭。且说这，武忽然想起双喜，遂问道：“为何双喜再不进来！”

　　云芝道：“双喜之事儿，我亦向爹爹道了，我爹道：这事在你，只一件，纵然不分上下，亦须分个大小，你两个燕尔新婚，不可令丫头胡来，且持正月初二，与双喜上了头，再拣个好布置同房也就罢了。”

　　到了新年，果然双喜上了头，拣了吉点了新收拾之房，武与她一连睡了两，过云芝这边来，说月五去一夜，真所谓一家和气生千福，不在话下。

　　却说刘老大见武中了头等，心上有些着忙，怕自己以后不好过儿，忙到黄氏家中，请出弟媳妇说了无数好话，又道：做今现世报，何苦与你做闲冤家，任作嫁王不嫁王，连财利亦不要了，只是早嫁为上。黄氏只不言语。刘老大去了。

　　黄氏才和三弟道知，叫林玉到耿青山家道与武。武道：“多多拜上你，就同李大爷上京会试了，不管中不中，待回来商议。”

　　又过一，武，李正两个好同窗，打伙儿前去，过高名保定府，至京师，下住于一客栈内，报了名，纳了卷，十进了多场，题目皆是他二人平做过的。

　　次，大家互相对看，好不得意。十三两场。十六三场，都过的停停当当。武心里道：“天下人才无出其右，又指望非元则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