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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现在年纪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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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上已经夫对拜完毕,喜娘簇拥新人来到房。百戏班随即在台上演出鼓舞,七只皮鼓在台上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两个舞姬在鼓上盘旋起舞。她们穿着晋国的舞服,细高领,长裾彩袖,臂间绕着长带,在鼓上进退自如,飘忽如神,吸引无数宾客的目光。

  程宗扬回到席间,众人已经开始饮。张少煌、桓歆等人都是好饮之徒,根本不需要主人制造气氛,堂上便飞觥错盏,吆五喝六,一片腾。

  程宗扬也不客气,在云苍峰旁边坐下,笑道:“幸亏今大小姐没来。”云苍峰拂着胡须呵呵笑道:“小哥若是想饮,我派人叫那丫头来。”程宗扬连忙拦住“免了!”

  说着他埋怨道:“我说云老哥,你们家那位大小姐也太能喝了,当场就要我难看。”“年轻人嘛,好胜心强也是难免。”云苍峰道:“丹琉子直,一点小小误会,化解便无妨了,你说是吧?”

  误会?程宗扬心里嘀咕:若不是我躲得快,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砍了,不就是吹个口哨吗?直接给我判死刑…张少煌持觞过来:“程兄,萧哥儿不言语一声就一个人去了江州,还当我们是兄弟吗?

  萧哥儿在建康跟你最好,这杯酒你要替他喝了!”程宗扬有些心虚地接过酒觞。这些天自己没少跟他姐姐厮混,每次到宫中,他那位宠妃姐姐都变着花样服侍自己高兴。这位张侯爷蒙在鼓里,把自己当成兄弟,这时见面免不了脸上有些讪讪。

  程宗扬干笑两声:“小侯爷怕见到各位兄弟舍不得,走时没让一个人去送。这杯酒,我替他干了!”张少煌坐在席旁,醉醺醺道:“程哥儿,你们不会有什么事瞒我吧?”

  “没有—!”程宗扬道:“建康有什么事能瞒过张侯爷的耳目?”张少煌抓起酒觞狂饮一口。

  然后呼口气,低声道:“我信得过程兄。”说着转身叫道:“桓老三!咱们拼一场!谁输了,爬到朱雀桥去!”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祁远进来,低声道:“有位客人送了厚礼,却不肯进来。”“哦?什么厚礼?”祁远道:“说来古怪,一个纯金打造的婴儿。”程宗扬手一晃,良久道:“客人是不是姓徐?”

  “没留名,不过是位大和尚。”祁远小声道:“我瞧着,那和尚倒像杀过人的。”程宗扬沉片刻:“明天你派人去佛窟寺,用我的名义敬献些香油钱。”

  祁远点了点头,自去招呼客人。程宗扬心知肚明,这份贺礼是徐度徐司空送来的。自己送还他的小孙子,换来一个纯金打造的婴儿,分量有够重的。云苍峰举盏与他轻轻一碰,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程宗扬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能有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云苍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自己面子确实不小,手下两个兄弟成亲,结果云家有云三爷亲至,张家、桓家、谢家、阮家…

  建康有数的世家差不多都有人来,连徐司空也送来礼物。如果小狐狸还在建康,不知道该有多热闹呢。堂上一阵喧闹,却是谢无奕喝得快意,拥着兰姑索吻,周围那些世家子弟拍案大笑。

  兰姑笑靥如花,翠绿衣袖褪下半截,出两条雪滑玉臂,毫不在意地拥着谢无奕的颈子。红微分,丁香暗吐,让他狠狠亲吻一番,才推开他调笑道:“谢爷缺了两颗牙齿,正是狗窦大开。”

  “说得好!”桓歆大笑道:“咱们谢爷前几跟我打赌,说他能把长安来的那位女捕头勾上手,结果刚说几句就被人家面一拳打掉两颗门牙!长安六扇门的人也敢调戏,谢爷这回的脸面可大了。”

  “缺了两颗门牙又如何?”谢无奕啸一声,得意洋洋地说道:“犹不废我啸”世间风!正在我辈!”张少煌叫道:“谢兄此语,当浮一大白!”

  众人轰然痛饮,连石超也喝了不少。程宗扬啼笑皆非。谢无奕居然调戏泉玉姬,胆子真够大。那个女捕头冷冰冰的,感觉跟个机器人差不多。

  被她揍一拳只掉了两颗牙齿,看来泉捕头给他留了点面子呢。天色渐晚,众人依然兴致不减,堂上红烛高烧,廊上的大红灯笼依次亮起,院中燃起丈许高的火堆,外面的水席酒肴水般送上。

  金谷园的大管家谷安也过来帮忙,他与祁远极是相得,虽然宾客络绎不绝,两人忙得不可开,但诸事都有章法,前后井井有条、忙而不。张少煌举觞道:“谁无兄弟?如足如手!

  程兄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今天兄弟大喜,大伙再干一杯!来来来—!吴兄弟!饮了!”吴三桂与他碰了一杯,仰首喝得干干净净,声道:“谢侯爷!”

  “什么侯爷?在这儿就是张兄弟!”堂上秦桧举起酒盏:“我敬张兄一杯!”张少煌来者不拒,与秦桧对饮一杯。秦桧又斟酒,叫道:“桓兄!”桓歆也不含糊,换了大觥与秦桧痛饮。

  秦桧二敬过座诸位宾客,每次都是一杯,酒到杯干,最后他走到程宗扬面前,沉声道:“敬公子一杯。”程宗扬低笑道:“好你个死臣,真能喝啊。”

  秦桧一笑,先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躬下身,双手托杯,举过头顶,将酒觞举到程宗扬面前,朗声说道:“客行依主人,愿得主人强!猛虎依深山,愿得松柏长!”

  秦桧声如龙,震得堂上屋瓦皆动。桓歆抚掌叫道:“说得好!”程宗扬接过酒觞,静静看着秦桧。

  然后笑道:“会之,冲你这四句,我要跟你碰一杯!来!”程宗扬拿起斟的酒觞递给秦桧,两人举杯一碰,仰首饮干,喝得涓滴无存,然后相视而笑,突然间,外面又热闹起来。

  只见吴战威新衣新帽歪到一边,背着新娘在院里狂奔,一边叫道:“三圈就三圈—!我说老四—!你再我,我可不跑了!”

  穿着嫁衣的柳翠烟面通红,羞不可抑地伏在吴战威结实的背脊上,眼中却都是笑意。“呼”的一声,火焰升腾,来自戏班的俳伶攀到杆顶,张口吐出一团鲜红火焰,曲乐声与叫好声响成一片。

  程宗扬站起身,举杯道:“今一会便是永恒。没想到在这里能结识这么多朋友,是我程宗扬的运气…”

  他低头想了片刻,抬头笑道:“愿年年有今,岁岁有今朝!干了!”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宾客散后,喝得一塌糊涂的程宗扬被芝娘扶着回房,路上又吐了个昏天暗地。

  芝娘低声埋怨道:“喝那么多干嘛?看你吐的…”程宗扬了口气。

  “人呢?吴大刀他们去哪儿了?刚才他和新娘敬酒,不是还在喝吗?”芝娘掩口笑道:“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当然在房了,你再拉着人家喝酒,只怕翠烟姑娘今晚就要独守房。”

  “房花烛夜,一刻值…值千金…芝娘,今晚咱们两个也房…”芝娘柔声道:“主子今晚酒沉了。让奴婢服侍只怕伤了身子。”

  “怕什么?”程宗扬笑道:“谢无奕喝到一半就借着遁离席,其实是跟兰姑滚到一张上去了,你当我不知道?”说着一手伸进芝娘领口,握住她前一团滑…。芝娘没有挣开他的手掌,只笑道:“不光谢爷,阮二爷也去了呢。兰姐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眼里几乎能滴下呢。”

  程宗扬伸手扯她的衣带,芝娘却按住他的手,坚决摇头。“主子先歇息,等明酒醒了,随你怎么索要。”

  “这么硬着,你让我怎么睡?”程宗扬赌气道:“不行我也找籣姑去芝娘轻笑道:”我帮主子头便好了。先躺下,乖乖闭上眼…”

  ***醒来已经上三竿,程宗扬摸了摸脑袋,想不起自己昨晚怎么睡着。他伸了个懒,手上忽然碰到一具温热身子。程宗扬一扭头,只见芝娘屈膝伏在榻上,螓首依在枕介,睡得正沉。

  他猛地想起昨晚自己扯着芝娘,被她拒绝,后来她为自己按摩头部,结果自己一场好睡,她不知道了多久才睡着。程宗扬看着芝娘睡的面孔,心里一暖,想起翠烟说的…自己该要个房里人了。

  门上轻轻啄了两下,程宗扬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雁儿捧着一盏银耳汤轻声说道:“这是奴婢刚做的,给公子醒酒…”说着她抬起眼,看到榻旁伏的芝娘,先是微微一愕,然后慢慢红脸,接着眼圈也红了,最后扭头便走。程宗扬连忙追出去。

  “哎,你别生气啊。”雁儿哽咽道:“别人说公子喜欢年纪大的,我还不信…原来…原来是真的…”程宗扬像被雷劈了一样叫道:“我干—!谁造的谣啊!?生个孩子没眼!”

  雁儿珠泪盈然地泣道:“公子为什么宁肯让一个做过娼的伺候,也不叫雁儿呢?”

  “别胡说啊,我们真没干什么—!”程宗扬抓着头发道:“谁说我只喜欢年纪大的?实在是…你说你一个处女跟我不清不白的,往后怎么嫁人呢?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不到十六吧?再大点儿…”

  雁儿哭道:“你还是嫌人家年纪小!”程宗扬一头撞在柱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说,你现在想法还有点天真,等你年龄再大些就懂事了。”雁儿委屈地说道:“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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