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们三个虽然都一宿没睡,但是因为有心事,也都没有睡意,在我屋里聊天。
其中我和岳母说得多,白颖一直像只小猫,静静地听着。后来说到了关于找两名人复仇的事,岳母开始问白颖有关她们的一些情况,白颖昨天和我谈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今天事有转机,生怕一句话不对惹怒了我,一切全成泡影,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说起话来吐吐,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岳母心思灵巧当然明白女儿的估计,她也应该想明白了为什么我昨晚猴急地去找她,所以她轻轻靠在了我肩头,说:“颖颖,无论说什么,你都要给我面子,不许生气。颖颖提供的一些消息,会对我们很有用,你要找到重点,明白吗?”
白颖开始讲述关于郝家的一些事情,与昨天不同,她讲得很简单,没有细节只有概况,不过我也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郝家的之事,其中包括白颖与母亲,与王诗芸,与徐琳,或其他人搭档伺候郝的事情,她也代了郝晓天与郝除了母亲和她之外所有情人都发生了关系的事。
岳母听完这一段,就问白颖:“你是不是与岑筱薇不和?”
白颖说:“岑筱薇与所有人都不和。”接着白颖说明了原因,岑筱薇从美国回来主要是是想搞明白母亲到底是为了谁怀孕而难产死的,她最初的目的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母亲还有徐琳两个人合力设下圈套,让郝强了岑筱薇,又以各种手段威胁利,最终让岑筱薇也成了郝的脔。
岑筱薇自恃有留学背景,母亲又因郝而死,郝于她有亏,所以一向清高,在众女中争权夺势,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她有要求郝给她大笔钱财作为补偿,郝没有给她,因此她说要离开郝,不过不知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白颖说的集体活动指郝和情人间的群,她在用这个词之前想了很久,才硬着头皮说了出口,白颖说,郝有连御七女不的记录。
岳母听到这里,又皱了眉,询问白颖郝的能力为什么这么强,白颖这才说了壮汤的事情,包括自己因为壮汤失身,也大概说了几句。
岳母听后点点头说:“从今天起,你也开始给小京做这种汤,虽然没有没有罂粟壳,但是也应该起一定作用,以后小京可能需要这种能力,所以你也不要吃醋。明白吗?”
白颖低声说:“我哪有脸吃醋。”
岳母说:“现在有几个问题,可以考虑,第一岑筱薇方面,是不是可以作为我们下手争取的一个人,她和所有人都有嫌隙,并且也对郝产生了不,最重要的是,她要钱,这就好办多了。另外,郝的罂粟壳从哪儿来的?这是毒品,也可以作为打击他的手段,不过我可不想让他进监狱,那样太便宜他了。”
白颖说,郝有少量的种植罂粟,具体在哪儿,她并不清楚,女人里可能只有母亲才知道。
我在听白颖叙述的过程中,虽然还在没有细节,但是听说郝和白颖与母亲三人也是恨得牙,却没有岳母的理智,从白颖的供述中一针见血的找出问题。
岳母又问了白颖郝控制女人的手段,她不相信郝尽靠壮汤就能把一个个女人牵制住,一定还有别的问题。
白颖说,郝和母亲经常会把所有公司和山庄所有人集中起来,给他们封闭式上课,灌输一些忠于公司、忠于郝、忠于董事长李萱诗的思想。上课时,有互动,有演讲,还有游戏,一起喊口号是必须课程,郝和母亲给每个人都绘制了一幅非常好的前景蓝图。这种课公司美其名曰是团队建设,课堂上气氛非常热烈,演讲和喊口号的时候,会有人痛哭涕,甚至有员工会跪地膜拜郝和母亲,白颖在那种气氛影响下有时也觉得郝和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所有人还要写心得,说公司和郝怎么对她们好。
至于女人,除了要参加这种课外,在郝的大家庭里统一由母亲管理,每个女人都有表现分,这种分数会在郝宅的固定地点明示。分数高的可以和郝过夜,低的得到郝的次数就少,但是一般情况下,母亲会把每个人的分数做的很平均,不会出现有人分数一直很低的情况,所以女人之间会相互攀比,看谁的分数高一些,和郝过夜的机会就多一些。
关于集体活动,人数过多的情况很少有,除非郝强烈要求。一般只有两个女人,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母亲不允许一次睡太多女人。
至此我们已经了解了梗概,郝和母亲利用传销手段对女进行洗脑,然后利用盲从心理和攀比心,在女人当中行程竞争,让一群高知优秀女臣服在郝的脚下,变成他的奴,在郝的山庄里,郝就相当于一个皇帝,而母亲就是他掌管六宫的皇后。
从种种迹象看母亲并不属于被洗脑的一份子,而是属于制定计划中的一人,母亲为什么会帮助郝做这种事情,她的动机是什么,这是一个谜。
上述问题和结论,大部分都是岳母所提,我虽然也分析出一些,却不如岳母思路清晰,我感觉我的儿脑子根本跟不上岳母了,她一个问题接着另一个问题,问得白颖有时都不好意思开口,岳母既要安慰我不要发火,又要引导白颖回忆更多线索,脑筋转动之快,我们这些年轻人远远不及。
“一般做传销,不可能是一个人,总会有一个小集团,在当中烘托气氛,颖颖,你觉得谁最可能是他们集团中的人。”
岳母很快又抓住了重点。
白颖回忆了一会儿说:“岑筱薇对这种活动也不大参加,她应该不是,还有谁呢…”
岳母问:“你觉得最不该相信这些,而又最狂热的人是谁。”
“王诗芸!”白颖口而出。“为什么呢?”岳母问。
白颖回答说:“王诗芸是公司里面的二把手,能力很强的,可是每次参加这种活动,她都会哭,而且哭得很厉害,她写得感悟也最深刻,每次都是好多字。”
我见过王诗芸,她的姿和白颖相当,是郝后宫中第二美女,能力也非常强,她居然和郝沆瀣一气,也是匪夷所思,目的又是什么呢?
白颖又回忆起了几个人,其中包括郝的侄子郝龙,还有一两个公司或山庄的职员,有男有女,女的都姿平庸不属后宫之列。
岳母的问题到此打住了,有一些问题解决了,但是也带来了新的一点。
总结归纳如下:1。 郝到底在哪里种植了罂粟,种植量有多大,能不能对郝形成打击?
2。 郝的后宫集团中有多少人是和郝一心一意,有多少人是和郝貌合神离?
3。 郝的传销集团中到底有多少人,也就是说,郝的心腹有多少,这当中有多少人属于郝的后宫,是不可能争取的。比如,岑筱薇,有没有可能被争取过来。
4。 最后,母亲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这些问题都值得去思考,却没有必要纠结,我们的目的是让郝失败,而不是打掉传销团伙。
这次三个人谈完话后,我和岳母开始更加频繁的商议我们的计划。可是我在那几天心里十分憋屈,碍于岳母的情面,我表面上接受了白颖,偶尔会说上几句话。我只能说是接受,离原谅还有十万八千里。在内心深处却越来越膈应,没有答应岳母接纳白颖时,我不知怎么的,好像对她还有种莫名的望,可是现在她又重新在名义上属于我了,我却越来越烦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刚来岳母家时,我不和她说话,后来偶尔说一两句,到现在,我一听她的声音就像冒火,一看到她就想发脾气。说话也总是横着出来。白颖明白,岳母更看得清楚。
那几天我从来没找过她们任何一人发过,除了和岳母一起讨论些关于郝家的事,就想一个人待着,也没有看书的心了,有事没事就是发愣。
岳母看不下去了,她来为我开解。“小京,这两天不开心是么?”
岳母坐在我边,我靠着背懒洋洋地半躺着。我嗯了一声又说没有。
岳母莞尔一笑,手摸了摸我的头,就像在摸一个小孩子,而她也嘴里也是这样说的:“小孩子气,懂不懂就不开心。”
我身子往下一瘫,干脆躺在了上,嘴里嘟囔道:“要是小孩子就好啦,没这多事。”
岳母说:“那你觉得你现在躲得开这些事。”
我闭着眼叹道:“躲不开。”
岳母说:“我要是男的,要是你,就不想那些事,一大一小两个老婆,别人得多羡慕,你还躲着。”
我说:“我…不想是假的,男人都喜欢,可是我真的提不起神来。”
岳母说:“你要是讨厌颖颖,就应该告诉她,你这样,让拿不起放不下,不像男子汉。”
我说:“为了你,我会慢慢来的。”
岳母说:“可别,你不该总为别人活着了,做一回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么。”
我说:“我做不到,我不能没有你。”
岳母说:“你该长大了。”
我不语,岳母话里有话,表面看来,她说我还是个孩子,深层次一点她是在讽刺我的恋母情节。我对她也是把对母亲的爱转移过去的么?还有对白颖,我是厌恶白颖,还是厌恶她曾和母亲一起在郝的下婉转承呢?我又有些迷茫。
岳母说:“找个时间,你再和白颖聊聊吧。”
我说:“好。”那天晚上,白颖下班很晚,实际上她这几天下班都很晚,我觉得她是在躲我。
她回来后悄没声地往自己的房间里钻,怕我看见她又横眉冷对。我看她这个样子有几分怜悯,回头一想这也是她自找的,岳母让我找她聊聊就聊聊吧。我叫住了白颖,让她来我房间。
白颖还是很怕我,她放下包,跟着我进了房间。我说:“聊聊。”然后就沉默了。
白颖也不知道我要找她聊什么,傻愣愣地看着我,没有出声。我们俩就大眼瞪小眼地这么坐着,好半天都没说话。
白颖看了我一会儿,不敢和我对视了,低下了头,还是不说话,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始,就说:“算了,改天吧。”说完扭过脸不再看白颖。
白颖还是坐着不动,她又哭了。我不耐烦地吼道:“哭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你早干什么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对白颖吼。白颖委屈地噎道:“是我不好,我,你要是讨厌我,你赶我走啊。你给我第一个痛快话好不好,不能一天到晚总这样吧。我…我…”
白颖我了几次没说出什么来。
我说:“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白颖终于说了出来:“我不也是被你妈害得吗,你什么时候说过你妈一个不字,每次我妈说你妈不好,你从来不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喜欢你妈,可我告诉你,你妈就是个王八蛋!”
“你!”我愤然起身,指着白颖说不出话来,白颖说的没错,我想反驳她,根本找不出理由。
白颖说完了又低下头,拿眼睛偷瞟我,好像很害怕。我颓然坐下,无言以对。
白颖悻悻站起身,说:“好了,我知道了,再见吧。”
我说:“你先坐下,我想想…”一直以来我都不肯面对这个问题,我总是把郝当做头号元凶,对母亲只有埋怨,气他置我于不顾,而心中最深处,我何尝把被母亲当做过仇人。
白颖在她讲述经历的时候,顾忌我的感受,并没有太过指摘母亲,但是每一步,字里行间都是指向母亲,我想她在和郝一伙决裂后,恨极了母亲。甚至比恨郝还要恨母亲。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白颖对郝的态度到底如何,到了后来,白颖一次一次和郝偷会,已经不用母亲做线,甚至毫无忌讳的让郝在身体里发,并不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几乎为郝生了孩子。我不相信她对郝毫无感情,至于回头找到我,是不是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想依靠岳母这颗大树,从而在我面前妆模作样呢?
我颤声问道:“白颖,你告诉我,你恨不恨姓郝的?”
白颖先是用异样地眼光看着我,然后戚戚然道:“恨不恨又能怎么样呢?”她的态度和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这句话怒了我,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升起,我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脖领子,怒道:“白颖!你是个婊子!”手高高地举起,却没落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打一个女人。她和我对视着,眼中是冰冷的绝望。我的手慢慢落下,也松开了她。又把自己扔到了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说:“明天去离婚,大家都轻松。”
白颖说:“好,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恨郝。”说完她走了,我觉得她说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