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

　　胖子停顿了一下，说：“噢…你昨天突然晕过去了，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咱们这里整个地区的网络系统出问题瘫痪了，移动联通还有电信的都被影响到，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通讯网络又不是普通网络，是专线，怎么会被影响？”雷哥问。胖子说：“那鬼才知道。反正早上电视新闻里是这么说的，别人说估计是外国的黑客攻击咱们了吧。

　　攻击进去也不说干点好事，给咱每人刷个一千万的手机费，整个欠费停机，我看那黑客跟你一样。”“怎么跟我一样？”

　　“脑子有病呗，哈哈…”胖子说“你好点了没有？医生说你是低血糖，得补补，快出来吧我在‘小铃铛’呢，我请你吃一顿。”

　　小铃铛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很小的饭店，主做学生生意，物美价廉，雷哥常和胖子去那里吃饭。雷哥哪有心情吃饭，但胖子是他唯一的好朋友，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下来。

　　他坐着发呆，脑子里想来想去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因为他的愿望成真让大家的手机变成了欠费状态，还是因为黑客攻击才把网络搞瘫痪，这两件事也太凑巧了吧。

　　如果是他的愿望成真导致的，那么他刚才说的两个愿望为什么得不到立即回复呢？傻呆呆等了一会，手机还是没有收到短信。又一次翻看信息，结果刚才还看过一遍的那奇怪号码昨天发来的信息现在竟然一条都找不到了！晕！他刚才明明看过一遍的啊，怎么会不见了？雷哥想：噢，可能是我最近一段时间看网络小说看太多，看得神经了，什么变身异能宝物的，晚上做梦都能梦到，该不会是我想好事想疯了。

　　然后出现幻觉…我该不会…该不会得精神分裂了吧？哪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我低血糖，而且还精神分裂，再这样下去，我看我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不会再这样叫我‘雷哥’了。叫雷神。请叫我雷神。雷哥苦笑着站起来，老爸老妈不能长生不老，他欠别人的钱还是欠着，他还是人见人晕的雷哥，唉…窗外的阳光暗淡下去，本来脆亮亮动听的鸟叫也变成了刺耳的嘶鸣。这接下去的日子他可怎么过？雷哥垂头丧气的穿好衣服，打开宿舍门，步履蹒跚的下楼，一路萎靡不振的走到学校大门口。

　　看大门的王大爷坐在门卫值班室里面看报纸，一副用白胶布着腿儿的眼镜威风凛凛的架在他红通通的酒糟鼻上，见雷哥经过，犀利的眼神从眼镜上方过来，在他身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洪雷！”王大爷年纪一大把，声音却洪亮异常，底气十足。学校里的老师都怕雷哥，唯独这个王大爷把他不放在眼里，每次他迟到早退都不少刁难。雷哥恨他。

　　“大爷。”雷哥故意省略掉他的姓氏，偷占他便宜“您叫我？”王大爷放下报纸站起来，一脸威严的说：“进来。”拿着当令箭，不就是个看大门的嘛，牛什么牛拽什么拽。雷哥脸堆笑走进门卫值班室。

　　王大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在一张表格尾部空白处指着说：“签字。”雷哥要签名的上面已经签着好几个人的名字，几乎都是老师，一看标题原来是快递接收单。

　　雷哥想问是什么快递，可看王大爷一脸凶相也不敢多问，赶紧签上自己的名字。“王大爷，我的快递在哪？”雷哥问。

　　王大爷坐下继续读他的报纸，头也不抬说了一句：“外面。”雷哥一肚子疑问出了值班室，左看右看半天也没看见什么包裹，只好又隔着玻璃问王大爷：“王大爷，没有啊？”王大爷一脸烦躁，声音立刻高起来：“左边！左边！那个箱子！以后不要往学校寄这么大的东西！”

　　听他一说雷哥才注意到在值班室左边地上蹲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足有半人高，三四个人都未必能合抱住，上面用木板固定。

　　其实雷哥刚才老远已经看见这个大家伙，只以为是学校里又到了什么新教学设备。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快递。谁寄我这么大一个东西！晕啊。这里面装的什么玩意？忽然，雷哥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难道…

　　＊＊＊雷哥不敢往下想，连忙跑过去手脚并用拆箱子上的木板。木板用钉子固定的很牢，非要借助工具才能拔掉，他问王大爷借了一把榔头回来，面对硕大的箱子暗暗祈福：

　　希望是真的，希望是真的，希望是真的。他开始拔木板上的钉子，钉子太多，拔了两颗就没有了耐心，抡起榔头使出吃的力气砸一条条木板。叭咔有声，木屑飞溅。刚拆下两条木板，雷哥就亟不可待的伸手去撕扯里面的纸箱，撕拉一声，纸箱破了，里面装着的东西一下滚落出来，四散一地。

　　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个小盒子，有长方形也有正方形，颜色各异，黑的白的彩的，每个盒子上面都有一个图案。手机。全是手机！&c、中兴、黑莓…雷哥能叫的上名字的手机都有，各种型号各种款式，智能的非智能的，高级的普通的，琳琅目应有尽有。雷哥彻底傻掉了。想起昨天的那条短信：您提供的愿望我方后台已处理完毕。

　　因您没有提供具体的手机型号，我方已将您所在区域市场通领域正在销售的所有手机―――即每种品牌型号―――各一部寄往您处。请注意查收。感谢您的参与。本条十元。雷哥的愿望真的实现了！雷哥实在是难以克制自己的兴奋激动，手里拎着个榔头，手舞足蹈大吼大叫，笑到脸上筋腿肚子发软，只好蹲下里继续笑。

　　王大爷闻声出来，看到散落一地的手机盒子，又看见蹲在地上的已经笑得要晕厥过去的雷哥，一脸疑问和愤怒。“榔头砸到了？”他问。雷哥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谁让你把这些东西放在地上的？赶紧收拾了！”

　　雷哥蹲着捡地上的手机，一个一个码在怀里，眼看着怀抱实在是抱不下了，就看哪个贵先捡哪个。

　　脸上绽放着一朵灿烂的花儿。雷哥一眼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白色盒子上那个醒目的标识。一只苹果被咬了一口。雷哥丢掉怀里的手机，饿虎扑食一般纵身跃起扑将过去，把那盒子抱在怀里地打滚，嘴里连连叫着：“4s！尼玛！4s呀！”王大爷忽然跑过来对着雷哥吼：“你骂谁？你骂谁？”雷哥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王大爷脸通红，气的呼呼气，手指他的头说：“你骂谁？小小年纪不学好，你骂谁是s牙？s牙是什么？”雷哥恍然大悟。

　　他说‘尼玛4s呀’，王大爷听成了‘你妈是s牙’。雷哥把手机盒子端起来让他看，连忙解释说：“王大爷，我说的是这手机。这个手机是苹果第四代升级版，简称4s。”王大爷将信将疑，脸上怒气稍减，说：“你搞这么多手机到学校里来干什么？做生意吗？”

　　雷哥信口胡说：“我做网络购物的，这是我进的货。”把苹果4s装进口袋，随手拿起一个脚边的三星手机给王大爷，说：“王大爷，这个送给你。”“哎呦！这不行这不行。”

　　王大爷慌忙后退。雷哥执意送给他，说：“外面卖得贵，我进货价很便宜的，你拿着吧。小意思。”几番你推我送，王大爷手下了手机，抚摸着摩擦面的盒子，爱不释手，笑得合不拢嘴。

　　对雷哥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王大爷一手拍在雷哥肩头，用赞许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一遍，说：“嗯！有出息！以前老师们在我这里聊天，一提起大三的洪雷，没有一个不是摇头叹气的，说你做了多少多少傻事，成绩怎么差，我就说了，这个人呐，东边不亮西边亮，学习不行了不代表别的地方就不行。你看，我说对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