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印记城的骚乱
“如果发生了大面积传播的瘟疫,女士会不会出面挽救城里的生命?”阿尔丰斯神色不变“你知道,那些住在下层位面的生物,身体上很可能携带着致命的病毒,它们那层脏兮兮的皮肤…”
“求求您,别再往说下去了,免得刚吃下去的东西再自动回到桌子上”布利斯通苦着脸,甩了甩头“这种情况很少出现,我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发生这种事情。但您的担心确实存在一定的道理,那些身体真是太脏了,谁知道会沾上什么恐怖的病菌大肆散布?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占领笼城的方法,或者是女士太过仁慈了,才会让这些生物也通过传送门进来。”
不是痛苦女士太过仁慈,而是她很可能没有力量阻挡这些非神力的生物进行入侵,如果想在印记城又不通过直接手而了解她的实力,非常规的战斗是一件理想的选择。如果她拥有神力,那么无论是传染的病毒还是其他方法,都能轻而易举的将情况控制住,当时阿尔丰斯也只出于一时兴起,才会让阿兰在那个伤者身上点小花样,作为无理取闹的小小惩罚。那种病毒可能具有传染,也可能只是一般的小花样,让他辛苦上几天。
阿尔丰斯已经通盘考虑出一个不需要动手的具体计划,就是再让阿兰体内产生一种新的病毒来试验痛快女士的能力,但会不会造成一场全城范围大面积的流行感染,就得看阿兰对病毒本身的把握能力了。他也通过感应询问过阿兰,放在那个可怜虫身上的病毒究竟有没有传染?但阿兰才刚诞生不久,还没能理解什么是恶传染病毒,只是很简单的把自己认为最难抗拒的病毒到了那个伤者身上,它对人类的道德观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他才会买通那只老鼠去查探消息,本意只是想试探痛苦女士的能力,并不想爆发一场恶瘟疫。
在阿尔丰斯下塌的旅馆,那只灰鼠顺着朱迪思的气味找了过来,阿尔丰斯和易卜拉欣两人都可以很好地控制身体味道,避免散发出去造成追踪的痕迹,但阿尔丰斯和它易的时候衣服上还稍微带了朱迪思身上所用的香料味道,灰鼠才得以顺着这种香味一路追了过来,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也没有继续雇佣的需要了,阿尔丰斯可以再找其它生物完成这项调查工作。
最担心的事终于变成了现实,那个家伙回去之后七窍血,每一口气都带出大量鲜血,但他自己却完全没有什么感觉,只想睡觉。
他身边的人怀疑是中了毒葯,转盘子一样不停地换着葯剂师和医师,连全城最好的葯剂师都请了过去,但却连一点毒也查不出来,有少数人怀疑是某种罕见的病毒,但始终没能够说服大部分人,因为他表现出的症状和中毒太相似了。
阿尔丰斯把手按到灰鼠的头上,这个报信的家伙一点事都没有。他伸手在墙壁上敲了敲,让住在隔壁的易卜拉欣和朱迪思一起过来。
听完阿尔丰斯的口述,朱迪思有点吃惊,想不到他竟会在刚进入印记城不到四个魔法时就开始动手了,甚至连这里是个怎么样的环境都还没完全搞清楚就开始试探痛苦女士的实力,其大胆的行径就算是最莽撞的人也有所不及。
“这是内脏大量出血的征兆”易卜拉欣对医学也很有心得,一下就指出了症状的源“受到重击和烈毒葯侵蚀都会出现这种状况,至于病毒,在我渡过的漫长岁月中只看到过一次,有一种产于塔隆沙漠以南的森林中的灵长类动物,一种很罕见的热带病毒就寄宿在它们身上。寄主不会因为携带病毒而丧生,但人类却承受不了。这些微小的生物会在人体内部噬所有地内脏组织,就像孢子一样,靠高密度的数量入侵人体,只要感染上一个病毒,就会在体内不断衍生繁殖,短短几个魔法时之内就能够感染所有的重要器官。最重要的是,这些病毒还可以通过各种途径传播出去,一个呼吸,就能够让附近的人全部感染。那些土著酋长们遇到这种情况,往往是把受到感染的族人全部杀光,深埋到地下,靠牺牲一小部分人的生命让整个部落得以安全活下去。”
阿尔丰斯搔了搔额头,还得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才知道是不是传染病毒,这东西是阿兰从自己的体中提炼出来的,如果确实是热带病毒,最有可能就是潜伏在某个巴托魔鬼身上的致命病原体,只有巴托地狱才拥有和主物质位面上的热带气候相类似的环境,多水而炎热的气候可以促使各种病毒滋生,而处于寒冷气候中的无底深渊则不适合病毒的快速生长。
“如果真的是恶传染病毒,你打算怎么办?”易卜拉欣静静地看着阿尔丰斯,像印记城这种每天几百万人的城市,打个嚏都会让病毒扩散,在别的地方还好说,牧师们可以通过祈祷对这些病毒进行净化处理,但在这个城市,万一痛苦女士对这种情况视若无睹,阿尔丰斯该怎么收拾这个残局?是要眼看着无数的居民流离失所,还是用其它方法解决?
“阿兰,把病毒样本出来,大家一起想想看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阿尔丰斯手一伸,内劲阿兰的掌上形成一个无形的套笼,手腕翻转的时候手心的空间已经被这种眼看不见的可怕病毒颗粒填。
病毒从阿兰身体里分离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活动迹象,感觉上只是一种微型尘埃,但只要碰上活血,就会发生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染病状,这和它身上那种黄的体几乎如出一撤。
“一些法老的墓中也布置过这种东西,但他们的使用方法更为巧妙。”易卜拉欣将食指伸入阿尔丰斯虚握着的掌心内,收回去的时候已经沾上了病菌,这些东西一碰到空气里的水份,马上起了轻微地反应,就像一粒粉尘在瞬间活动起来了一样。
易卜拉欣手指上产生一股螺旋型的力量,控制着这些活动的灰尘,不让它们离自己手指半时的范围,他轻轻念出几句咒文,都是什么“坛子,醒觉,生命”之类的语言。阿尔丰斯虽然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却不清楚这种词语堆砌出来的咒文有什么含义。最后一句易卜拉欣却说得很简单明了“凡敢触碰者,必死无疑。”随着这一句咒文说出口,那些病毒又恢复到了刚才那种休眠的状态。
“这是一个定咒文,只要碰一碰我的手指,咒文就会被发,将病毒迅速活,然后大面积扩散。当年我的母系族人一直就是用这种咒文控制着金字塔里的情况。不知道有多少盗墓者丧生在这种咒文下,很多人以为这是无聊的空头咒文而不屑一顾,但他们往往会在离开之后在某种特定时间死亡。”易卜拉欣轻轻一笑“我也不知道那些念出来的咒文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通过音节的震动,却能让病毒暂时停止活动,所以一个音调都不能产生偏差。究竟这是属于奥术,还是神术,没一个祭司能说得清楚。”
两个魔法时后,灰鼠的情报接二连三地送来,这已经不再是某个灰鼠的单独行动了。
成百上千只老鼠都在进行着信息接力,把现场情报送到阿尔丰斯手上。
老鼠们已经证实这确实是恶传染病毒,那个受伤的家伙正在往四周不断散发着瘟疫,而他四周的人却毫不觉察,因为病毒在破坏人体的免疫机能之前还有一小段潜伏期。只有老鼠可以觉察到这种病毒在传播,病毒甚至就隐藏在它们身体的绒上,在印记城的空间不断游,借机从某个家伙身上的一道小伤口钻进他们体内。
第一代的病源体必须通过伤口才能进入人类的身体,而从被感染的寄主身上出现的第二代。则具有直接的渗透能力,一个细小的孔通道就足以成为它们繁衍滋生的温。
“你的声音确实能够控制这种病毒。”阿尔丰斯目光闪烁地看着易卜拉欣,这段时间他手指上的病毒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迹象。
“想干什么?让我抛头面去做好老人?别忘记,这种致命的玩艺儿是在您的授意下才传播出去的。”易卜拉欣已经清楚了阿尔丰斯的想法,面上出了一丝笑容。
“利用这件事情煽起民愤,如果证明痛苦女士是印记城唯一能够使用神力的人,我劝你就不用再为那个鸟人的野心白白浪费力气了。这和在塔隆沙漠击败巫王同样艰难。”阿尔丰斯握起手掌,炎热的内劲把手心里的病毒完全摧毁,它们的细胞结构已经完全被破坏,就算碰到血也无法再产生破坏力。不过这种方法对普通人类绝不适用,不会有谁的内脏可以承受这么高的温度,用这种办法治病,病毒还没有完全杀死,患者就会因为内脏被大面积烧坏提前死亡了。
阿尔丰斯轻轻抚摩着传递信息的灰鼠脑袋“你的同伴可以撤回来了,五个魔法时后,到这里领取应得的奖赏。”
三头烤得香的肥牛被抬进了阿尔丰斯的房间,总重量达到了一千六百镑,不过送来的人也没问是为什么,在印记城随时都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那些外卖人员只管送货收钱,其他事情不会多问上半句。
一窝窝的灰鼠声尖叫着扑向那几头肥牛,这是它们的盛宴,河水一样滚动着的绒绒的小身体布了整个房间。如果别人看到,还以为老鼠们已经攻占了阿尔丰斯的卧室。
朱迪思和易卜拉欣早已经出去了,只有阿尔丰斯和阿兰还留在室内。
那只灰鼠言而有信,把灾币还给阿尔丰斯后才拖家带口的尽情享受美味。从这点来看,老鼠的信用反而比人可靠多了,就算它们吃东西的动作很疯狂,也不会太过贪心,这三头牛已经足够让几千只老鼠尽情的享受上半天时间,不用再垃圾堆里打滚。
半个魔法时后,肥牛被啃得只剩下地的骨架,吃了的幼鼠们腆着油腻的大肚皮开始了互相追逐嘻戏。家长们带着它们的孩子逐批从阿尔丰斯的房间撤了出去,最后只留下屋子的混合味道。
“如果以后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尽量提出来。你是一个值得信任地人。”这是那只灰鼠对阿尔丰斯所说的话。虽然它只是一只很卑微的动物,也知道什么叫做诚信,和那些卑鄙的人类比起来,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在老鼠们在阿尔丰斯的房间享用大餐的同时,上百人已经昏到在了街上,印记城中的居民逐渐出现了恐慌,正常的生活被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得支离破碎。
位面旅游者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哪怕能到达十六门城的其中之一都要比继续留在这里好,除了印记城和无极尖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神力让自己逃过这场灾祸的侵害。这样反而更好。阿尔丰斯制造瘟疫的本意并不是要进行集群屠杀,他只是想用这个办法刺一下痛苦女士,看看她对印记城的居民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没有一点信仰的人类成为了最终的受害者,没有任何神祗为他们提供庇护力量,他们只能在痛苦中等待下去,连葯剂师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调出杀死病毒的葯剂。愤怒的人将矛头对准了那些魔族,认为他们才是散布病毒的源。
又过了半天时间,情况越发不可收拾。印记城的街道上全都是暴民,一开始他们只是围着魔族们四处追打,当一些店铺的门被砸烂之后。其中有些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贪婪,把散落的贵重商品自己的包,场面从群殴逐渐演变成了无秩序的抢劫,再从抢劫慢慢升级,发展成了当街的斗殴。一些人积藏在内心深处的不通过这场騒动完全发了出来,他们的目标已经不再是印记城里的低等魔族了,开始变成平之间互相积累着怨仇的对手。
阿尔丰斯就在里间的窗台里平静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阿兰紧握着拳头,眼光不断望向阿尔丰斯,它希望自己也能下去浑水摸鱼。餐一顿丰盛的食物,反正那么多人,几十个人在騒中失踪应该不是什么太大问题,但阿尔丰斯好像完全没有顾及它的感受,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疯狂的人们。
一团团火球在眼前冒起,所有的店铺都关起了门来,街道上除了四散的杂物再也看不到密集的人,只有一些身受重伤的人还在拖着抢来的物品艰难的移动着脚步,沾血腥的面上洋溢着因为过度使用暴力而扭曲的笑容,藏匿在人类内心的作恶感让他们比那些魔族更为可怕,如果可以选择,阿尔丰斯宁愿看不到这种扭曲的笑容。
难道这就是易卜拉欣所说的那层一捅就破的薄纸?平时没有发生特别事情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遵守公约的规矩人,但只要稍加引发,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压抑就会爆发出来,就算是痛苦女士的刀锋也无法让这些人产生恐惧,报复和混乱的惬意让人在最需要团结的时候成了一团,不顾一切地使用着暴力手段毁灭眼前的一切事物。
至于那些受到病毒感染的人,没有一两天的时间是死不了的,如果处理得当,因为病毒感染而死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人。但依街上的情况来看,整个印记城死于这场騒的人数可能已经超过了两百。
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在上一次大规模的派系争端之后,原有的派系不是离开这座城市就是已经再次分裂,易卜拉欣曾经向阿尔丰斯提及这件事情。
那次派系之战可能是某些人想把痛苦女士拉下台的阴谋,但阿尔丰斯这次并没有过多的涉及派系,即使源头是在于草菅会和个人标记会之间的派系磨擦,但他却很巧妙的利用这个办法对痛苦女士进行着试探,虽然最终矛头都是指向这个神秘的女人,但目的不同导致了取向的差异,派系之争的阴谋可以追溯成为某个强权人物对权势的向往,阿尔丰斯所惹起的暴,似乎只是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情。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