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最后的疯狂

　　叶卡捷琳堡时间十月二十一上午十点，苏联军队对通过超时空传送侵入西西伯利亚的美军决战已经进行了五个小时。红色空军第１０空降师成功地解放了战线东部的尤戈尔斯克、苏维埃镇；红军第２坦克教导师通过迂回，也顺利地解放了佩雷姆、奥乌斯，并继续向东推进；战线东端的红军１０２０步兵团、第１坦克教导团、海军陆战队第３坦克教导旅通过陆空协同，歼灭了美国第２７装甲师的残余部队，美军师长奥利佛·盖伊少将在下令部下投降后自杀殉国；美国陆军第五集团军司令格兰特·菲茨杰拉尔德中将则在奥乌斯的战斗中身负重伤。

　　美国军队只剩下刚钻出利亚夫金卡镇的莱斯特·盖伊少将指挥的第１骑兵师主力。在成功重创了苏军天启坦克英雄克里斯托弗·费德林大校和亚历山大·库科夫上校指挥的天启坦克集群，并遭受苏联空军第１０空降师米－２４武装直升机群的打击之后，第１骑兵师还保有五十二辆光棱坦克，十九辆１坦克，二十七辆２和ＩＦＶ步兵战车，还拥有与从东边奥乌斯杀过来的红军第２坦克教导师的实力。

　　这时空中已经没有什么苏联武装直升机了，两支装甲部队各自身后的战斗也基本结束。双方几乎都没有什么额外的支援，都摆开了阵势，沿着利亚夫金卡到奥乌斯的公路快速接近。这场决战中最后的进刻终于来临了。美军已经纯粹是在为荣誉而战，无能能胜利与否，都不再有任何实质意义，输与赢都是通向灭亡的黄泉路。

　　“与其在防守中窝囊地消亡，不如在进攻中华丽地毁灭！”盖伊在无线电里疯狂地重复格兰特·菲茨杰拉尔德将军早前的话，此时他上半身在外面，像一名高贵的欧洲中世纪骑士，抬头，端坐在光照器前方的车长座上。盖伊要像个骑士那样去向那一群正扑面而来的战争怪兽。菲茨杰拉尔德没有想到，他自己受了重伤，现在只能趴在奥乌斯镇的一个小角落里苟延残，而他的部下盖伊却忠实地履行了他曾经宣扬的理念。可是以现在的总体形势看，盖伊有点像一位现代的堂·吉珂德。

　　对于面扑来的苏军天启坦克集群而言，这是最后的决战，消灭了对方就成功地终结了对方的侵略，同时也再一次向世界证明天启坦克无法撼动坦克霸主地位。熊虎背的瓦列里·梅尔库罗夫骑上天启坦克炮塔上，神情严肃地指挥着集群前进。之所以那么急率领天启坦克赶来，不仅因为他深明接下来的战斗对红军的意义，还为了在阿拉巴马牺牲的好友丹·卢申科夫斯基，报仇的时刻到了。

　　两个装甲集群迅速接近。苏军是清一的天启坦克，排成锲形阵势，发出强力的轰鸣向西开来。盖伊将１部署在最前头，充当盾，光棱坦克在后面展开，２和ＩＦＶ则放在两翼并前出战阵。这样美军就排成一个倒Ｖ字阵，两翼的战车将先行接敌。

　　梅尔库罗夫没想到美军竟然把脆弱的步兵战车部署在阵前两翼，当前方两侧首先出现了２和ＩＦＶ的身影时，将军不吃了一惊。这种违反常规的做法简直就是让步兵战车送死。实际上，盖伊就是要２和ＩＦＶ前来送死，把天启坦克集群的火力引向两侧，而中间的光棱坦克则在中间全力攻击对方。

　　然而梅尔库罗夫迅速做出反应，在五千米的距离上迅速下令：“减速，向两边的敌人开火！”

　　一百五十辆天启坦克组成的庞大集群速度骤减，厚重的炮塔同时向两侧转动，将炮口直指远方的美军战车。随着惊天动地的咆哮，威力巨大的穿甲弹密集地飞向敌人。

　　几乎同一时刻，美军的２和ＩＦＶ也向对方发起攻击“陶”式和“胡佛”导弹呼啸着吐着尾焰争先恐后地扑向天启坦克群。

　　爆炸在双方的车阵中此起彼伏，２和ＩＦＶ一中弹当即被炸成丽的火球，天启坦克被击中却冒着浓烟和火苗仍旧隆隆前进。

　　“光棱坦克，击！”盖伊高扬着腔调下达命令。这种疯狂的布阵的确为光棱坦克集群争取到了一些机会。

　　错开排列的光棱坦克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天启坦克集群照光，数十道明亮的蓝白光束并行向苏军，仿佛在公路之上铺开一条宽广的“光明之路”而两边腾起的火球则成了路旁的“火树银花。”高能光束转瞬之间就命中冲在前面的天启坦克。有的天启坦克当即发生爆炸，更多的仍然随着大部队一边击一边前进。

　　“最大速度，冲锋！乌啦——”梅尔库罗夫见对手发动光攻势，已经无法再慢条斯理敲打敌人，只有下令冲近厮杀了。

　　整个天启坦克群发出愤怒的吼叫，以最高速度冲向敌人。如同一群加速的怪兽猛扑向猎物。

　　“全体注意，马上倒车，速度二十，继续击！”盖伊面对敌人疯狂扑来，反倒保持理智，下令后退。他故伎重施，企图要在运动的过程中保持与敌距离，并最大可能地消耗对方。

　　美军坦克群迅速换档，向后倒退，光棱坦克群同时向对手发光束。

　　战斗的疯狂就此倒过来，沐浴在密集的高能光束下，天启坦克群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它们不断被击中，有的猛烈爆炸，装甲碎裂、车体毁坏、破片横飞，有的冒着烟火仍然高速冲锋，有的还不顾高速冲锋带来的颠簸向敌人吐强劲的火力。

　　梅尔库罗夫和费德林在总攻前讨论过天启坦克如何有效应对光棱坦克。两人得出一致的认识，就是不要与对方正面冲撞，应当从多个侧面同时发起进攻，令其顾此失彼而加以歼灭。但当前的地形条件却容不得梅尔库罗夫大搞迂回包抄。这里不像佩雷姆西面有开阔的地带，公路两边各五公里左右就全是茂密的森林，两军作战只能沿着正面不到十公里的狭长地带对战。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对于勇猛的梅尔库罗夫来说，既是不得己的选择，也是必然的结果。

　　苏军天启坦克群从东面向西高速冲锋，全然不顾穿身而过的光，如同正遭受箭矢穿身的巨兽，疯狂地扑向对手。美军坦克群稳当地后退，并持续不断地向对方发致命的光束，好像镇定自若的猎人正不断向扑来的猛兽放光箭。越来越多的天启坦克毁灭在冲击的路途中，尽管它们不断向光棱坦克发炮还击，但距离与颠簸极大地降低了命中率，似乎拿对方并无良策，只能拼死冲锋，力求尽快抵近。

　　但是这种美妙的情况并没能持续多久。正当盖伊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光棱坦克集群闲庭信步一般地向对方天启坦克发无坚不摧的光束时，身后的天空中传来了滚雷似的响声。

　　四架苏－２５攻击机从利亚夫金卡方向高速飞来。它们是刚从莫斯科军区调派来的空军航空兵，现在如同从天而降的死神，迅速地将翼下挂的火箭、导弹如数发出去。刹那间，大量的火箭弹、导弹雨点般落在光棱坦克群中间，成群的火球迅速腾起，伴随着光棱坦克爆炸的隆隆巨响。苏－２５呼啸着掠过腾升的火球，飞向东方。

　　残存的ＩＦＶ急忙转动导弹发架，向来袭的苏联攻击机迅速开火。“胡佛”导弹划出优雅的弧形尾迹，追着苏－２５而去。一架稍稍落后的苏－２５当即被打得凌空爆炸。

　　剩余的苏联攻击机拼命地机动、滚转，并甩下大量热焰弹。早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天空再次被四散飞扬的热焰弹、导弹尾迹、爆炸火球。

　　美军的灾难接踵而至，又有四架苏－２５从后边掠过，密集的火箭弹、导弹尖叫着砸落下来。光棱坦克群很快便淹没在林立的火球当中。

　　两轮空中突击，不仅有效地毁灭了大量光棱坦克，还彻底打了其阵形。盖伊并没有抱胜利的希望，但却没有料到对手竟然出动航空兵，而且三两下就把他仰仗的光棱坦克部队打得七零八落。苏－２５来得快，去得也快，两轮攻击之后就迅速消失在天际。盖伊却不得不重新整理队列，而这时天启坦克群得更近了。

　　“减速，开火！”梅尔库罗夫不失时机地下令，现在距离有四千米，但他不再一味猛冲了。刚才航空兵兄弟的攻击让对方阵形大，他必须抓住机会全力攻击。

　　天启坦克群迅速减速，发起强大的精确击。苏式钨弹尖叫戳进美军战车、坦克，发出歇斯底里的爆炸，带着疯狂、绝望混合着炸葯火、汽油化作巨大的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