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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口占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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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为真生介绍,投剌谒见兵部尚书丰儒秀。丰儒秀举眼把真生他细一看,心下暗暗惊异道:“不信男子中,偏有这般美貌,我家枉蓄姬妾二十人,哪讨得这样一个绝来。”

  便笑问道:“郎君既系子服笔砚至,必为学无疑,今当闯贼号,中原麋沸,在君等正宜戮力王事,以图建功立业,老夫意择立宗主贤王,正位南都,然后兴师征讨,徐徐图之,子意如何?”

  真生即陈练兵八策,语语经济,皆为时务要略。丰儒秀大喜道:“即使老臣宿士,所谋不过如此,孰谓子方妙年,中便有数万甲兵,真经济之才也。使我又得佳士,岂非国家有幸。”

  遂留进后边廊室。须臾茶过二次,密问崔子服道:“君去月余,可曾探听着福藩消息否?”崔子服备述:“遍寻不获,后在石沙村,幸获一见,现今卧病荒庵,为此急来回覆。”丰儒秀又问:“仪妆如何?”崔子服道:“雄姿伟质,真天人也。”

  丰儒秀主意遂决,即聚文武大臣商议,择整备鸾舆,接福王到京,立为皇帝,改元弘光。那弘光帝深感丰儒秀立之功,降出一道旨意,着入内阁办事,仍兼兵部尚书。

  丰儒秀既专国政,卖官鬻爵,引树私,一时威势赫然,权倾中外。凌崔二生,俱以恩例拔贡,凌除兵部司务,崔选取国子监博士,虽为儒秀心腹,然以内客尊严,非奉呼唤,不得进见。

  惟真生独蒙宠嬖,以白衣出入相府,可以时刻禀谒,左右执事,莫敢谁何。倏忽间,又届新年。庆贺圣节已过,丰儒秀设宴内衙,独召真生陪饮,须臾酒过数巡,丰公欣然笑道:“闻子素善咏,当兹岁首,景物一新,可无白雪,以赋皇都之佳胜乎。望即口占一章,老夫冼耳。”

  真生略不构思,朗声道:照千门瑞气开,梅花带雪报来。帝心简圣隆鸿业,朝野思公辅褒才。柏叶酒沾新雨,建章宫焕旧蓬莱。

  兴师指堪平贼,会见嫖姚奏凯回。丰公听毕,击案赞赏道:“今早内翰诸子,以新咏赠予者,有二十余篇,谁能及尔这般工巧宏丽,异敷扬明盛,树帜词坛,非子而谁,老夫只在早晚间,定于圣前推荐。”

  真生离席而谢道:“某子幼时,曾遇异人相说,此儿骨轻命薄,恐非远大之器,若使跻身显达,定当寿夭,今蒙恩相覆培之德,使以布衣陪侍左右,已出望外。

  若加以官职,讵惟福薄难胜,而以官守所碍,反不能趋承颜色,如今之独荷殊恩矣。”丰儒秀听说,愈加欢喜。即命传唤众姬出来。

  作乐为娱。远远听见笑语喧哗,即有一阵异香,从帘内而出,只见一个个袅袅婷婷,年皆十七、八岁,轻移莲步,趋至筵前,或衣红,或衣白,其明妆而饰者,共二十四姬,皆天姿国也。

  以下婢鬟簇拥,不计其数。须臾坐定,吹的吹,弹的弹,唱的唱,丝竹铿锵,金石竞振,但觉洋洋盈耳,虽钧天之乐,无以过也。既而曲罢,又命衣绯姝,捧砚磨墨,取过金笺一幅,着令真生楷书录出前诗,姝屡以目送真生。真生低头不敢仰视。是夜即与丰儒秀同宿内衙。

  俄而又是上元节夕,那一夜,六街三市,灯为莹煌,歌声遍,果然繁盛无比,曾有昔《贤瑞贺仙》一词为证:

  瑞烟浮苑,正绛阙回。新正方半,冰轮桂华。溢花衢歌市,芙蓉开遍。龙楼两观,见银烛星有难。卷珠帘尽笙歌,盛集宝钗金钏。

  真堪羡,绮罗丛里,兰麝香中,正宜游玩。风柔夜暧,花影笑声喧。闹蛾儿路成团打块,簇着冠儿门转。喜皇都旧风光,太平再现。当夜,帝命光禄寺排宴,大臣自二品以上,皆得赐宴于文华殿。影初西,丰儒秀即已备驾入朝。

  真生在家寂寞,遣人遍市异巧珠灯,着云丽设酒中堂,单邀凌崔二子,自午后饮起,直至黄昏时分,只听得门外声鼎沸,于时酒已微酣,遂各换了衣服,出门赏玩。

  凌雅生笑向真生道:“记得前岁看灯,子独遇仙,闯入桃源之内,却把我二人撇下,不要今夜,又被那妖娆儿拉去,使弟辈寂寞空回。”

  真生亦笑道:“寒室今有缟基可乐,虽则有女如云,匪我所思也。”三个人说说笑笑,迤俪而行。

  自五凤楼前,转到丰儒秀私第,一路女士喧哗,花灯灿烂,慢慢的游衍了一会,将步出后街,忽见人丛内,闪出两个美秀童子,手中各执纱灯一碗,照一少年,纱帽皂衣,像个堂候官打扮,向着真生深深唱诺道:“老爷宴毕回衙,着某邀请真相公,有事面商,幸即移玉。”

  真生道:“适闻圣上敕赐黄御酒,命各官酣饮竞夕,何独老爷谢恩先退耶?”那官儿作道:“子在衙内,出入许久,今以公务见召,何生疑虑耶?”

  真生不敢迟延,遂与凌崔作别而往。到了门首,此时将过半夜,人尚嘈嘈杂杂,挨挤不开。那皂衣吏在前,真生在后,向人队里,急忙趋过仪门,遥见正厅上,持着一碗七尺高的绝大珠灯,照得堂雪亮。

  那官儿挽了真生之手,不由甬道,却从厅侧一条小路,转向东首进去。前时那个执灯的童子,忽已不见,所过之处,并无灯火,皆是黑黝黝的,一连过了五、六层门限,始抵一室,刚刚跨足进内,即闻门上锁响。回首看时,连那官儿亦霎时不见。

  月光入珠帘,隐隐照见梁上横一匾额,写着“地近蓬莱”四字,却非平昔间,进见丰儒秀讲话之处,吓得遍身冷汗,正在狐疑不定,忽然画屏之侧,青衣秉烛,照一妇人,缓步而出,见了真生,佯作惊讶道:“好一个天大的胆,此乃妾之卧房,郎君何得擅进,独不畏平章剑锋乎?”

  真生错愕不知所对,只把双眼瞄那妇人时,蛾眉霞脸,生得十分俊丽,身穿一件银红细锦的绣花袄子,外罩天青色绫缎披风,头上翠翘金凤,全似内家妆饰。

  那妇人又笑道:“谁言真郎慧,原来是一个老实头人也。既已至此,何消害怕。且到了妾之卧内,自有话说。”

  真生犹逡巡不敢移步,被那美人一把拖进香闺,只见碧纱窗下,障以金屏,那铺设的都是珍奇器玩,上锦衾绣帐,金炉内香气氤氲,洵人间别一天也。

  再于灯下,把那美人仔细一看,即是前捧砚的衣绯姝,始放胆向前一揖道:“顷以皂衣吏,传太师之命,呼唤小生。

  谁想引入姐姐妆次,虽则蓝桥邂逅,不无玉杵之缘,其如相府森严,使小生实觉惶愧,不知所出。”那美人答道:“妾维扬人氏,姓戴名唤娇凤,系太师爷之第四妾也,红颜命薄,误入候门。

  外获见郎君姿宇秀丽,实如红拂之奔卫公耳。深愧自媒,幸勿鄙弃。”真生道:“小生心非木石,岂不感领厚情,只恐羊肠险窄,将无为猎者所危。”

  娇凤笑道:“郎君识见过人,何乃迢虑及此,妾所惧者,内则主上荒,外则四镇骄恣不睦,将来南都,更有不可知之事。

  即如太师名虽位极人臣,实系尸居余气,不足畏也。妾自有乘机逃之计,不须成心。”真生微微含笑,即为解卸绣衣,出一双趐,粉团相似,一点点头,猩红可爱,及伸手抚那牝户,光油油两旁丰毫数睫,长仅寸余,将一指头挖入,而亦艰涩不可进。

  真生喜极,急忙扒到腹上,把两只脚儿高高推起,捏着尘尾就刺,怎奈牝内十分紧小,了好一会,方得尽

  往往来来,不到二、三百,娇凤即便口内咿呀,声声唤着:“有趣爱得我真快活死也。”

  原来牝户甚浅,头直捣含葩,所以娇凤倍加爽快,连忙放下双手,把自已的儿紧紧扳定,凭着真生一深一浅,用力狂

  瞬息间,捣了三千余下,牝内水泛出,滚滚不绝,真生搂住粉颊,把舌尖儿放在娇凤口中,娇凤紧紧的咂了一会,亦把舌尖送过,既而娇声唤道:“我的亲亲爱,不闻那金儿早已报晓么,妾实久旷兴浓,不住遍身火,愿郎急为驰骤,休要这般迟缓人。”

  真生遂又自首至,大肆出入,乒乒乓乓,一连又是二千余。只觉牝中水渐干,比前愈加紧浅,而娇凤匆匆失笑,亦已体软魂趐,比及云雨散后,揭帐一看,则已红半窗矣。

  即有一婢,以人参汤捧至,娇凤指婢问生道:“郎与之面否?”真生凝眸睇,不能识认。

  娇凤笑道:“郎君太无眼力,此即夜半乌纱皂衣之堂候官也。”真生方才想起面庞,亦为之拍掌。

  原来丰儒秀于瓜杨等处,遍选民间美女,共得二十四妾,而其最者,此有四姬。第一唤做萍香。次名郑倩。三曰瑞娥。其四即戴娇凤也。于四姬之内,颖绝伦,而丰姿姣好者,又莫如娇凤为最。即以四姬,列为四院。娇凤所居之院,名曰熙

  在群妾中,单与水氏萍香最厚。因见丰儒秀不以安邦灭贼为念,而其所务,惟在声货利,每与萍香谈及,辄为颦蛾浩叹,及以侍宴,窥见真生才貌超群,心下依依思慕不置。

  乃与爱婢红樱设下计策,往常演荆钗记,红樱每以纱帽皂衣,扮做堂候官,故有此一副衣服,因即令假扮赚生,并那执灯的两个童子,亦以小婢伪扮也。话休繁絮。当二人揽衣下,梳洗之后,娇凤展开鸾镜,把那五尺长的一窝云发,细细梳刷。

  真生靠在妆台,再注目看时,愈觉娇无比,感其情重,口占一词,以赠之道:昨夜入娉婷,梦入熙。芙蓉脸腻柳轻,撒娇痴情似海,着意温存。甫得与相亲,便订山盟。百年好一宵成,莫把佳期轻撇下,记取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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