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张臂走向庥边
此后几天里,虚竹安安分分养伤,问起醉酒的详情,双儿死活不说,其她人也都推说睡了不知道,但其眼神都是含糊暧昧。
虚竹努力回想了好一阵儿,终于有个片段隐隐约约浮出来,那是一对白白翘翘的双,圆圆滚滚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有大颗晶莹泪珠滑下来,但见其不见其人,好像那双自己了泪,捶着头再想下去,恍目的白色中隐约还有着哭泣声。
虚竹一惊,这哭声倒像是双儿的,再想下去又觉得是尤三姐,但那滚圆的双不像是尤三姐的,头不是那么红,那…那只有是尤夫人了。想通此节,虚竹恍然大悟:难怪众人不说,母女同当然是件丑事。
由此确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但终是存着疑惑,他向来记极佳,凡事凡声过目不忘,此时平白空去一大块,令他总觉不安。虚竹知道那晚必定吓到了双儿,便刻意哄她高兴,耐心听她讲忠臣良将的故事,还和她扮作大将军,练剩下来的二十个亲兵,并让其她人穿上士兵盔甲,扮成杨家女将。
虚竹发挥口技功夫,扮演各类人物惟妙惟肖,家舞女们也有作戏功底,众人将一出“杨家将大破天门阵”演得有声有。
双儿甚觉不伦不类,但到底童心未泯,一来二去被他哄得兴高采烈。于是,水月天锣鼓阵阵,尘土飞扬,娇叱怪叫,杀声震天,搅得孟府犬不宁,烦得人人头顶冒烟。练闲暇,虚竹将凌波微步和拆花指教给双儿,也跟她学了解门道。
二人练习时,虚竹虽不敢触双儿的上身,但可以在她腿上点来点去,待她吃惊逃走,还可以追上去在她尖捏一下,但觉其乐无穷。
双儿怯生生得无可奈何,见他追得真个急了,便红着脸停下脚步,由他轻轻搂住吻吻脸蛋,反比以前乖巧,平时服侍也更加尽心尽力。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到了孟琏和史夕雨烧‘三七’那天,贾知府来到孟府吊唁,并来看望虚竹,见双儿带领女兵女将正玩得不亦乐乎。贾知府先是微笑,后来越瞧越诧异,惊道:“她们自称杨家将么?”
虚竹笑道:“是啊,正在模仿几十年前杨家将的故事,虽然说书的大多编造夸张,但也有许多事情是真的,我的双儿就是杨家出身。”贾知府大惊:“杨家早被定为忤逆大罪,大人难道不知吗?”
虚竹得意洋洋道:“我怎会不知道,当时我就在皇上身边,还训斥了孟太师几句。”这时见双儿往这边瞧来,便故意大声叫道:“杨家的事儿是遭受臣诬陷,如今皇上亲政,我早晚上奏朝廷,给杨家平反昭雪。”贾知府见他狂妄之极,面惊慌,正告辞,见一个太监被孟三老爷领了过来,是皇上有给虚竹的密旨。
虚竹跪接圣旨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瞧了瞧,眼中出光芒,笑眯眯收在怀里,叫人领那太监去休息。贾知府过来试探道:“皇上对大人信任有加,接连委以重任,当真是法眼圣明,人尽其才。”
虚竹嘿嘿一笑:“哪里,哪里,该来的终于来了。”贾知府和孟三老爷闻言皆大惊失,但二人在他脸上只见到一派高深莫测。
贾知府惴惴不安慌张回府,孟三老爷也急忙回去派人往京城送信。他们走后,虚竹叫双儿随自己回了房间,拿出密旨叫她念给自己听,适才瞧了瞧,但没找到一个眼的字。
双儿念出一大堆严厉之辞,斥责虚竹作威作福,贪图安逸享乐,不图报效天恩等等。虚竹垂头丧气,沮丧之至,他刚才看到上面黑得写了许多话,猜想多半是要对孟府治罪了,却万万没料到是要治自己的罪,忙到传旨太监那里,百般逢讨好,亲手送上银票,晚间摆酒宴请,不停说自己如何忍辱负重,如何为圣命殚竭虑。
那太监微笑道:“耳闻不如目睹,大人不用多说,小的来时已然看见,自会向圣上禀明一切。”虚竹心中大喜,暗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皇上听说我在练人马,定会龙颜大悦。”
次一早,传旨太监刚走,贾知府便派人来请,并没说明是什么事儿。虚竹备了简单礼物到了贾府,说了几句客套话,贾知府命人摆上酒席,八菜四汤,不大像隆重请客的样子。
酒过三巡,贾知府看了看虚竹,郑重道:“我今请大人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说。”然后犹豫一会儿,才道:“从京城传来一封密信,孟太师要我掌控应天府兵马,一但有变,即刻响应。”
虚竹惊得了酒,急问:“有变?什么有变?”贾知府含糊道:“这个么,信上倒没有说。”虚竹一惊之后,喜形于,叫道:“也没说什么时候么?”
贾知府见他神色,心里纳闷,小心回道:“信上没说,但意思是最近了。”虚竹慌张寻思:“既是密信,说明皇上还不知道,皇上给了我三月期限,现下时间也差不多了。”
忙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接到的密函?”贾知府惊疑道:“就在前两,难道大人没听到什么风声么?”
虚竹瞧瞧贾知府,心下突然明白了:他早接到了孟老贼密函,昨见我收到密旨,他拿不准皇上是否得知,于是今来个告密,实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虚竹淡淡一笑:“我没听说什么,不过皇上的心里肯定有数,大人说是不是呀?”
贾知府只得连连称是。回到了水月天,虚竹用心再想这件事,两个多月来,自己在山庄里这么折腾,始终不见南唐公主和李梦如面,连金陵女侠也没影子,实是很奇怪的事,难道他们已筹划好造反,恐怕打草惊蛇?
虚竹一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只要孟太师造反,皇上肯定要砍他的头,抄他的家,也就去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惊得是万一孟老贼造反成功怎么办?午后,又收到花姐信函。双儿看了道:“信上说木姑娘病重,不知公子能否赶回去瞧一瞧。”虚竹听了一怔,惊想:“如果不是很严重,花姐不会派信来,木婉清怎就病重了?”
他眼睛突然一亮,暗自掐算时间,立时想到信上所说的病重多半是木婉清临产的事儿,不知不觉发了呆,忽然又想到:“那几天我和香菱也有过一次,她会不会…”扑哧一笑,觉得这个想法甚是滑稽,难以想象小香菱个大肚子的模样。
随即不安起来:就算自己那次没有,这些日子以来,薛蟠也决不会放过机会香菱那碗汤又鲜又香,恐怕早被那呆霸王喝了个底朝天。虚竹走来走去,突地一拍桌子,叫道:“打道回京城!”
***虚竹吩咐下去,所有人等明迁去京城,水月天即时一片纷。到了傍晚,众人忙忙碌碌,唯虚竹无事可做,窗前闲望暮色中的山庄,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向往、无比倾慕的温柔富贵乡,现下对他已没了一丝陌生和神秘,但觉若论热闹,还不如他的玉花轩。
忽远远见一顶秀轿落在大观园门口,像是凤姐的轿子,一个黄衣女子从轿中下来,看不清容貌,消失在园中深处。虚竹微笑自语:好些日子没见了,就算她不跟我走,我也该去告个别,最好是在上说说悄悄话。
再等一会儿,眼见天黑了,虚竹从三楼跃下,飞奔到大观园,顺着树影浓黑到了蓼凤轩,绕到后墙跳进后院,偷偷隐在开着半扇的绿纱窗后。室内不见人,黑乎乎得一灯如豆,红木雕花的绣上散放着白纱衬裙,还有一青一红两件肚兜。
虚竹腾身从窗户跳进,蹑手蹑脚走到边,拿起肚兜嗅了嗅,腻香盈鼻,四下一看,一缕白烟从脚的香炉里缭绕升起,厢房的珠帘里隐约传出水声,便躲去帘旁门柱,探头探脑向里偷窥,不想哗啦一响,一弯雪白膀子掀开珠帘。
随着一股出浴体香,一人走了出来。那人一手提着一条锦缎捂在前,一手捋着一束淋淋的头发,径直走去了边。
虚竹吃了一惊,随即心驰神移,眼前走动的背影在昏暗中也出目的雪滑凹凸,两条水灵灵的美腿便如刚出锅的莲藕,两片扭动着的青白丰的更是让他血脉愤张。
凤姐到边换了一张锦缎,歪头拭了拭头发,不经意间瞧了一眼身后,登时张口呼,花容变,几乎骇晕过去,呆了片刻,惊叫:“你…是你…活见鬼了。”
虚竹双眼放光,打量一下凤姐那要人命的丰细,忽地跑去上门闩,然后张臂走向边,笑道:“我来找姐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