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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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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花生得娇小玲珑,被挤得差点不过气来,多亏丈夫帮忙推开人群,才不至于窒息。充恐惧的她,看到四周的人一致针对丈夫,更感害怕,怕出意外,于是死劲抱住丈夫的不让他来。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个可乐罐子,不偏不倚,正中亚牛的后脑勺。

  虽是空罐子,打在头上却滋味难受,更重要的是,这种被当众戏辱,任谁也无法忍受。亚牛双目火,挥舞双拳就要向人群打去,阿花吓得脸无人,死劲抱住丈夫不敢放手。

  亚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但行动受制,只能咬牙咆叫。泼皮们看到亚牛裂眦嚼齿,却奈何不了自己,无不心花怒放,嘲讽之声更加刻薄起劲:“哈,哈哈,蛮子原来是个怕老婆的孬种呢。”

  “老子还以为这何等神勇,原来只是个躲在女人裙子里的窝囊废,靠!老子看走眼了。”“不错,南方蛮种就是差劲。”“靠,这干嘛要怕自己老婆呀?”

  “切!这还不简单,因为这小子欠公粮太多呗。”“嘻嘻,原来如此,难怪这小样底气不足哩。”“是喽,是喽,这么好的女人因为这小子不行而耗着,太可惜了哟。”

  “这么说他老婆一定是欠喽?”“啊!哦?”“哈哈,呵呵…”一群存心戏的市井泼皮,说得眉飞舞、肆无忌惮。阿花羞得粉脸通红。亚牛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辱,他大吼一声,挣脱子双手,双拳飞舞的向人群打去。

  泼皮们没料到广东佬突然发难,无不惊惶失。这群口硬手软的家伙,哪敢真实应战,看到沙锅大的拳头向自己头顶砸来,吓得哭爹喊娘,四散躲藏。

  亚牛打得兴起,干脆放弃目标,双手发力,向人群推去。被推的人受到强烈冲击,身不由己的向前冲。

  由于力度太猛,立时把前排的人倒一片,景象就像多米诺骨牌,这一来只苦了最前面那人。

  闸口的争吵还未平息,围观人群不见松动,后面的人却死命往前赶,处境两难的他,站立不稳、几乎跌倒。这个身材高大的魁梧青年,样子憨厚,脾气却极其暴躁。

  气不打一处来的他转身一拳打向身后紧随者,破口骂道:“推你妈的,前面堵着,要老子怎走?你这么急着投胎,干脆跳江去死算了,这样更捷径。”

  被打的人二十出头,身穿去了肩章的彩服,留个小平头,显得格外精神。看他身背军用行囊,似是一个退伍返乡的军人。

  由于拥挤,对魁梧青年的突然袭击无法躲避,还没清怎一回事,鼻梁已中一拳,鼻孔即时血。

  平心而论,小平头挨这一拳冤的,其实他也是受害者,后面的人死命往前赶,他身不由己,只好前进卸力,但魁梧青年哪管这么多,被挤得恼火,恶向胆边生,只好随便找一人出气了。

  只因靠得近,便中了无妄一拳,小平头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他扔掉背上行囊,抹去鼻血,一脚踢向魁梧青年间,回骂道:“你娘的,是后面的人挤你,关老子事,你打老子干嘛?你很能打吗,好啊!老子今天就陪你练练,我发誓:不打死你这狗的,老子从此跟你姓。”

  魁梧青年一拳挥出,怨气了,心感后悔,正想表示歉意,不想还没开口,间已被踢中,疼痛倒是其次,心中却怨气难消,心道:“你娘的狗杂种,就算是身不由己,用得着推波助澜吗?

  再说老子只是打了你一拳,又死不了,你小子竟要拆老子祠堂,这不是分明要绝人后吗?既然你这样歹毒,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他回击一拳,骂道:“打你又怎着?

  你推老子,老子就打你,别人挤你,你打别人去。想打架吗?好啊,咱这就比划比划,看谁最后被抬出去。我娘?哈哈!

  好狗,你算哪瓣蒜,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狗的兵痞,我你娘!”小平头见魁梧青年无理打人,还骂他兵痞,更感愤怒。

  他边打边骂道:“你娘的狗杂种,吹牛谁不会,你敢跟我打赌吗?”魁梧青年哪肯示弱,哼声冷笑:“老子怕你狗长牙不成?你说,想赌点什么?”

  “你打赢了我娘、我打赢了你娘,老子倒要看看你妈的是何等厉害,会生出你这种不知死活的种。”小平头的赌法不但荒唐,更充对敌手的蔑视,魁梧青年如何忍受得了。

  他咬牙切齿,一口答应道:“谁不赌是婊子养的!”“好,咱就一言为定。”“嘿,赌就赌,老子还怕你不成。”以母亲作赌注这种悖逆人伦的做法立刻遭来非议,然而两人却面无愧。别看他们口“君子”协定,手脚施展的却是致命杀着。

  只见两人拳来脚往,‘噼噼、啪啪’打得热火朝天。一条长不到百米、宽不过十米的上岸通道,竟然接连出现争打闹剧,实在令人哭笑不得。乘客们挤在一起没法疏导,顿时炸了锅。

  阿花这时已制止住丈夫不让他继续胡来,看到小平头和魁梧青年打得失去理性,埋怨说:“都怪你不好,如果你忍让一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看那两个人,打得火红火绿,要是闹出人命,问你怎过意得去。”

  亚牛哈哈大笑道:“这两个鸟人狗咬狗与我何干?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人渣,早该人道毁灭,如今自相残杀,我正求之不得,打吧,打吧!最好抱成一团跳河,那才是真正的过瘾哩!”

  阿花皱眉不语。丈夫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经历今天的不愉快,以后对外省人的印象,恐怕再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她叹了口气,知道无法劝说丈夫,她己经不求什么,只要丈夫不再生事,夫俩平安离开这里,她就谢天谢地了,那群四散躲避的泼皮。

  这时又重新聚集一起,但只敢远远站在一边,不敢过份的靠近。及后发现亚牛只是陪着子围观,全没刚才的狠劲,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这些唯恐天下不的家伙,虽然不敢再招惹亚牛,但也不想错过难得的添机会。亚牛其实早就发现他们,但他不是一个记前仇的人,怒气发后也就算了。

  加上不想令子失望,所以也就懒得再去计较。泼皮们见亚牛没啥动静这才放下心来,这伙人不但故态复萌呐喊助威。

  而且还一捧一损,如同拔斗牛,目的要打架双方拼个你死我活,才感觉过瘾尽兴。乘客里不乏希望息事宁人者,但看到小平头和魁梧青年打得血眼通红,衣损脸破,这等架势谁还敢出面劝阻?

  一位个子不高但板硬朗的老头,气鼓鼓的对身边老伴说:“世风下,如今的年青人不但火气大,说话还全无顾忌,什么谁赢谁他娘,这是人话吗?简直畜生不如。”

  老头的子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她四周看看,这才扯着丈夫衣袖埋怨说:“当家的你疯哪?这么大声干嘛,想惹祸上身吗?他们谁谁娘与你何干,犯得着生这份闲气?年纪大了还这样火气旺盛,要是你儿子他的娘,你知道了那还了得?”

  老头瞪眼怒道:“这小子敢?看老子怎样扒他的皮。”老妇嗔道:“你发什么神经,怎这也当真?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太过份了。”

  老头哼道:“如今这世道,什么事情不会发生?你看打架两人,外表斯文,谁会想到一翻脸竟然判若两人,别看我们家那小子平打不出一个来,谁敢担保他暗地里没打你的鬼主意?”

  老妇捶了丈夫一拳,啐道:“别把儿子想得那样坏,儿子对娘好,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老头不以为然,正想反驳,人群忽然嘘声四起,哗声不断,原来由于通道狭窄,加上围观者众,小平头和魁梧青年逐渐施展不开拳脚。

  最后干脆抱成一团,滚倒地上贴身搏起来,混战中魁梧青年被击中眼部,眼眶乌青一片。小平头正自得意,冷不防被咬着耳朵,虽未咬断但也痛彻心肺。两人如同两匹受伤的野狼,血红了眼,口中不停怪叫,拳头尽向对方要害击去。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拼命呼吁大家冷静,但乘客的情绪己达至沸点,谁还会理会这些无力的劝告呢。手执扩音话筒的是一位身穿制服的白胖妇人,看样子是渡口的当班领导,她似乎也被眼前景象惊呆。

  由于人声鼎沸,加上个子不高,所以虽拼命呼喊,却没有多少人留意她在说话。妇人没了办法,唯有爬上验票台,拿起话筒对着人群大声呼吁:“各位乘客请安静,各位乘客请注意,请尽快的离开通道,以免影响渡轮开出,请大家尽快离开通道,以免影响下一班渡轮正常开出。”

  闸门外等候下船的乘客早不耐烦,听了妇人的话,趁机鼓噪起来“喂!那位站得高高的胖嫂,你快想办法呀。我们还要赶着过江去呢!”“就是嘛,喊话象唱歌似的,谁听你啊。”

  “快点呀快点呀!老子等不及哪,老子一家七口还等着我过江找米下锅呢,哪象你,无忧无虑,白白胖胖大肥猪似的。”

  “胖嫂你就别愣着哪,看风景吗?真是急死人了,你喊,快喊呀!”“对呀,喊吧!”“快喊吧!”那个被称为胖嫂的妇人见此更加焦急,手忙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呼吁,但通道里的人忙着看热闹,谁也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胖嫂急得头大汗。

  本来就红润的腮帮更加通红,远远望去如同一对透的大苹果。几个气的少年男女,看到胖嫂样子狼狈,感觉有趣,捉弄道:“胖姨你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理睬你的。”

  胖嫂擦着脸上的汗水,认真地道:“不行,没人理睬我也要喊,这是我的职责。”一个耳戴饰环,皮肤光滑白皙的小青年假装关心说:“胖姨你还是下来吧,要是站不稳摔下来,这么多人,只怕会将你踩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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