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对自己言

　　我赶紧拿出了面纸将手和嘴巴擦干净的同时，和楠一起笑了起来“没关系的，不要感冒了。”看见楠那请求的眼神，我只好硬着头皮坐到她旁边。

　　“谢谢。”由于楠坐在走道的位置，于是我远远地坐到了窗户旁，希望能划清界线，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此时楠居然主动地向我靠过来，把我半边雪衣盖到我身上。

　　我和楠两个人，就这样共享着我那件又暖又大的雪衣，对于楠的举动，我整个人呆若木般地钉在座位上，然后我使劲地用左手拉自己的脸颊。

　　“没错，这不是梦。”确认之后，我在心里头暗暗地说着。“森，你在干么？”楠用一种看着怪物的表情看着我。

　　“没有没有。”听了我的回答后，楠没有多说什么，又再度尝试让自己能够睡着，而我，则努力的不要让自己的身体碰触到楠，两人之间，就这样维持着一点尴尬的距离。

　　“森…”突然间，楠转过头对我说着。“怎样？”被楠突然吓到，我有点惊魂未定地回答。“能不能…能不能，就这次，让我靠着你的肩膀睡觉呢…？”

　　像只羞怯的小猫，楠轻声地问着，我像是机械人般地点点头，倒不是不愿意，而是听了楠的请求之后而彻底僵直。老实说，这时候还会开口拒绝的人，真的不是男人！

　　楠脸颊上带着红晕，将头轻轻地靠在我的右肩上。自从去年楠第一次到我房间之后，我和楠之间，再也没有这么亲密地接触过。

　　楠乌黑柔顺的细长发，像是飘来洗发与女特有的香气一般，那甜甜淡淡的气味，如熏衣草般地让我醉。

　　我小心翼翼地调整让楠能够尽量感觉舒适的姿势，之后就像是站在中正纪念堂的宪兵一样，连一手指都不敢动弹。

　　看着楠平顺的呼吸起伏，我心里头总算像是放下一颗大石头般地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就这次，就这次让自己好好地让楠的身心能够暂时地休息吧…”

　　我对自己无法彻底忘情的行为找了借口。就这样，我与楠在情人节过后的夜晚里，盖着温暖的雪衣，伴随着火车行进时的声音，共同渡过了一个和一般人不太一样的情人节。

　　黎明的晨曦，从东方如鱼肚白般地出。逐渐明亮的光线，把楠由睡梦中唤醒。“早安。”发现了醒过来的楠，我有点不灵活地跟她打了招呼。也难怪，被躺了整晚的肩膀，到现在已经失去了知觉，连麻木的感觉都没了“咦？早上了吗？还没到台中吗？”楠左顾右盼了一下。

　　“这个…”“啊？！都到埔心了？那中坜不就是下一站了吗？”“那个…”原先以为楠会怪我怎么没有在台中下去的，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楠反而很礼貌地坐着对我鞠了一个躬。

　　“谢谢你，森…”楠很感地对我说着。“对不起，我不该没告诉你的，海线是不会经过台中市的…”

　　楠摇了摇头，只是浅浅地微笑着，那一瞬间，楠恬淡的美丽，似乎无言地告诉着我：“我知道，森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我随着楠下了中坜车站，之后，为了不要让自己再超过纯友谊的界线，我决定买最近的一班火车回台中。

　　原先我希望楠先回学校的，但是楠却坚持要陪我等到火车到了之后才肯离开。就在此时，我看见了在车站门口卖花的老阿嬷。，心里头又下了一个矛盾的决定。“我去一下洗手间，请楠在这里等我好吗？”

　　“嗯。”楠不疑有他，随口就答应了，于是，我趁着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到了车站门口，准备给楠一个迟来的惊喜…＊＊＊几分钟后，我回到楠之前等我的地方。

　　“回来了吗？火车快到了呢。”楠看见我走回来，有点着急地对我说着“这个，给你…”提心吊胆地走到了楠的面前，我笨拙地把小心翼翼收好的海芋从怀里拿了出来。

　　“这是…给我的吗？”看见了这枝海芋，楠有些讶异地问。“对不起，身上的钱刚好只够买一枝…”“…”楠对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我只字词组。

　　但是，从她甜美的笑容里头，我彷佛读到了一种淡淡的喜悦…“还有，这个…从昨晚到现在，我想楠的肚子应该饿了…”我的左手拿出了两包蛋饼，递到了楠的手上。

　　“谢谢…”“情人节快乐！”尽管情人节已经过了，我还是对楠说出了迟来的祝福。“情人节快乐！”楠脸上再度绽放着亮丽的笑容，是种让人怀念的，高中时代时，那种无忧无虑的清澈笑容。

　　“啊，火车来了，我得走了…”看见了进站的火车，我找了一下车票，准备踏上归途。就在此时，楠把手上的蛋饼放了一包在我的手上：“我一个人吃不完，干脆两个人一人一包分着吃吧…”

　　“嗯…”我有些不知所措接下了蛋饼。“快上车吧，不要没赶上了。”“嗯，假时，我的学校很美喔，随时你找同学一起来玩！”我情急中丢下了这句话。

　　“嗯，如果有空，我一定会去的。”此时，火车已经准备要让旅客上车了，于是我赶紧和楠道别后，在火车要出发的最后一刻上了车。

　　循着车票上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我有些脸红心跳地坐了下来。我尝试着调整自己的气息，也顺便让方才跃动的心情平静下来。

　　这时候，肚子突然间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把紧握在左手中那装着蛋饼的塑料袋在自己的面前打开，一阵扑鼻的香气面而来。

　　用免洗筷夹起了一块蛋饼放入嘴里，令人难以置信的，明明是沾了酱油与甜辣酱的蛋饼，尝起来。

　　居然只剩下一种由天而降的甜味…我不信地再吃了第二片蛋饼，完全回复到蛋饼应有的咸味与辣味，一直吃到整包蛋饼都吃完，再也没有第一片那样的甜美了。

　　“妈的，这蛋饼…真是他妈的好吃…”内心里头，忍不住骂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内心里的那道伤疤，居然在这时候剧烈疼痛了起来，和我一样吃着蛋饼的楠，尝到的，又会是什么味道呢…？＊＊＊“你到底是真的喜欢她吗？”突然间，非仔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吧。”“是吗？那如果我和你那“没缘的”作爱，你也没有意见啰？”“你敢？”听见非仔那异常认真的挑衅语气，我恶狠狠地警告着他。

　　＊＊＊春天在这个季节的大肚山上，青绿色的树叶重新回到了相思树的枝上，把整个学校点缀得绿意盎然。

　　除了含苞待放的花朵外，连道路旁的木棉树也开出了橙的木棉花，彷佛提醒人们春天是个相思的季节…“那么，你就考虑看看，决定了再来跟我谈。”

　　“是的，谢谢教授！”从教授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我有些藏不住内心的喜悦地走出了系办。正想要大喊“我出运了”之时，我遇见了刚下课的非仔。

　　“干么，看你最近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不会是“有了”吧？”非仔贼溜溜地跑到我旁边来。“去你的，我又不像你到处留种，本人还在养啦！”

　　“哦？很有干劲嘛！不仅能够接受老处男的立场，而且也不再那么患得患失了哦？”“什么跟什么啊？”“开玩笑的啦…倒是，最近晚上去找你时常看你都在讲电话，不会是你那“没缘的”吧？”“嗯，是楠没错啊。”“哦？这可真吓到我了。

　　那个半年前还是畏畏缩缩的小男子，居然也会有今这种表现，这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嗯，自从调整自己对楠的心态，把自己只当成楠的好朋友之后，我现在都比较能够用比较不计较得失的心态来面对楠了喔。”我有些得意地说着。

　　听到我这么说，非仔突然间眉头一皱，一副言又止的样子。“啊，我得先去把申请表到教务处去，有空回家再聊啰…”也没有太去在意非仔的反应，我跟非仔打声招呼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愣小子，你以为这样子就能够让自己放下你对你那“没缘的”心意吗？你这样做只是饮鸩止渴啊…”望着孟森离去的背影，非仔在原地摇头叹息着。

　　＊＊＊“所以说，我和我同学就是搭海线的火车到沙鹿车站之后，然后再坐出租车过去啰？”

　　“嗯，虽然时间上有点晚，但是应该没问题的，至于住的房间，我已经跟非仔借了房间，你们睡他的房间就可以了。”在电话里头，我和楠愉快地谈着几天后的旅游计划。

　　上次在中坜车站一别之后，我和楠之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断绝音讯，相反的，互通电话的频率比起以往频繁了许多。

　　就在某次的谈话中，我便邀请楠和她的同学在假时来学校一游，令人意外的，楠居然很朗直接的同意了，尽管心里头对于这种变化总是觉得怪怪的。

　　但想到楠可能因为父母离异的关系而需要朋友多一些的关心，也就不太去深究自己与楠这异常频繁的联系了，但是，对于自己与楠之间现在这样有些混淆的关系，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与高中时期那因误会造成的自作多情不同，现在的我，即使能为楠做的事情比起高中时好像更多。

　　但心里头，总觉得只要楠能够高高兴兴的生活，是不是男女朋友，对自己而言，应该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吧…“是吗？”“哇啊…”我大声地惨叫出来，在我记写到一半时，非仔突然出现在我旁边。

　　“喂！不是告诉过你，偷看别人写记是不道德的吗？”我有些惊魂未定地把非仔靠过来的脸推开。“唉…你真是太天真“蠢”洁了。”非仔拍拍我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