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交卡（九）

　　这一次旅行我失去了最爱的人，但此时此刻我还可以怪责谁？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如果我不是一个意志如此薄弱的女人，如果我不是敌不过惑…“嗦…”擦一擦鼻头的眼泪，我实在找不着借口让自己好过一点。

　　晚上阿轩回来的时候，我可以跟他说什么？甚至是，我如何可以再次面对他？分手吧…被他知道了这种事情，我们的关系就等如出现一条永远修补不了的裂痕，一生一世也会活在这裂痕当中，但没有了阿轩，你叫我余下的日子怎样渡过？我…我真是很爱阿轩的呀…只是，像我这种不要脸的破鞋子，又怎再配得上他？

　　一整个早上，我在重复地反问自己这些明知故问的问题，希望可以找到自我安慰的答案，可惜愈想得多，自己就愈无法面对。以前曾经有人说过，当一个人不断钻进牛角尖，思想走入死胡同的时候，世间一切都会觉得黑暗。

　　我现在就是处于这个阶段吧？因为这一刻，我的确感觉到四周都是暗黑一片，有如走不出的宫，找不到解的出口。我的心很痛，为着自己的出轨而痛，更为令爱我的人失望而痛。

　　漫无目的地轻抚家中的一事一物，回忆过往跟阿轩一起的欢乐日子，这张黑皮沙发是入伙时跟阿轩一起挑的，巨型的白色大柜是为了安放他心爱的模型玩具，粉红的餐桌则是我的喜好，那个饰物盒是前阵子跟他吵架时。

　　为了逗回我而买…在这间小小的房子内，每一件事物都包含着我俩的记忆，一切一切都纪录着我俩的感情和快乐，可惜到了这一刻，所有东西都失去了意义。

　　来到洗手间，对着亮晶晶镜子，出现的是一副毫无半点表情、憔悴不愖的脸容，这是张多叫人恶心的脸孔，两天前，这张脸就在别个男人的下发出秽的叫喊，甚至无地作出种种合。

　　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对爱人的不忠，痛恨自己因为受不住惑而破坏了以后的人生。我拿起梳子，整理披散的发丝，企图令自己看来端装一些，虽然我明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

　　我根本不是一个好女人。打开放置小杂物的镜架，在这仿徨的一刻，一把微微闪亮的刀片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仿佛在向无助的我挥手。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不失为一个开自己的方法，尤其是，当你自觉再没勇气，去面对最爱的人…＊＊＊“额外的好处？”面对妹妹暗藏玄奥的笑脸，美儿领会不到个中意味，狐疑的问道：“糖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说，姐姐你不但显示了恶魔卡的力量，而且亦为地狱带来了新的灵魂。”糖儿得意地笑说。“灵魂？”美儿大叫。“对…”糖儿掩嘴窃笑：“那个叫李诗涵的女孩，己经在半小时前自杀死了。”

　　“阿…阿诗死了…”听到糖儿的说话，美儿呆住一刻，冷汗涔涔的落在背脊，连声音也变得抖震。

　　“是啊，真是蠢得要命的白痴，只是被干一次嘛，就要死了…虽然她生前做了不少好事，但自杀的人是不可以升天堂的啊，所以就要下地狱了。”

　　“你…你骗我…阿诗昨天才跟我道别，现在又怎会死了…”美儿接受不了妹妹的说话，活像着了魔般，喃喃地重复吐着同样的说话。

　　但摆着胜利者笑容的糖儿神气地把两掌围起，中间出现的，是一支熄灭了的洋烛：“这是那女孩的生命之火，半小时前已经熄灭了…”

　　“这…”美儿退后一步，望着那仍余下一大半的蜡烛，一刹那觉得头晕目眩，口一阵窒息的感觉，拼命地摇头大叫，然后闪一闪身，慌张地以空间转移跳到阿诗的住处。

　　“笨蛋…”对于姐姐不成的举动，糖儿嘴角又是发出轻蔑的牵动。美儿不敢相信面前看到的景象。

　　这个昨天才跟自己说要活得开心一点的健康女生，现在已经失去了活力、毫无气息的躺在浴室的地上，冰冷的脸儿苍白一片，右手伸入注冷水的浴缸。

　　缸中的水，被她身上出的血染成一面鲜红，构成一种凄绝的美。“阿诗…”美儿不懂得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呆若木的站在浴缸旁边，两手无力地掩着嘴巴，眼泪自然的从亮亮的大眼下。

　　没有人可以相信，这是真实的光景。阿诗真的死了…我的朋友真的死了…“啪啪…”同一时间，背后传来数下零落的拍掌声音，回头一看，是姐姐甜儿和妹妹儿。

　　由于被撒旦大王的封印卡锁住，两位善良的天使一直未能现身阻止美儿，直至事情完结，才终于恢复自由。“害死了朋友，少不免升为大恶魔吧？恭喜你啊。”大天使甜儿面色沉重，毫无表情的说。

　　“甜儿姐姐…”“美儿…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性比较偏激，但骨子里仍有着良心，想不到，这一次你的计划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把关心你的朋友赶上绝路，你应该感到沾沾自喜吧？”甜儿盯着美儿，眉头微微聚拢，默默的说着。

　　“甜儿姐姐，我…”美儿百辞莫辩，嘴巴不住的颤抖。

　　“不要叫我姐姐！”一直雍容华贵的甜儿罕有地出愤怒的容颜，大声说：“我不配当你的姐姐！”旁边的儿亦是抹着眼角泪痕：“美儿姐姐你怎么要这样对阿诗？她是个好人啊？”

　　“我没有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想她死的，我以为她很快就可以忘记，我以为人类世界的女生对这种事没什么抗拒…”

　　美儿拼命地向两人解释，狂叫一轮后，两目转为呆滞，望着李诗涵的尸体，幽幽的说：“我真的…真的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的…”

　　“你以为世界上的女生都是那么开放，视为一种很简单的事情吗？的确有些女生会不觉什么，但亦有一些女生，可以为了失去贞洁而死。”

　　甜儿盯着妹妹说：“不过，这本来就是你们的计划吧？要一个活得好好的女孩子步向绝望，恭喜你，你成功了！”

　　“不…我真的不是…”美儿悲从中来，两条眼泪不住下，跪在地上拥着李诗涵冰冷的尸体，悲呜的说：“我不知道她会死的…”“哼，在我面前不用演戏了，你不是最讨厌我的吗？现在你是胜利者了。

　　大可以骄傲地宣扬自己的成绩啊！笑吧！这是你值得高兴的一刻啊！”“我求你…姐姐…不要这样说…”美儿哭得死去活来，向姐姐哀求说：“有什么方法…可以令她活过来？”

　　“活过来？人类的生命力是很脆弱的，一但死去难道还可以活过来吗？”甜儿冷冷的说。“呜…”美儿摸着阿诗闭起的双眼，凝视了好一阵子，过去几天相处的日子，亦有如影画片一样重视眼前。

　　“我叫阿诗，这几天就请多多指教喔。”“不要这样说啦，大家都是同龄的女孩，而且相比美儿你我就幸褔多了，所以我也应该多点关心身边的人。”“算了吧，我们是朋友嘛，看你怪可怜的，就陪你聊一下天吧？免得你独个无聊的…”

　　“美儿啊，以后有空找我玩吧，不要想太多不开心的事了，记住我永远是你的朋友，要快乐点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死？你不是告诉我，要活得快乐一点的吗？你不是说有空可以找你玩的吗？

　　你不是说你永远是我的朋友的的吗？怎么你要骗我？你是我在人间唯一的朋友啊。美儿回忆起刚材糖儿手上的蜡烛。对了，本来…你是很长命的…本来，你将会有很美好的人生，你会和爱你的男友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但因为遇上了我…因为我，结束了你的生命，如果在荒岛的时候你不是尽力去救了我，现在，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朋友吗？我是你的朋友吗…”美儿重复念着相同的字眼，沉默地抚着阿诗苍白的脸，心情仿佛沉到另一空间。

　　无言地拿出临别前阿诗送给自己的小礼物，是一个木制的精美相架，中间放着一张旅行团的合照。当中笑容灿烂的活泼少女，已经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笑。

　　“甜儿姐姐…”想着想着，美儿忽然抬头向天，似是下定某种决心，她向甜儿问道：“你说过，人类的生命力很脆弱的，死去就不能活过来。

　　但恶魔呢？我们的生命力强多了，如果用我的生命力，相信可以救到阿诗…““美儿你在说什么？”对于美儿的问题，甜儿显得讶异。

　　“阿诗…”在已经决定了的一刻，美儿的眼神瞬间不再迷茫，她抺干脸上泪痕，握着李诗涵的手，静静地说：“那天在荒岛上你救了我，谢谢你，今天就给我一个机会，去做一件报答你的事吧…”

　　这个时候美儿细长眼眶内闪耀着的，是一阵不曾有过的宁静。“美儿姐姐…”看到姐姐不寻常的举动，儿有点担心的说。

　　美儿向两人点一点头，接着不发一言，缓慢地挥一挥掌，右手从头顶以半圆姿势描出一圈，只见一团黑气刹那于半空凝聚，不消两秒，手上就立刻出现一枚刻有恶魔纹章，闪闪发光的小刀。两位天使感觉到女孩的决心，惊愕地想作出制止，但已经被美儿在身体周围张开的结界所碍。

　　“美儿姐姐，不要！”儿大叫。因为两人知道，这是恶魔要放弃生命，与撒旦大王解除契约的仪式，虽然李诗涵是死去了，但经过地狱轮回后，始终会再次转化为人，反而美儿身为恶魔，后果就严重得多。

　　由于天使和恶魔均是不可以自毁生命，否则就会遭受上帝和撒旦的唾弃，不能立足于任何世界，下场只有灰飞烟灭。“美儿！”一刻前仍怒不可遏的甜儿目睹妹妹预备自残生命，着急得哭了出来，拼命地敲打结界的围墙。

　　然而美儿没有多想，深深一口气，握着小刀往自己左慢慢剌去。尖利的刀锋发出寒霜般的光芒，所到之处刹时皮开裂，美儿缓慢地在左边房划上一个六芒星形状的图案。

　　就在完成最后一笔的同时，沙沙一声，伤口出一阵粉红色的光芒，于半空中勾出一个同样的图形，包裹着美儿身体的红色贴身皮衣亦顿时裂成片片碎片。

　　鲜红色的血不住从六芒星伤口涌出，沿着房下，女孩以左手抹一抹淌下的血，缓缓搭在李诗涵伤口之处。

　　“美儿…不要…”两姐妹哭着摇头，但美儿没有理会两人的呼唤，再次将刀锋指向口，深深一口气，用力把利器入自己的心脏。“嗯…”在美儿发出痛楚声音的同时，甜儿儿两人的心房亦仿佛被同一利刀所刺，发出一阵沉哀的痛楚。

　　“嗄嗄…”当利刀全部没入自己口之后，美儿闷哼一声，染鲜血的小刀突然化成一缕轻烟，失去阻碍的伤口顿时血如泉涌，同时间身上发出的粉红色温暖光线亦不住往阿诗的身体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