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略显单薄
富贵紧紧抓着衩,裆上黏糊糊的东西沾了他一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子腥气直冲脑门儿,立时瞪圆了眼火冒三丈:“这回你咋说?还不是那玩意儿?”
大脚竟还在强词夺理,又伸了手去抢“啥玩意儿?你说啥玩意儿?哪个女人没有白带!咋就你想三想四呢?”富贵忍不住雷霆大怒吼道:“白带?你当我傻子?”
见大脚撕扯着和他争抢,情急之下,抡圆了胳膊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把大脚“嗷”地一嗓子扇了个趔趄。
要搁平,富贵动她一个手指头大脚都会不依不饶的,恨不得跳到富贵脑袋上骂他个祖宗三代,这次到底是心虚,竟一时的没有了反应,捂着个脸只会惊诧,富贵出了手却再也收不回来,把这些年的怨气竟一股脑撒了出来。
拳脚相加的把大脚揍了个半死,边打边问:“让你偷人养汉!让你偷人养汉!说!是谁?”大脚也是硬气,又怕事情闹大了招来街坊四邻,拽着富贵的手左右躲闪,嘴里却楞不吭一声,直到富贵打累了,这才散着发坐在地上,嗓子眼儿捏着挤出一丝委屈,搭搭地越来越忍不住。
最后索放开了嗓子嚎啕。富贵这时倒有些怕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动手打了媳妇儿,痛快倒是痛快还是有些心悸,但又一想大脚竟敢偷人,又气了起来:“哭哭,你还有脸哭!哭咋了,你打我还不许我哭?”
大脚扬起被富贵打得鼻青脸肿的脸,再没了那股俏样,泪涕横地嚷嚷“我偷人了,咋地?你要是巴好使,我就不偷。你行么?”富贵听她这样说,立刻羞愧无比一股火又腾地冒上来,窜起来就要抬腿踢,大脚却蹦了起来。
伸个脑袋抵在他怀里:“你打你打!打完了老娘就不欠你的了,打完了我就再和野男人去睡!”大脚闷着头往富贵怀里拱,富贵却再不敢伸手了。
几下子就被大脚拱到了炕上,忙蹽身窜了上去,躲在炕边指着大脚说:“你看看你这样儿!你不磕碜?我有啥磕碜的!你个阉货都不嫌磕碜,我怕个啥?”
大脚索豁了出去,扯了嗓门跟富贵吼。一句话把富贵噎得无话可说,梗着脖子半天也没吭哧出个字来,一口气憋了半天,顶在口闷得几乎晕死过去,终于,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吼着哭了出来:“你当我想啊!”听男人憋屈得缩在墙角里哭出了声,大脚的心又一下子软了:是啊,哪个老爷们儿愿意自己不顶用呢?
还不是那狗的伤么?怪他个啥呢?抬着泪眼,又忘了身上的疼,忙跪着也上了炕,一把把富贵拢在怀里,嘴里念叨着再不去了,泪又止不住地淌下来,一时间,老夫老的竟哭成了一团。家里面成一堆,庆生却啥也没听见,和大丽躲在屋里腻歪了一会儿。
直到巧姨做得了饭,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家。进了家门便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娘低着头闷声不响地拉着风箱,爹却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着烟卷,乍看上去与平里一样。
但空气中却隐隐得有一丝丝僵滞。庆生嘻皮笑脸地凑到富贵跟前,学着他的样子又卷上烟递给富贵,问:“咋了爹,有事儿啊?”富贵并不答话,仍闷了头一口接一口地,浓浓的烟出来缭绕着弥漫,呛得庆生大声地咳嗽。
见爹不吭声,庆生又凑到大脚眼巴前,讨好地帮着往灶眼里填柴,一抬眼,猛得发现娘脸上的几处青紫,吓了一跳“这是咋了?和人打架了?”
噌地跃起身,拶胳膊挽袖子说“谁啊!娘你跟我说,看我不砸了他家的锅!”大脚抬着肿的眼泡看了看庆生,伸手又把庆生拽了下来“啥打架,是娘自已摔得。真的?”
庆生也是虚张生势,他早猜到应该是爹打得,见娘这么说,便就坡下了驴。爹咋就敢揍娘?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天说凉就凉了,树上的叶子成片地往下掉,飒飒地风吹过来,打着旋儿漫天飞舞。一眼望野地里的草就枯黄了。
然而这秋日的萧条似乎与庆生无关,他仍沉浸在与巧姨和大丽母女俩的娱中,季节在他们这里似乎停滞了,他更不会去关心爹娘趋紧张的关系。只是发现娘开始变得沉闷,阴沉个脸似乎要和爹一样。
自从那天两个人动了手,大脚便再没和锁柱私下里相见。一来富贵每天像个跟虫似的盯得她死死的,再就是有时候面对着庆生,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有些不堪,而刚刚枯木逢的身子,却没有那么多顾忌,想得厉害了。
大脚只好又重新的拾起了冷落多的那槌,把槌再掂到手里,大脚却觉得越发的沉重冰冷,抚摸着自己还算滑丰的身子,却偏偏要让这么个玩意儿来足,顿时便觉得阵阵委屈。一气之下,将那东西甩得远远地,可怏怏的躺下,那种人的搔便缓缓的袭来,进而猛烈地在全身漾蒸腾,像一群蚂蚁在每个股里钻进钻出,大脚只好又爬起来,在角落里又捡了那槌。更多的时候,大脚更喜欢变着法的使唤着富贵,看他伸个舌头在自己下面卖力的舞,大脚便会觉得一种发了所有怨气的欣喜。
女人的心,就像蒲公英,一旦被风吹散了便撒了儿似的漫天飞舞,任你想什么法子却再也拢不回来了,大脚的身子犹如月子里被充沛的水涨得生疼的子,刚刚被挤出去一点。
还没好好的享受那股子轻松,便硬生生的封存了,一时间憋得难受,却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滴滴地溢,浸得自己每天都笼罩在一种中。
于是大脚越发的怀念那个活物,尽管那个东西来的快去得也快,但真真切切是热乎乎的,真真切切可以钻进自己的身子。似乎是最后一场秋雨了,在窗外哗哗的下着。屋子里,富贵却拎着皮绳怒气冲冲的注视着被捆成了一团的大脚,攥在手里的皮绳,富贵就像攥着自己的一腔仇恨。
富贵这段时间放松了警惕,开始他还想着去找那个野男人,但一转念又有些犹豫,毕竟是自己不行,找了人家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更加的难看?只要管住了自己的女人,那就是关上了水管子的龙头,没了水自然就没了要喝水的人。
于是黑夜里上了炕,富贵便更加卖力,像个不知疲倦的狗伸了舌头在大脚身上每一个隙处。大脚也老实了许多,天天的跟着自己玉米晾野草晒地瓜忙个不停,便渐渐的放了心。
渐渐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大脚严加防范。不料,就在这天晚上,大脚竟然又开始了那事儿。这天下午天气不好,云彩越来越厚。本想着都到了这个季节应该没有雨了。
刚吃过后晌饭,雨点却稀稀拉拉的掉了下来,看那样子,一时半会儿的竟没个停歇。庆生上了初中,就不跟小学一样了,每天放学后又加了晚自习,很晚才会回来。
大脚在锅里把留好的饭给庆生热上,被富贵匆匆忙忙地唤着,拎了盏煤油灯推上了车子一起下了地。地里还有一些晾晒的地瓜干子,两个人到地里手忙脚的抢拾起来,唯恐辛苦一年的成果都烂在了地里。
雨越下越大,二人也越拾越急,拾两篓,富贵便用小车推着飞跑着往家送,可是等他推着空车冒雨回来,却不见大脚去了哪里,连那盏照亮的煤油灯都不见了,他焦急的喊起来,大脚这才提着已经熄灭的灯从别处跑来。富贵问她做啥去了,大脚说撒去了,富贵将褂子顶在头上遮住雨把灯点上,看见拾起的地瓜干子只有一小篮,再看看大脚身上是泥土,便有些起疑。
他一声不吭的再拾一会儿,朦朦胧胧的见那边的路上有人走过去,形神慌张似个男的,猛地醒悟,盯着大脚问:“刚才干啥去了?又找人你去了?”大脚说:“没有!”
但在说话的同时,却悄悄地将脚踝子上的一件白白的东西往管里。富贵伸手扯了看,原来是大脚没收拾好只挂在一条腿上的头,富贵气冲牛斗,把她一拽说:“走,跟我回家!”
待两个漉漉的身子进了门,富贵不由分说使了蛮力就把大脚捆了个结结实实。都说蔫人出豹子,一旦发起火来竟是上天入地的,只见富贵那个狰狞的样子,大脚不免吓得瑟瑟发抖,哆嗦着蜷缩在炕脚竟不敢吭出一声。富贵看一眼仰在炕上的大脚,恶狠狠地说:“告诉你大脚,这回要给你解解,看你还偷人不偷人!”说完挥起皮绳劈头盖脸的了上去。
大脚被打得在炕上翻滚,连声的哭直到实在受不了疼,这才出声哀求:“他爹,别打了,俺不敢了真不敢了,上次你也说不敢了,咋又去了?”
富贵越想越是气苦,不顾大脚的哀求照样挥着皮绳,把自己的所有怨愤和羞凝聚在上面,倾泻在大脚的身上。
大脚翻滚着躲闪,手被紧紧地缚住,无论如何也闪躲不开,哭着说:“俺也不想,可没法子啊,受不了哇!你个货!没巴就受不了了?”
富贵发着狠,更是拼了力气打“让你!让你想巴!”大脚死命的缩着脑袋,蜷成一团,嚎丧着说:“不想了!不要了!”
富贵本有些心软,见大脚丰腴玲珑的身子粽子似的筛糠,突然想到她在野男人的下面是不是也是这样?一股醋意又翻腾着涌了上来,觉得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却被个外人折腾了。
一时间更是难以抑制,竟也跳上了炕着大脚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不就是巴么!不就是巴么!缺了就不行?”正打着,却感觉身后一个身影风一样的扑过来,兜头便把他冲到了一边,定睛一看,却是庆生。
庆生被爹娘的样子吓坏了,瞪着眼睛紧紧地护住了大脚,看富贵红着脸又要冲过来,忙转身扑在大脚身上,一只手拦着爹“爹!别打了!把娘打坏了!”
富贵着气,冲口而出的话竟有些不管不顾:“打坏了就打坏!俺养着,省得她再去偷人!偷人?”
庆生再也没想到爹娘打架竟是为了这个,一时间傻在了那里,被富贵一把拽住要往一边搡,这才反应过来,倔着身子硬着护住身后的大脚。
富贵拽了几下也没把庆生拽开,看庆生人高马大的挡在眼前,却没了办法,急火攻心的只会嘴里叨叨咕咕的念叨:“让你偷人让你偷人!不就是个巴么?不就是个巴么?”
左突右闪的想绕过庆生,但总是被他挡着,不由得气急败坏,红着眼珠死死的盯着庆生。富贵好长时间没有仔细的看过儿子了,今天突然发现,庆生不知什么时候竟一幅大小伙子的模样,虽然略显单薄,但眉宇间却是一脸的英气人。就在这时,富贵竟猛然的眼前一亮,混沌的脑子里竟一下子进了一缕光,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让富贵一下子豁然开朗,他不仅为自己的这个创想开始变得激动并且洋洋自得:自家的女人绝对不能被外人的,不就是要个巴么?
我不行可儿子行啊,要烂到自家的锅里,肥水万不可浇了别家的田。富贵一把拽住了庆生的脖领子,猛地把他搡到了大脚跟前,大声的说:“不就是巴么!咱家也有!”大脚和庆生两个人一下子全愣了。
不知道富贵的话到底是个啥意思。见大脚和庆生傻在那里,富贵不免有些懊恼,为她们不能理解而感到一丝愤懑,又把庆生推在大脚跟前“只要不去找野男人,咋都行。咱家有巴,咱家有!”
大脚这才明白富贵的意思,愣了楞,竟有些不敢相信。待看清富贵得意且笃定的神情不得不相信的时候,便“嗷”的一嗓子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