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个侦察兵

　　看着敌人逐渐近，莫索斯感到越来越不妙，现在必须想办法撤退了。他一边向美军扫，一边对阔杜布大叫：“大发明家，你先撤退，我掩护你！”

　　“下士同志，我掩护你，你先走吧。”阔杜布趴在雪地上打着说。美军巡逻队发的子弹正嗖嗖地从头上飞过。

　　“不要婆婆妈妈的！”莫索斯不地大叫“你快走，这是命令！”手里的不断地向敌方击。

　　上等水兵阔杜布只好匍匐着退下来，到了莫索斯的散兵坑旁边。“班长，我扔手榴弹，然后我们再一起撤退。怎么样？”他说着摘下前的手榴弹，借着莫索斯的火力掩护向敌人尽力地甩出去。

　　手榴弹落在美军巡逻队前方很远的地方，发出猛烈爆炸，扬起大量的雪花和尘土，稍稍阻挡了美军的视线。

　　“撤！”莫索斯叫着便一跃而去，提着ＡＳＵ迅速转身，背着ＳＶＤ狙击，弓着向后方跑去，皮靴踩着积雪上发出的沙沙声仍然清晰可闻。阔杜布紧跟在后面。刚才先行撤下来正往西边奥乌斯方向跑的巴佐缪夫回头见到莫索斯和阔杜布开始撤退，赶紧停下来转身趴下，并朝美军巡逻队开火，掩护战友撤退。

　　“雅克夫，快走，快去发报！不要管我们！”莫索斯拼命地奔跑，并朝掩护他们的巴佐缪夫大叫。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呼啸而至，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下士的后背。狂奔的莫索斯当即扑倒在地。

　　“班长！”阔杜布尖叫着冲过去，把突击挂在前，然后把莫索斯往肩上一扛，接着向前奔跑。

　　“伊万，过来掩护！”巴佐缪夫愤怒地呼叫胆小的索罗金。

　　已经跑远的索罗金这时才回过头来，端起突击步就朝远方影影绰绰的美军巡逻队打一气。巴佐缪夫见他开火，赶紧停止击，跟着阔杜布跑。

　　幸运的是美国巡逻队居然没敢追击，莫索斯一班侦察兵这才安全狂奔了一个小时，回到了奥乌斯东南方的锯木场。

　　阔杜布着大气，疲惫不堪地把受伤的班长放下，卸下他突击步和背上的狙击。

　　“大发明家，谢谢你。”莫索斯充感激，但声音已经有气无力。显然他已经失血过多了。只因为是黑夜，大家都没能看清楚他的脸。

　　“爱迪生，快，给班长急救！”巴佐缪夫说着卸下电台。

　　“雅克夫，你马上发报。”莫索斯虚弱地说“爱迪生照顾我就行了。伊万，你到外面警戒。”

　　伊万应声是后就出去。巴佐缪夫急忙打开电台调试。阔杜布赶紧掏出班长的急救包，取出刺刀，迅速割开莫索斯背后伤口处的衣服。子弹打在部正中，伤口的创面很小，但几乎与脊椎重合，很可能已经打断了脊椎，鲜血已经染红了棉衣。

　　“班长…”阔杜布把话又了回去，拿出止痛用的吗啡注器。

　　“你不用说了，我的下身都没有知觉了。”莫索斯咬着牙痛苦地说“该死的美国佬！别给我注吗啡。你帮我包扎一下就行了。”

　　“嗯。”阔杜布只好给莫索斯的伤口擦干血迹，用红汞给他消毒，然后贴上消炎纱布，上绷带。

　　莫索斯趴在柔软的锯末上，看着巴佐缪夫在电台前忙碌着。“雅克夫，电报还没发出去吗？”他吃力地说，几乎每一句话都会消耗他大量的体力。

　　“真该死，电台被打坏了！”巴佐缪夫又气又恨地直跺着脚。

　　“算了，雅克夫。”莫索斯低声劝慰手下“等一下你们三个撤回利亚夫金卡，那里应该还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我本来不应该坚持带你们来继续执行侦察任务的。”下士愧疚地说。

　　“下士同志，你就别说话了。”阔杜布痛惜地说“你不是说过我们必须完成任务的吗？”

　　“听着，我现在还是你们的班长。我的话就是命令。”莫索斯提高声调，尽管十分虚弱，但他还是尽量使语气听起来郑重其事“爱迪生，你是上等水兵，我现在命令你带领他们两个撤回利亚夫金卡，马上出发，天亮之前你们一定可以穿过美军防线，回到那里的。再向上级报告敌人得到增援的情报。”

　　“我们不得丢下你。”阔杜布激动地说“我还可以把你扛回去。”

　　“对，我们三个轮背你回去。”巴佐缪夫也跟着说，口气十分坚定。

　　“你们就不要跟我啰嗦这些了！”莫索斯很生气，但他的情绪已经表现不出来了“还当我是班长就马上执行我的命令！敌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你们赶紧走。”

　　巴佐缪夫看了看阔杜布，对方无奈地点了点头。莫索斯说得对，而且他现在已经受了重伤，带着他根本没法迅速赶回利亚夫金卡。他们可是得靠步行，不像早上被派出来时坐着步兵战车。“好吧，下志同志，我们执行你的命令！”阔杜布沉痛地说。

　　于是巴佐缪夫把索罗金叫进来，一起把电台砸烂，然后埋到地下。阔杜布则在一旁收拾行装。

　　“大发明家，留一把手给我。”莫索斯突然说“你把ＳＶＤ带走，下车时我把夜视瞄准镜忘在了车上，真是该死。我要是带在身上或许我们早就把美军全干掉了。”

　　“我什么也不给你，我把你抬回去。”阔杜布说着就过来准备再度扛起班长。

　　“你给我住手，别想呈英雄！”莫索斯用尽全身力气怒斥道“我把要紧的任务托付给你，你却在这里磨蹭！”

　　被他这么一说，阔杜布停下来，把之前从莫索斯身上取下的手还给了他。

　　“答应我，把他们活着带回后方。”莫索斯轻轻地说“伊万其实还是个孩子，他是慌报年龄才进来的。而你是个大发明家，非常聪明。”他微笑着说，但在这夜里，光线微弱，对方并没有看到。

　　“好吧。”阔杜布说完便扛起ＳＶＤ狙击。巴佐缪夫和索罗金把电台埋好了走过来。阔杜布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埋好了。”

　　“立正！敬礼！”上等兵阔杜布着嗓门有力地司令。三个红色海军陆战队侦察兵立正向他们的下士班长敬礼。

　　趴在锯末堆上的莫索斯艰难地举起右手还礼。

　　“向左转。”

　　“向左起步跑。”三名侦察兵列队跑出锯木场。

　　阔杜布安排巴佐缪夫跑在前，自己殿后，把索罗金夹在中间。三人相隔三四米，弓着，在公路和铁路南面的荒原上向西方的利亚夫金卡跑去。

　　大约半小时后，一声清脆的声打破了已经沉寂下来的夜空。

　　列夫·安东诺维奇·莫索斯海军下士饮弹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