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长昨曰起裑

　　蓝母道：“侄儿原来失偶，尚未续弦。”言未毕，见一舆至庭下轿而进。乃是卞玉莺，蓝母向前相见，把言道：“我儿今又劳你记念老身，屡屡蒙你厚情，岁岁来庆祝。”

　　卞玉莺见悦生在座，假意含羞惧怯，蓝母即道：“我儿，这位是我侄儿，你也是妹妹，不必见外。”

　　玉莺向前拜祝过蓝母，转身向悦生道了万福，方同珍娘姐妹行礼。又道：“母亲寿，我家大姐姐有事，不得与老母祝寿，勿要见罪。

　　女儿携得寿仪一封，与母亲添寿，一点恭敬，乞老母笑纳。”蓝母云：“多谢盛情，老身何以当得。”

　　说毕悦生首席上坐，众女右边列坐。蓝母东首席而座，蓝书托盘，桂瓶执壶，封禄上肴。悦生立起身，手捧金卮上酒与蓝母，五人齐立，奉过酒坐下。悦生道：“列位姐姐，愚弟不敢奉敬了。”珍娘等齐言：“不敢。”

　　有劳桂瓶，俱将各妹斟杯中。一齐道：“请酒。”蓝母道：“多承贤侄远来。”悦生心中暗喜道：“五位姐妹，个个生得如花似玉。我今在这里，宛在广寒仙宫。”

　　香风袅袅，花貌盈盈，粉脸桃腮，乌云玉面，点樱桃，眉盖秋波，披黄罩白挂紫穿红，如数朵彩云呈瑞。

　　戴金玉，蟠龙掠凤，似玑珠玉树吐芬芳，不亚广寒宫。可赛瑶池殿，笑的微笑，言的轻言，俏的更俏，的越。

　　珍娘双蹙眉黛，有无限娇媚。若兰秋波频盼，似有情稍寄。玉娘粉颈半，体细肌芳。卞玉莺葱慢伸，勾魂使者。

　　瑶妹妹笑值千金，燕语莺啼。众芳姿喜态难描，定若南海观音。老姑母长寿星，犹似当年李太后。封悦生美貌风，犹如潘安再世。酒阑肴残，已西落。银缸将上，席彻各散。蓝母命蓝书收拾书房，与悦生安宿。男女悦，各归内房。正是：”

　　王巢〔心重门朱户，捱剩枕戍鼓传更，当下悦生酒罢出来，宿于外书房，封禄随定。悦生在枕思想难寐，如何我姑母养了三位姐妹，真是蕊宫仙子下世。

　　那庞家妹妹，卞家姐姐，别样装束，却如巫山神女。今我封君诏乐死，若姑母留我，我藉他注意。三位姐妹不能到手，若兰小姐亦可充肠。内房庞若兰回家，玉瑶二妹，共枕于一室。

　　珍娘留玉莺同衾，蓝母先去安寝。四美俱在珍娘房中，言笑一番，各归寝榻。珍娘见二妹俱去。随掩房门，与玉莺谈心。两人心意相合，若有密言，各不隐瞒。珍娘道：“姐姐你这两可有知心者否？”

　　玉莺笑道：“好姐姐，你猜一猜，我好向你说一宗美事。”珍娘道：“呆了头，你店中往来无数。

　　也不知多少人儿，叫我猜谁的是。”玉莺道：“姐姐言之有理，我前店中下了南客。一主一仆，主人风美貌，是千中选一的。

　　我向我大姐姐打了应照出来，令他仆请那人进内，外貌实不必言了，其中妙处，天上无，地下少。我想世上只有他一人。”就不言语。

　　珍娘见到说v伛B，又不言，忙问道：“他一人怎的恁？”玉莺道：“姐姐你要起来，拜奴两拜，我便说与你听听，妙不可言。”珍娘道：“你对我说，也无益于我。不向我说，亦无损于我，我拜你何事？”玉莺道：“姐姐你不拜我，我也不说。”

　　各自安寝，珍娘因丈夫远去，寂寞许久，要人言言散悉。故此令玉莺妹讲讲说说，以消长夜。就道：“玉姐，你今说与我听一听，我明早起，拜你两拜。若果有些奇处加倍，拜你四拜。”

　　玉莺见说道：“那人衣上，我用手将他下面一摸，其物中和热如红炭。那时我兴来，忙忙将他搂上身，妙物进来我牝内，姐姐，你想此时有趣否？”

　　珍娘道：“真是有趣的事，后来又更有甚趣？”玉莺道：“姐姐我想那人的麈柄真是人间至宝，一到里面，火炉一般，户内汤烙的有趣。

　　又且那麈柄不知怎的，在我牝内遇着热气，就长有六七寸，把我牝内（上入下）的的。”珍娘道：“这是极妙的了。还有什么样美趣？”

　　玉莺道：“他身子不动，那件大东西，是活的。自己往里一钻，就顶入花心内钉住，一顿啃咬，浑身酥快，内中汤的又妙，钻的又美。

　　其硬似铁，（上入下）在里面，如水鸭咂食，左右寻刺，一夜也不，我被他了二夜，丢了数十次。

　　我家大姐姐，同我两个他一个，（上入下）我两人，的我们好似残兵败将，昏头晕脑，不知怎么？你道世间有此麈柄，奇也不奇。”这珍娘被玉莺说的火大炽，户内黏津，滑滑滚。

　　玉莺亦不言其人姓名，讲的自己情兴焰炽，中汪汪，恨不得奔出书房，搂着悦生，（上入下）入牝内。

　　二人兴大动，珍娘道：“了头都你是来，我苦守一年，多不动情，被你今把我芳心引动。”玉莺道：“我们两人搂着何如？”

　　遂爬上，珍娘两腿分开，你颠我，两美火盛情涌，磨磨擦擦，哼哼叫叫，齐齐急了一身香汗，两人酥软爽快而卷下身，并枕而睡。

　　再言玉娘瑶娘，登并枕，玉娘道：“妹妹，你今听见表兄言嫂嫂是门户中人，携数万金跟他从良。想表兄定是作怪嘴的油花，故此者从他。”

　　瑶娘道：“姐姐我看表兄不是好人，就是饿鬼一般，我今看他一双眼，不是看我与大姐姐，就是望着若兰姐姐，左瞧你，右顾我，端的不正气。”玉娘道：“我们做闺女，不要管他男子家的事，他住十或半月，自然去了。”

　　瑶娘闭言不语，玉娘亦睡。正是：心飘泊随风絮，若孤整断缆游。是夜四女分作两房，这边珍娘玉莺，谈心相狎。那边玉娘瑶娘，议论以酣。悦生尖酸风。四人心病，皆是一样情肠不远，时一宿已过，正是瑞升，玄鸟下祥光，运景云开。蓝母先自起来，支照家业，令蓝书开了中门，悦生早起，梳洗完备，步进内庭而坐。

　　这卞玉莺同珍娘，离榻临镜，画眉施朱。巧掠乌云。那厢玉娘瑶妹，粉黛涂铅，衣着绛绡，三姝各自消遣而笑谈，独珍娘心中哽咽不乐，自恨丈夫相抛，无以释怀。

　　见笔砚在几上，遂占一律。写道：狂夫偕俊逝天涯，望断衡雁影赊。孤帏玉质能如此，唯有窗前月印花。咏罢。情恨转炽，又慕表弟悦生，风俊雅。

　　正此三，柳舒花放，燕语喃喃，文禽两两。偏奴寡鹄孤鸾，红颜命薄，愁悉难遗，长夜怎眠，枕剩衾单，只因理宜各别，萱草当堂，若不畏此，则可以与表弟共寝，一双男才女貌。

　　况周年已经苦守，昨被玉莺言入肺机，深动情弦。倘天怜念，前生有缘，千里而来，似乎有意，怎得此时此夜，共坐同，方消我愿。

　　其情不能解释，自咏闺怨一绝，又写于素笺：青光先到天，闺阁慵心绣锦鸳。徙移栏杆情醉处，桃花含笑柳含烟。珍娘写完，将素笺折成方胜，入于袖内。

　　移步庭前，同玉莺见过母亲。与表弟二妹，环坐在侧，共饮同食，说至家常维扬风景。悦生言毕起身，玉莺微笑照应，两心共知，蓝母起身理事。四妹各各散立，珍娘下堂。

　　探笼中画眉喂食，左手拖垂，将袖内诗帖，遗落于地。悦生有心行步相窥，见珍娘袖中落下一物，忙趋至珍娘后湾背拾起，不表。

　　却言珍娘无心误落于地，悦生只当有意于己，只见玉莺辞回登轿，目视悦生而去，母女送出回宅。锒缸吐蕊，玉镜照户。悦生出外就室，母女入内闭门。正是：佳句已随水寄，鸾传凤侣今宵定。

　　＊＊＊词曰：雨里，光景更幽清。紫燕魂惊洲渚，桃花泪滴水纹轻，彩云重复行。风瑟瑟，旅店恰同双，花随水逝，娇娇细细逐飚香，蒹玉树芳。

　　右调望江南话说封悦生拾取珍娘诗句，藏于袖内。及至傍晚，别了姑母，步出书房。封禄掌灯，悦生将拾得方胜叠，折开看道，原来是首诗。读道：青光先到天，闺阁慵心绣绵鸳。徙移栏杆情醉处，桃花含笑柳含烟。

　　悦生读毕道：“我表姐真巧，才华独步。”追忆详解无奈。得赴枕道：“怎么得与表姐一会，这诗中大是有意。徙移二字，叫我不要在家相会。”

　　想想道：“我非洛人，初来此地，怎能有极妙之处，让我二人对面促谈，虽不能莺代燕侣，抑可完其两念。”

　　运筹半夜，思索更阑。醒而复虑，虑而复想，一策莫展，将沉酣。猛然鼓掌笑喜道：“稀乎丢了这“巧”且到来与玉莺娘相议。”

　　怪道：“玉莺娘上轿临去时，向我丢了个眼色。”又喜道：“此事多在玉莺娘身上成就。”次梳先早饭毕。吩咐封禄看了书房：“若姑太太问我，你说相公初来，出外步步玩景，明好回家去。”封禄理会。

　　悦生出得蓝宅，也无心观其城中之景，直有意奔至旅店作事。出了洛城外，不一时早至望繁店门。方走进店中，闵巧娘笑道：“封相公请进里面奉茶，家长不在家。”悦生闻言，放心入内坐下。

　　玉莺来道：“冤家今来的正好，我家长昨起身，往山东赶四月初八，晓起拜大菩萨去了，正要叫店小乙来请你，恰好你来。”悦生同玉莺娘进房中吃过茶，才要兴云布雨。

　　只见闵巧娘走来道：“妹妹，你且让我与封郎煞煞火，完了事，你二人慢慢顾。”玉莺道：“头筹与你先捻去，我们好上大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