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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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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看见丁字路口有辆出租,尾灯没亮,应该是在趴活儿。我加快脚步赶过去,我太想坐下歇一脚儿了。

  “走不走?”到车跟前,我弯低头伸着脑袋对着敞开的车窗问道。!不看便罢,一看吓我一跳儿,差点把额头磕在车窗框上。一大汉,光头,膀大圆,四仰八叉,仰卧于驾驶座上,一脸凶相,赤着上身。一瘦女,长发,肩窄尖,撅腚伸头,埋首于男人间,长发遮面,着股沟。

  光头大汉,濒临发,使劲上,呲牙咧嘴,死按女人脑袋。长发瘦女,积极配合,玩命深含,扭摆腚,紧搂男人

  “不走,不走。”光头大汉恶狠狠的瞪我一眼,眼神像被强行中断配的野狗。这膀大圆的野狗我可惹不起,只有躲得起!拐过弯儿,还是没看见车,还得走一段儿。!人家扣的扣嘴的嘴,我他妈的只能巴走路,今天真够背的。

  这地儿有点偏儿,我不敢路边的人行道,万一从哪棵树后面转出一个拿着刀管你借钱的哥们儿怎么办?现在都他妈的是先捅翻再搜身!我跳到马路中间,沿着隔离带走,也好拦车。

  没走多久,一辆出租从后面飞驰而至,嘎…得一声,停在我身边,吓我一跳。我朝车窗里一看,司机是那光头,还是那辆车。

  “走不走?”刚才我没看到脸的长发女从车窗里伸出头来,手里还端着半瓶矿泉水。这回我看清楚,老一只,少说也得三张半了。

  一脸廉价粉底,还没抹匀,嘴很厚,血红,嘴角还有污的红印儿,像刚吃了死孩子,哈,估计刚才吃了不少那光头的子孙。“嗬…噗。”老问完我,还伸头朝地上吐了一大口吐沫。

  “走不走?师傅?”(方言,对陌生成年人都称师傅)那光头司机也问我一句。“走。”我拉开后门坐进车里。这个我不怕什么,因为车很新,而且看着不像私车,颜色统一,车门上印着出租车公司名称和电话。我也门清儿,出租车司机跟小姐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去哪?师傅?”光头司机问我。我说:“×××。”

  (地名隐去)司机很高兴,因为我说的那个地方几乎横穿整个市区,从这个西郊到另一个东郊,算大活儿。车开。我有点了烟。

  “帅哥,把你的好烟给咱儿呗?”老扭过身来,隔着防护栅栏对我伸出两手指头。我递给给她一儿,我听得出来,她说我们本地话说的有点蹩脚,肯定是转战各地的女游队员。都不容易!

  “光给烟,不给火?呵呵。”

  老用厚嘴叼着烟伸到栅栏的隙中间。我给她点着,把头拧向车窗,不再看她,我知道她是想做我生意,可是我对她没有趣,因为有个又干净又免费的等着我去呢。

  “谢谢帅哥。”老吐了个很圆的烟圈,就对我开门见山:“帅哥,崩锅儿不?大热天的去去火气?”“嘿嘿。”光头司机一笑。“刚崩过,下回吧。”我皮笑不笑,下意思的捂住我腿中间的小山包。

  “呦,年轻轻的,再崩一回呗,今天晚上老妹儿还没开张勒,就刚才义务了一回,再崩一锅吧,老妹儿活儿好的很,保准把你伺候喽,不信你问问?”老的表情非常丰富。

  “哈,嗯,活儿是不错!星宿派的,星大法!”司机开始回报刚才老的‘义务’。我也对这司机的文学素养感到吃惊,他说星秀派,没说星素派。

  “三十口活儿,五十崩锅儿,一百全套儿,一百五包夜,二百后门儿,跟你走跟我走都行,杂样?”的确老,切口很。价格也低廉。“呵,老妹儿,下回吧,真没劲儿了。”我客气拒绝,看着她我想到了芳芳,芳芳不过是零售改成了批发。

  老见我好说话,加紧攻势:“唉呀,让老妹儿开个张吧,行不?看你这么帅,给你便宜点儿,你要是包夜,我让你走后门,老妹儿哪儿紧得很,绝对不让你费力气,你只管就行了。”

  “下回吧。”我笑笑。“别下回呀,就这回吧,再给你打个折吧,一百五随便你玩,带沟子,行不?”

  老说完伸出舌头,隔空朝我一。我拿出钱夹,出一张二十的了过去:“姐们儿,我真没劲儿了,你也歇歇,这二十算你今天开张了。行不?”

  我不是傻到相信她说的什么还没开张儿,我知道今天过她的巴,割下来也能盛一脸盆儿了。

  我也知道她应该比我有钱,日子好过。我只是不想让一个女人哪怕是一个老把做人的最后一点尊严在我面前扔进茅坑里。

  最起码这一会儿,我不想。老一楞,看看钱,又看看我,没接,对我苦涩一笑:“不玩儿算了,我也不是强买强卖,这钱我不要。”然后由解嘲一笑:“呵呵,我也是靠劳动吃饭,也得按劳取酬不是?”

  光头司机:“尻,有钱不要呀,傻呀你。”长发女(我不想再用老这个词再来称呼这个女人)没搭理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深深的了口烟。

  我把钱过去,用指头捣着她的肩膀说:“唉,姐们儿,钱你拿住,算订金了,把你电话给我,以后我想玩了找你,你得先紧着我,行不?”

  长发女接过钱,笑道:“我知道你是相不中我,嫌我老,下次我给你介绍小姑娘,包你满意,这算是介绍费了,哈哈。”然后递给我一张用最廉价的名片纸制成的名片。

  我接住,没再说话,眼睛看向车外,一口一口地抽烟,光头司机打开了收音机,一首我很熟悉的歌飘了出来,是郑智化的《阿飞和他的那个女人》这位拄着双拐唱歌的台湾哥们的标志的带着哭腔的嗓音,开始在车内狭小的空间漾。

  阿飞和他的那个女人,离开家乡在台北混了几年。阿飞曾有腹的理想,事到如今依然一事无成。阿飞开始学会埋怨,开始厌倦身边所有的一切。阿飞每次生气的时候,那个女人显得特别可怜。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阿飞花掉身上仅有的钱。阿飞付不起房租买不起烟,吃饭喝酒都靠那个女人。阿飞的他的那个女人,为了生存在酒廊陪酒赚钱。活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难免要学会放弃一点尊严。阿飞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常常一个人自怨自艾。

  只有在喝醉的时候偷偷流泪,抱着女人幻想他的未来。阿飞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常常半夜从梦中醒来。有时候发现身边的女人不在,黑暗中独自摸索他的悲哀。碍…“关了!”

  我暴喝一声。这首歌是那么的适时而至又是那么的不合时宜,每唱一句就像面给我一耳光。一耳光接着一耳光的将我带着的面具打得粉碎,让我再也不能腆着脸装无所谓。

  司机吓了一跳,这外形彪悍的光头大汉吓得一哆嗦,方向盘都打晃,一脚踩了刹车,告诉行驶的汽车,吱…得一声,停了下来。“怎么了,哥们儿?一惊一乍的?喝多了?”他把收音机关了,扭着脖子吊着眼睛瞪着我。

  “没事儿,我喝多了,头晕,不想听,闹得慌。”我知道我失态了,赶紧解释说。

  “巴,吃错药了吧?”光头司机斜着眼盯了我有一分多钟,才骂骂咧咧的把车发动。我咬着下巴,四肢无力的蜷缩在后座儿上,我表面上目无表情,心里却泪面。

  这首歌我太熟悉,曾经有一段儿,我天天听着这首歌,可是后来我就再也不敢听它,要是在大街上听到,我就会马上逃也似的跑出声音的范围。

  可是现在,歌声虽然戛然而止,只放了一半,但是后面的歌声,却不依不饶的在我脑子里回响,像是郑智化钻进了我脑袋里。阿飞的他的那个女人,最后终于决定还是要离开。她依然深爱着他的男人,但这种男人不会给她未来。

  阿飞的生命从此失去依赖,像一个被母亲遗弃的小孩,可是骄傲的男人早已被宠坏,他依然不知觉悟原不改…碍…阿飞失去他的女人,仿佛失去他自己的灵魂。他不再相信所谓的爱情,深深怨恨离开他的女人。

  无知的阿飞何时你能长大,何时能扛起男人的责任。你可知当一个女人对你托付一生,她也许离开但她依然在等。在我脑子里的郑智化喋喋不休的一遍一遍的唱,一遍一遍的唱,他不想放过我。

  “别等了,他永远长不大了,永远是个窝囊废,永远扛不起男人的责任,他根本不配一个女人对他托付一生。”我声嘶力竭的对着,我脑子里的郑智化和站在她身后那个掩面垂泪的那个女人虚弱地叫喊着。我瞪大眼睛,不让眼泪下来,我紧咬下,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最可笑的是,我裆里的那巴依然保持充血起,毫无廉立着。我浑身发热,不知道是因为是激动还是因为那该死的药片,司机为了省油没有开空调,我把脑袋伸出车外,让风吹吹我的头,该死的风也是热的,越吹越难受。

  我没有吃错药,我是吃药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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