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一与为仇

　　一与为仇，不将对方酷残杀，决不罢休。加以素自负奇美绝，独超仙凡，所有情人面首任其玩，死生惟命，百死无悔。那道者虽为她而死，但是死前先已悔悟，只以一死了却孽缘，死后又和仇敌一路，情同背叛。

　　似此绝无仅有的事，已认为大逆不道。平认为此外谁也无奈我何，谁知容容易易，败于几个无名婢之手。不犯了有生俱来的凶野残暴之。

　　神智已昏，处事益发颠倒悖谬，一味任，不计利害。尤其对于旧的仇恨郁怒难消，不先暴跳发一场，宛如骨鲠在喉，万分难耐。癞姑忽然心动，想起妖尸此举出乎常度，也许恶贯盈，跟着一个暗号。

　　冷不防，四女把飞刀、飞剑、法宝、神雷齐朝妖尸猛发出去。癞姑的屠龙刀尤为神妙迅速，一道红光当先而出。

　　妖尸正骂得起劲头上，瞥见敌人突然发难，也是背运当头，不知中外层那戊土制，只是易周灵符妙用所化幻相，并无实效。误以为敌人只要出手，不特伤害不了自己，必将戊土制勾动，外五行制随以相生。

　　做梦也没想到黄光一闪之下，仇敌刀光已然临头，忙施玄功变化逃遁，已是无及，屠龙刀首先拦而过。

　　跟着周、谢、上官三女的飞剑、法宝也急如闪电，除轻云出手最迟，青索剑只扫中一点芒尾外，下余全部奏功。谢琳更是心灵手快，神目如电，瞥见这次妖尸居然受伤，觑准逃路，又补了一神雷。

　　妖尸连受重创之下，身形已被飞剑、法宝分裂，当时不及复原，接连两声厉啸，化为几缕飞烟，投入暗影之中遁去，一闪即隐。

　　妖尸经此一败，仍没有察出戊土被人反制，越认定仇敌太强，外层五行制不能为功，悔恨急怒加，决计冒险，专施前策，不再发动外层埋伏制，便宜四女省了许多心力。

　　癞姑等四女心气愈壮，立纵遁光，姑试往妖尸逃路冲去。刚一起飞，猛又觉出天旋地转，光景越发黑暗，以致方向门户难于推测。冲了一会，眼前光景忽又一暗，随着煞光变灭之间，面前忽转清明，现出一片实在景物。

　　定睛一看，这地方乃是一处高大庭堂，通体作长方形，横阔约十五六丈，似一大块美玉，由内里挖空凿成，上下四壁俱是浑成整玉，温润光滑，焕影浮光，祥辉自生，明如白昼，不见一丝隙，更见不到丝毫妖氛雾。

　　外壁是一圆门，门外煞光雾依旧蒸腾暴涌，妖却不能侵入门内一步。左半壁前设着一个大蒲团，旁列钟、磐、木鱼，各有栏架，似是主人参禅诵经之所。右壁空无一物，只玉壁当中有一大圆圈，黄如金，深入玉里。圈作正圆，整齐已极，并无分毫晕痕。

　　此外，全室空旷，更无别物。只当中地上现出丈许宽一条淡青色的界痕，由身后圆门起直达里面，其直如矢，也是十分整齐，估计约长在二十丈以外。尽头处又是一个极高大的圆门，看去甚深，气象庄严，甚是雄伟。

　　门内两旁似有空室，却看不出实在景象。知已到了中内层圣姑灵寝所在。当地共是内外两层宫室，连同外间广堂，共是三层。

　　头层长方形，长仅十丈左右。再往前去，便是通寝宫正门的甬路，但比外间窄不了许多，长却有数十丈。乍见前面乃是虚景，随人心意自生幻相，非宁神定虑，仔细观察，看不出它实在远近。

　　妖尸屡次巧使有法力的同试验，全遭惨死，形神皆灭。四女心疑误打误撞，无心中撞来此地，出七煞玄阴天罗。

　　忽听妖尸隐隐叫嚣之声，由门外传来失惊之声，道：“糟了！这里正是老贼尼的寝宫正门，因总图未得，此只此一处，不能随意封闭，莫要被敌人无形中误撞进去。那半部天书和所藏法宝俱在五行殿百宝龛内，万一失去，如何是好？”

　　毒手摩什闻言，忙即阻止，似怪妖尸话不留神，如被仇敌听去，岂不提醒了？妖尸笑道：“这一门之隔相差天地，人在门内，多高法力也休想听见什么。有你在此防守，我去将全制一齐发动，任他大罗天仙，也难身。”

　　癞姑等四女不知妖尸故意唱隔壁戏，不由全动了心，缓缓飞进，猛瞥见左壁那团金色圆圈忽似电光一闪，全圈立隐，现出一个同样大小的圆门。先闻二妖孽门外诈语，已有先入之见。

　　不容瞬息，便已入门。妖尸也真恶毒，见仇敌入网，断定万无幸免，心想就此剪除一些未来叛逆。

　　当时目蕴凶光，朝门内微狞笑了一声，立由原径退出，先往前面召集同自来纳命。最危险处却是最安全，不虞妖尸来犯。

　　劫火练妖尸，取合玄胎，还须等待子时，而重破珠灵涧玉壁前层六字灵符也已到了关键时刻，魔遂电往珠灵涧而去。＊＊＊

　　上花无在壁上行法破门，为乌头婆所扰，李洪忽然飞来催收旗门，把连心思白用，又须从头做起。尹松云知形势较前还要凶险，带着龙娃徒多累赘。命在家中多聚些时。

　　挨到夜间，李洪、花无、尹松云三人再至珠灵涧，先将旗门布好，尹松云仍在小山之上守望，由李洪助花女，重破六字灵符。李洪连施佛法，暗中搜索，一连五，未见众妖人隐伏窥伺。

　　到了第五夜，已经事完将走，忽见一道极暗淡的灰白色妖光由山外飞来，往五龙岩那一面投去。飞行甚速，破空之声也极细微，换了常人，决听不出。

　　次日子夜，便是成功紧要关头，为防临期生变，特意早些赶往。快到亥未子初，竟连听到两次隐微破空之声，飞行甚高，遁光一点也看不出。

　　等到发觉，已由侧面飞过，好似俱自外来，落处并不在崖前一带。要紧关头，就有敌人，也须一拼，只有仍照预计行事。为防门上真气难破，才子初，便即下手。

　　通过了六字灵符，断玉钩连同灵峤三宝与花无法宝、飞剑合成的一片光，即朝门上猛冲。无奈元气屡分屡合，几次可以冲破的，均未占住机先。李洪心灵忽然连起了两次警兆，都是略现即止。

　　照理人一走入地，旗门立现，怎会已到身旁，尚无异兆？李洪虽然法力甚高，终是年幼天真，做事不牢，略一寻思，也就放开，已给两起人进了来。眼看已将门上混元真气冲散了十之八九，又和以往一样，不能全数冲破。

　　待要就势加功施为，猛瞥见一团酒杯大的灰白色妖光打向门上。叭的一声，元气四散，门便大开，一件祥辉闪闪的法宝落入李洪掌上，形如一朵莲花，非金非玉，入手甚轻，料知不是寻常。

　　紧跟着，箭也似急一道暗赤光华由身侧飞过，往门里冲进，来势神速。事出意外，李洪方道不好，未及施为。就在这妖光电，不容一瞬的当儿，猛又瞥见五青五白十道光华，也是从门前电而出，两下里撞在一起。

　　只听哇的一声惨叫，飞起几条黑影，妖人元神被光华击散，只是法力甚高，竟能分合，吃他接连几窜，已将冲出旗门，快要合成一体，却是四手天尊何永亮。

　　崖前忽现出猿长老，凌空而立，一双细长指爪一齐外伸，那五青五白十道光华便由指尖上出，朝旗门内那几条黑影追去，合围一兜，成了一面光网，将黑影包紧，电闪了两闪，便已消灭。

　　凌浑从门前走出，见面便指花无道：“如今门已开，还不快些进去。”花无连忙礼谢，飞身而入。凌浑无内图，入不得内，所图谋的法宝也已经有主，没好气的对李洪道：“你这娃儿也不安分。那件法宝竟由你得到，将来颇有大用。

　　名称用法，令师会指点你。小寒山二女不久便与毒手摩什恶斗，非用心灯不能制妖人死命，只你能取得到手。底下没你的事了，还不快走！”

　　李洪因和谢缨、谢琳最为投契，知道所取心灯关系至大。只不知师父既是她们的父亲，又是诛除害之事，为何要等自己才能到手？

　　知此老脾气古怪，更气在头上，不便多问，惟恐误事，匆匆作别飞去。凌浑出对尹松云道：“你快进去，将制复原。那旗门可先收去。如有甚事，我们俱在乌牙，立可应援，放心好了。”

　　尹松云方在拜谢，凌浑已和猿长老一同飞去。花无已进入第二层。玉门上有一圈黄印，大约丈许，彷佛画在门上，不在内外两图所载之内。

　　花无并未看出是佛门至宝，忽略总图载有逐步解之言，心又急于收功，以免夜长梦多，未将制复原，即照总图所载的下一步解之法施为，并还以全力朝前猛攻。

　　哪知全制，不但息息相关，并与所埋伏的法宝互相连贯。花无这一猛进，恰将金环威力引发，眼前倏地奇亮，门上黄印忽变作一圈金霞，发出无量力，上身来。

　　花无一见金霞焕彩，立即警觉，知这黄印乃是佛家法宝。若被进圈中，若吃那西方真金之气裹住一绞，纵不形消神灭，也休想逃得性命。犹幸只是反应，更有魔留下的先天真气在拖延。

　　花无慌不迭运用玄功，奋身纵退。百忙中回手咬破中指，施展师传滴血化身之法，朝前弹去，化为一片血光上涌。那金霞刚待离门飞起，即与血光个正着。只见血光投入金霞圈中，一闪不见，金环也就停在原处，不再转动。

　　花无知便照佛道两家收宝之法，试探着小心收取。金环威力虽不再现，但连用收法，并无动静。金环已受先天真气所蒙。尹松云也收了旗门，往里飞进，匆匆一说。花无忙将外壁制复原，门上金印也恢复了原状，不再放光。

　　猛然触动灵机，先不行法攻那玉门，只照总图试一解，又见金光一闪，心中大惊，赶紧纵退，那一圈黄印忽化为一个金环，晃眼由大而小，一闪不见。

　　同时门内水火风雷与金铁鸣之声大作，玉门自行开放，千万点金星而来。这一道埋伏又非图所载。花无方在惊疑，尹松云知是佛家八功德池中神泥所化金砂，把从李洪借来的天璇神砂放出。

　　这天璇神砂，又名天河星沙，经妙一夫人用玄门最高法力重加祭炼一十三，经两间干罡之气，与太白金合炼，与本身元神合而为一，炼时光宝焰上烛重霄，炼成七套四十九丸，生出子母妙用，竟能将门内千万朵五星光冲了回去。

　　花无同时悟出中防卫周密，每进一层，必须先将外层来路制复原，始能照图行事。否则法宝埋伏必生阻路为害，端的互相呼应，神妙莫测。照此情势，分明神僧深知仇敌厉害，特意设此严关。

　　等少时仇敌到来，层层攻破，事情已差不多了。这时门内星光金霞互相冲排，威势更盛，发出极强烈的轰轰之声，宛如山崩海啸，震耳聋。

　　神泥不特威力逐渐加增，并与神沙互相吸引胶着，生出一种极微妙的变化，增长出无边威力。二宝各具力妙用，只要一方势绌，便化合为一。天璇神砂如为神泥所制，却凝成一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