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莲高举

　　自想自料。谁知悦生有心已久，又且兴动之时，向前作了一揖，也不怕若兰从与不从，竟将若兰一搂，那檀口已合樱桃之上，若兰无辞，舌相（侵换口旁），悦生便相狎。若兰忙道：“封郎，奴居血丧，热孝有防此为。他可待，何必怆悴。

　　君若苦侵，奴死不允，俟后再举。奴已一身无主，今许君，决不他选，待奴百期，归汝姑母之侧，告成可矣。”

　　正是：要觅百年真消息，须期母侧好音来。话说悦生搂着若兰道：“蒙卿好意相许，但一时情动莫，如之奈何？”

　　遂相偎相倚，抚摩隔绮情。悦生忙将麈柄令若兰念视，但若兰是个处女，面绛含羞，被悦生所，乃用手念着麈柄，不觉心颤道：“封郎利器大坚，他奴岂能容也。”

　　遂释手远遁而避，悦生知不可强，忙道：“贤妹，愚兄别过。”若兰道：“有劳你，但百年之事，奴既相许，愿君待奴百期后，再举未迟。”

　　悦生心喜而回，若兰喜集，在家守制不题。那悦生回见姑母，将代理之事一一白过。蓝母大喜，悦生出户，中堂已锁。珍娘回房，一夜娱，辛苦沉酣。次三姐妹同至母榻，悦生趋入问寝，四人同列环几用膳。

　　此时正值天中之节，家家焚香，户户饮酒，彩绳系角黍，竞渡争飞，以吊楚臣之忠魂。男女往还来，碧龙腾以镇太平之灾。稔此时正重午，佳人彩缯联络于玉臂，孩子朱酿涂面于脯。蓝母沉久枕，难侵绡罗。三姝勉力，联缯结彩线，以兆午。

　　因为母病，个个柳眉颦蹙，秋波懒动，灵心不，只见悦生趋入内庭，泛蒲酌饮琼浆。绕席错，暑蒸汗背，颇珠酒散。悦生离内室，步至外庭，命封禄待盖，前赴洛挢观舟争渡而去。正是：酒泛菖蒲佳节至，从今端的雨云来。

　　＊＊＊竞渡船头彩旗，洛挢下列罗衣。仇曾向维扬岸，异国他乡两少知。话说封悦生出了蓝宅，封禄张其伞盖。薰风拂拂，游人攘攘，只见河中彩缆高牵，两岸上男女喧嗔。观的是彩龙乘波飞于碧汉。看的是画船泛棹游于浮津。

　　悦生主仆立挢上，远观水面来去游玩画船，吹唱绕云，忙睹逐波冲，彩龙乘势争强。有载而传杯，有携童以侑觞。船中有王孙贵客，如蚁如蝗。舸内多仕女相狎，似花似月。

　　悦生鹄立想道：“若是余畅游此，拉邀朋，谈笑歌舞，吹竹弹丝，飞觞呼卢。今在此，无同伴之故友，无向之婵娟，未免睹物悲棹，对景忆人。”

　　忽闻箫声，吹得愁况。按下悦生挢畔自叹。却说洛城内，有一人姓仇名字茂叔，绰号孟尝君。富称敌国，智勇不让管乐，挥金若士，侠重如山。

　　好义救人之难，贫者助银而商，婚者赠聘以娶。装神建宇，施棺舍药，这洛成俱称他是个豪杰。他门下客不啻千余，帏中爱姬何止百媚。

　　昔年曾商广陵狎雪妙娘，与悦生歃盟共誓，以结金兰。这正在画船，携名冯好好，拉三四知己，共坐舟中，以赏佳节。舟游至挢畔，仇倚窗内顾眺望，只见两岸人烟奔忙，往观江中，画舟游。

　　方才转首，有见挢上站立头戴纱巾，身穿蓝袍，足着朱履，想道：“此人非是洛人物，好生面善。”想了半晌，忽然叫道：“是了。”

　　就向王世充道：“世充兄弟，你看那挢上立的那一人，美如冠玉，非我这里人也。”王世充亦看道：“仇兄长，那莫不是维扬悦生封盟弟么？”二人仔细一看道：“果然是他”

　　忙命水手将舟棹近河岸，缆泊柳堤。王仇二人上岸，齐奔上挢。悦生无情招绪，方命封禄张回伞盖，移步下挢而已，转身返步。

　　那二人背后飞来，高声叫道：“封盟弟，不要行，弟来也。”悦生闻人背后呼唤，忙转回身，望了望，一时难认。猛想起道：“原来是二位盟兄。”

　　世充道：“贤弟请上仇大哥游船坐谈一二。”悦生道：“小弟多未曾晋谒，又且数年不晤，久阔之甚，今得见芝颜，足慰平生之愿。”

　　三人见礼入舟中，与众客礼毕坐下，各叙阔别寒温。仇道：“有数年不遇，令人渴慕之甚，但不知贤弟近所作何事？”悦生道：“虚延岁月而已。”仇道：“如今雪妙娘何如？”

　　悦生道：“蒙他相从小弟，未及一年西归矣。”王仇齐道：“原来从兄不久而逝，想来此姬不寿，甚属可叹矣。今贤弟到此，谅必有数月留住。”悦生道：“因来探姑母，姑母嘱留，回期尚未有定。不测天缘，今幸遇二位盟兄。”说毕遂各举觞痛饮，声词品竹，萧鼓盈耳。

　　又王世充等，豪呼喧笑，消了悦生半腔愁绪，喜得他乡又遇故。冯好好酒后，见悦生风俊雅，又是南人，心中暗慕道：“北地人怎比此君豪侠情怀，况又知他义重，今夜共，不知何人并枕。”

　　悦生久在花柳，目睹好好，窈窕娉婷，势如风前御，貌若雨后花。乌云分叠，摺髻高耸，鹑衫短绮，白练湘绫，猩红莲瓣，眉如远山，脸似芙蓉，一点朱，两行碎玉，真可动情。

　　正谓北佳人，吴楚才人。众客敬悦生，杯酿错，笙歌嘹亮。浮舟缓缓而行，又见一小船，冲波逐而至，乃王世充之方盼盼。遂遇舟进入官舱，道声：“列位爷见礼，奴婢来迟，多有得罪，望众爷恕宥。”

　　仇遂道：“小子，你今若不来，明莫想见我。既来之，其罪可免。快奉封爷酒”盼盼忙忙举杯，尖尖笋，奉敬悦生。

　　悦生起坐接酒道：“有劳芳卿。”盼盼回言：“不敢。”又捧杯敬普席众生。王世充开言道：“席上吹唱歌令，亦觉泛常，今故友欣逢，又是重午佳节，有酒有姬，不可无咏。诸兄勿令指教，求各咏一首，以为今之乐何如？”仇道：“极妙。”

　　悦生亦随言称是。世充道：“今佳节，封盟弟是远客，自当倡首。”悦生道：“列位盟台倡首，小弟候教。”

　　世充道：“席中这位薛盟兄讳勇朝，膂力过人，雄敌万夫。使一条丈八蛇矛，取万人中首级，如探囊取物，不谙词藻。又这位韩盟兄，名天豹，亦是无人敢敌，用两杆横铁槊，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工诗赋。二位陪酒，须做照察酒底。”

　　薛韩齐道：“俺二人领命照酒，请封君佳作示下，以便诸兄唱和。”王世充仇齐道：“封盟兄，久不领教佳作，今祈勿却，则小弟亦附骥尾。”

　　悦生道：“小弟不敢不献笑大方，如咏成，敬杯而过，若迟罚三巨觥。”方咏道：洛九曲远相通，彩缆丝牵两岸风。

　　长似江南风景美，画船来往碧波中。悦生罢，饮酒一杯道：“小弟俚句，有污尊耳。”王世充道：“词句风合时。”仇道：“王大哥请佳作了。”

　　王世充亦咏道：洛水斜将紫通，龙池凤苑蔼薰风。晓钟午节严奴罢，院院移家海中。王世充毕，亦饮酒一杯。

　　悦生道：“久不领教，今佳句非昔年耳，大有雄才，王者之度。”轮该仇盟兄接咏了，仇亦咏道：洛城门与内门通，画桨巡游面风。

　　午高欢笑处，堤红碧波中。仇毕亦饮一杯道：“俚句莫工，遗笑盟兄。”悦生世充道：“字字写情入景，真有柱石之风。今该冯好好题咏了。”

　　好好道：“请方妹妹咏罢。”盼盼道：“序长而来，莫要越齿。”好好道：“取笑了。”遂立身而咏道：洛宫别院绕宫通，檀板轻敲合晓风。午节船游花底树，傍池人眺画楼中。冯好好咏完道：“有污诸位爷尊耳。”悦生见好好诗才敏捷，大加称奇。世充道：“好好近来大通。”

　　又道：“盼盼，该你了。”方盼盼道：“谨领。”随咏：翔鸾阁外洛通，树影花光接芰风。

　　望见官家来往处，船门斜过画楼中。方盼盼毕，悦生鼓掌道：“二美绣肠名不虚播。”合席敬仰，以慕佳作。

　　二见悦生风俊雅，把秋波送盼。悦生醉眸顾觑，情如火炽，暗思：“今有此二美，可能得其陪伴一位，以舒饥渴。”

　　饮至晚，杯盘狼籍。画舟星离缆于柳条两岸，箫鼓之声渐泳，游玩之舟潜渺，众人弃舟登岸。王世充仇齐道：“冯好好方盼盼，你二人乘舆先回。

　　韩薛二位盟兄，同弟送封盟弟至冯好好家过宿。”悦生道：“小弟怎敢叨二位盟兄雅爱，这个决不敢领。”

　　世充道：“封盟弟若不允从，亦不是相知之契了。”仇道：“弟等在兄贵地叨其重腆。今兄临敝城，亦该如此适兴，切莫推诿。”

　　悦生被世充仇齐齐相留，得道：“多蒙盛赐，斗胆拜领，客当再谢。”遂吩咐封禄回蓝宅去讫。

　　悦生世充等五人鱼贯谈笑而行，不一时，早至锦绣坊竹御乐楼。冯好好方盼盼二人笑，请爷等内坐。王世充同薛勇朝韩天豹道：“不必到里去了，天气炎暑，我们别过，明再来相叙。仇兄在此相陪。”说罢别去。

　　仇携了盼盼往后楼而行。悦生同好好各避入内楼下，使婢烹茗而候。二人吃茗更衣毕，卧于湘蕈。悦生见好好肌如凝脂，似美玉，紧紧相搂。

　　好好兴动，去下衣，金莲高举，出牝户。悦生丹提柄，投于牝内。身不鼓，一柄觉微微”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