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不是儿子

　　当我回来后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在我离开的这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除此之外当初还有许许多多的疑惑与违和感，如今只要以方依依出轨这个大前提去猜想，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还有方慧，啧。彤彤的事跟爸妈说开后，我妈说我们这一家子都在欺瞒方依依，如今看来这方姓母女何尝不是联手在欺骗我？

　　这算报应吗？浓郁的烟雾在空中凝结不愿意散开，我捏了捏眉心，脑子有点发。戒烟很长一段时间了，如今一朝复，得多了些，有些上头。罢了，时间已经不早，该洗洗睡了。

　　这两负能量爆棚，必须得舒舒服服洗个温水澡，再喝点热牛，做足20分钟的放松舒展运动，美美的睡上一觉，睡足8个小时，绝不把疲劳、烦恼、压力等负面的东西留到第二天。浴室里，烟煴弥漫。热水在我的脸上，我舒服的吁了一口气。

　　脸有点油，拿起一瓶洗面挤在手上，看着掌心那灰黑色的洁面，又抬头看了看搁在架子上那一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我陷入了沉思。

　　曾经依依说过我脸上的孔大，后来就多了很多这些东西，全都是依依买的，许多我用的男士护肤品我至今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真是，被这个女人改变了很多啊。

　　看着镜子里那一头需要天天打理的碎发，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花里胡哨的？我冷哼一声，拿起推剪就铲了上去，当我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用换了新刀片的剃刀把头刮得锃亮的时候，外面传来房门开关的声音，我皱皱眉，没有理会。

　　把头刮得油光锃亮，再仔仔细细的冲了个澡，感觉好像从来没这么清过。如果有像庄茹家的那个浴池就好了，或者干脆上庄茹家去，享受一番美人香浴，绝对能做到全身心放松。

　　只可惜庄茹出差至今未归。从浴室里溜溜达达的出来，看到客厅里怡然自得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慧。

　　我还没开口，她倒是一惊一乍的：“哈哈，怎么搞了个这么亮的光头？要当和尚吗？哈哈，笑死我了。”

　　我懒得理她，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几分钟后，我端着煮好的牛回到客厅，大马金刀的在沙发上坐下，对翘着二郎腿的方慧问道：“你来干什么？来拿东西？”

　　她挪了挪位置，到我身旁坐下，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娇声道：“那么绝情干嘛，来看看你不可以啊？唔…你不是才洗完澡嘛？怎么这么大烟味？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我无所谓的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点燃，吐了个烟圈，飘散开的烟雾让方慧捏着鼻子扇了扇，股挪了挪稍微拉开跟我的距离。我一掸烟灰，道：“这两天了多烟，也许是尼古丁腌入味了吧。”

　　方慧倒是自来，手在我的光滑的头上摸了摸，笑道：“怎么剃光头啊？一点不适合你。哈哈…”“在认识方依依之前我本来就是光头。”

　　我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波动的语调，让她的笑声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换回了与依依相识之前的发型，不，头型。重新上了认识依依后戒掉的烟。意识到这点的方慧勉强的笑了笑，哑口无言。

　　见她不说话，我瞟了她一眼，回到刚才那个问题：“都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如果是有什么急需的东西落在这了，那请便。至于其他的，东西这么多，这大晚上的就别忙了，明天我会收拾好的。”

　　我冷漠的声音，以及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让方慧心惊跳，扯出个勉强的笑容，科打诨道：“都说我只是过来看看啦，怕你做什么傻事。你看我像是过来拿东西的样子吗？”

　　确实，说到这一点我真的佩服方慧。这大晚上的穿个睡裙踩着个拖鞋就过来了，看这模样是打车过来的，也不怕被人强了，那单薄的睡裙连个口袋都没有，手里拿着串钥匙与一部手机，可谓轻装简从。说来这里睡觉的我信，来搬东西还是省省吧。见我上上下下的再打量她，方慧眼珠子一转，了。

　　看她这模样连罩都没穿，圆滚滚的部呼之出，沟深陷，勾出一痕火辣的曲线。只可惜，搔首姿的方慧很快就气馁了，因为她没从我淡漠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情。

　　“那个男的是谁？”我冷不丁的问了一声，方慧楞了会，没好气道：“关你啥事啊？…咦？莫非你吃醋了？”这还能不关我的事？我在动气之前念头一闪，明白过来方慧是误会了。

　　啧，看来这丈母娘就没把女儿的事放心上，以为我问的是她那档子破事。好吧，这得怪我，是我没说清楚。我重新组织语言，道：“我说的不是你那只小泰迪，是骑在方依依身上的那个男人。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些七八糟的东西我都是在你手机里看到的。”

　　方慧沉默了，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流逝。许久后，我重新点燃一烟，方慧才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是6年前…”

　　“你怎么不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说起？”我打断她的话：“如果你一上来就打算跟我扯什么长篇大论那我可要头痛了。

　　耍我吗？我只是在问那个男人是谁，麻烦你言简意赅的在15个字以内作总结。”方慧翘起个二郎腿，足够言简意赅的说：“是我的老相好。”我眼皮一跳。好吧，实锤了，母女俩一丘之貉。

　　“方依依是你女儿吗？”我紧接着又是一问，跳跃有点大，问得方慧一脸错愕，反问道：“你说呢？你意思是我们俩伪造了个户口本来糊你？”“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还是，不是？”

　　“你审犯人呐？摆这臭脸给谁看呐？丫丫固然有错，但我不是已经把自己赔给你了嘛？买一送一你还能亏了？”

　　我掐灭烟头，着眉心，有点烦。如今我开始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把持住自己，跟这丈母娘滚单了。

　　如今我都被绿出屎来了，对丈母娘都无法硬气起来，因为我同样也出轨了，证据确凿。想来方慧也是抓住这一点，在我面前一副不在乎的态度。见我不说话，方慧恼道：“是！她是我女儿，我怀胎29周生下来的亲女儿！

　　她早产两个月，生下来的时候一个巴掌就能捧起来，差点她就没能活下来！满意了？难不成还要我找她的出生证给你看？”本来我想接着质问，既然是你女儿为什么跟你老相好搞到一起。

　　没想到得知了个意料之外的事，让我有些触动，思绪一时间飘远了，难怪依依这么矮小瘦弱，她妈却高挑丰腴。不知是说到痛处，还是单纯的给自己加戏。

　　方慧鼻子一酸，凄楚道：“我知道我对不起这孩子，但你好歹跟她夫一场，至于这么绝情么？”

　　“绝情？”我放下本打算再来一的香烟，问：“这话从何说起？”“你不是铁了心要跟丫丫离婚了？”我沉默了，把烟点燃，深深了一口。

　　烟头的红圈眼可见的向下燃烧，我吐出一团浓郁的烟雾，叹道：“有离婚的打算不假，但若说铁了心…离婚终究是两个人的事，你总得让我见上依依一面。让我把她的事问清楚，也把我的事，嗯，我跟你的事跟她说清楚。这场婚姻双方都有过错，至于何去何从，终归得坐下来谈谈。”

　　方慧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窜了起来，惊叫道：“你疯啦？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她？”我奇怪的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然呢？”

　　方慧支支吾吾的闷不出个来，再也没有之前的有恃无恐。我不由冷笑，当然，我也没打算彻彻底底的坦白，可能不久后我跟方依依就要形同陌路，彤彤、庄茹之类的事当然没必要不打自招。

　　至于方慧，把我跟她的事向方依依坦白，这样至少不会有任何把柄落在方慧手里。“你回去吧，告诉她，躲着我没意义，这种事还能拖过去不成？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讲清楚，把事情解决，拖得彼此身心俱疲有什么好处？

　　当然，如果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此时此刻她仍然在别的男人下乐不思蜀，那也不用急着来见我了。

　　这段时间我会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到时候她只需要空过来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就行了，就像当时结婚那样。”

　　方慧如同了气的皮球般瘫在沙发上，着自己的太阳，道：“放心吧，丫丫不至于这么没谱。我会转告她的，尽快把她带来见你。”

　　“行吧。那…你请回吧，我得休息了。”说罢，我将早已凉掉的牛一饮而尽。终究我还是不放心让穿着一件睡袍就出来的方慧自己回去，开车一路把她送到她家楼下。

　　方慧解开安全带，在她下车之前，我多嘴问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

　　“什么儿子？”我朝她家的方向努努嘴，方慧恍然，道：“哦，那不是我儿子，哪有跟自己儿子上的？”

　　“那我又听到他叫你妈。”“情趣罢了，丫丫不也是没少管你叫爸么？”“…”…今天工作很忙，但我还是请了个霸王假。

　　自结婚后我请假次数飙升，主管没少给我脸色，我也动过很多次辞职的念头，只不过后来为了跟庄茹保持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才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