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虽死无怨

　　武二郎收回双刀，雪亮的刀锋没有沾上一滴血迹，他一脸牛气地说道：“小子！看到了吗！不是跟你吹，二爷这刀法…”程宗扬啧啧赞叹道：“刚才还被打得跟死狗一样。

　　这一眨眼就胎换骨，二爷，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不等武二郎开骂，程宗扬就叫道：“鬼巫王！你手下的鬼武士都是草包！谁敢跟我们武二爷斗一场？”

　　阁罗着气，他罐子里收集的魂魄可以大幅强化鬼武士的力量，没想到那个猛虎般的汉子如此凶悍。

　　他弹出磷火，两名鬼武士同时跃出，皮肤上的符文刺青磷光动。程宗扬叫道：“两个打一个，鬼巫王，你还要不要脸？”苏荔不作声地掠出，银亮的蝎尾弯钩般起，替武二郎挡住一枝长矛。

　　武二郎心里那点芥蒂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一张凶脸乐开了花，抖擞精神跟苏荔并肩对敌。阁罗狂叫着接连掷出磷火，鬼武士不断跃出，都被武二郎和苏荔挡住。

　　程宗扬提刀指向鬼巫王“光叫喽罗有什么意思，敢跟我斗一场吗？只要你赢了，我立刻走人，你想怎么跟龙神亲热就怎么亲热。

　　你如果输了，就给我滚到地下去，一辈子都别出来！”乐明珠在旁边帮腔“鬼巫王！你敢不敢！”

　　小紫翻了翻眼睛，程宗扬开出的条件是赤的无，只有乐明珠才以为是公平的。鬼巫王道：“你还想走吗？天命者，你小看了我的力量…”

　　鬼巫王黑色的斗篷一阵波动，寒的气息随即从地下涌出。“哇！这是什么妖怪？”乐明珠瞪大眼睛，情不自地抱住程宗扬的手臂。

　　武二郎暴喝着腿部用力往上一提，一只女人的手掌抓住他的脚踝，惨白的躯体从他脚下飞出，在空中身一折，落在地上，双僵硬地跳动几下。

　　她赤的身体泛着毫无生气的光泽，修长的脖颈间留着一个被牙齿咬出的创口，美丽的面孔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濒死的萨安已经接近弥留，不停发出呓语。

　　这时突然睁大眼睛，嘶声叫道：“丹宸！”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使他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朝丹宸走去。

　　“小心！”几个人同时叫了起来，萨安却充耳不闻。丹宸张开双臂，美丽的面孔呈无表情。她赤的双起，展臂将萨安拥入怀中，小腹起，磨擦着他的手臂，接着咬住他的脖颈。

　　“嗷…”萨安痛极而叫，手臂却被丹宸圆润的大腿夹住。他身体动着，仅剩的手掌在丹宸丰的间迅速干瘪，直到被丹宸尽最后一滴鲜血。“啊！”口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接着变成长嚎“啊…”娄蒙挤开人群，嚎叫着从台阶上奔下，冲向自己变成行尸的子。丹宸慢慢抬起头，沾血的办变得殷红。她松开手，已经干枯的尸体从她体上滑下，那只皮肤鱼畏着骨头的手臂还在她腿间。

　　桃花般的鲜血溅在她上，皮肤透出异样的光泽。血迹蜿蜒而下，淌入腹下弯曲的中，那些细软的发泽愈发乌亮。娄蒙刚奔出几步，身体就猛然扑倒。

　　一具惨白的躯体攀在他身上，双腿像两条白蟒盘在他间，与他纠着在地上翻滚。穿在那具体上的铁链与尖和腹下的饰物碰撞着，发出金属撞击的碎响。

　　娄蒙强壮的身体每翻滚一次就变得更为干枯，当在丹宸脚旁停下，已经化为干尸。乐明珠虽然很害怕，仍然瞪大眼睛，嘴巴张成圆形。

　　朱诺与丹宸并肩而立，就像从坟墓中走出的双姝，散发着妖而诡异的森气息。凝羽刀光匹练般挥出，两具女尸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朝武二郎掠去。

　　凝羽闪身向前，拦住最强的朱诺，把丹宸放给武二郎和苏荔。乐明珠嘴巴“啪”的合上，然后叫道：“我去帮凝羽姐姐！”程宗扬一把拽住她：“你去给大家裹伤！”

　　让这丫头上去添，凝羽就真危险了，程宗扬守住通向井底的唯一通道，在他侧前方是进入窟的入口，鬼巫王则占据了窟中央区域。与娄蒙一起赶来的部族首领与鬼武士撞在一起，场面随即变成混战。

　　“你以为这些奴隶就能击败我吗？可笑的天命者。”鬼巫王冷冰冰道：“再多的麻雀也斗不过一只雄鹰，成群的绵羊也害怕孤狼。”

　　他厉声道：“南荒的秩序将由我建立，即使你有着天命的印记也无法更改！”鬼巫王斗篷飞起，侧的鬼羽剑跳出寸许，他探出拇指，在剑锋一搪，然后抬起手。

　　一滴鲜血从他苍白的手指涌出，随即滴落下来，悬在距离前尺许的空中，微微滚动，忽然一团风掠过，那些南荒部族的勇士本能地出恐惧。武二郎已经砍翻工二名鬼武士，苏荔却陷入危险。

　　面对自己过往的好友，苏荔只用手里的弯刀抵御丹宸的攻势，蝎尾几次挥出，都犹豫着收回。

　　武二郎用刀柄磕开对手的兵刀，毫不客气地抬腿一蹬，踹在丹宸口。丹宸身体向后弯折过去，反手撑住地面，接着那团风从她腿间涌出，袭向武二郎。

　　“什么破玩意儿！”武二郎“呼”的一刀劈过去，那团气一滞，然后水一样绕过刀锋，住武二郎的手臂。

　　“煞！”苏荔惊惧地叫道。武二郎牙关“格”的一声咬紧，壮的手臂像被一团雾气住，变得灰白。他臂上肌暴跳，似乎正在被无形的煞噬血内。

　　接着人群中发出一串惨叫，那头白骨猛虎从虚空中出现，弯刀般的獠牙撕开奴隶战士的肢体，骨尾钢鞭一样甩动着。一名生着熊臂的南荒战士奋力挡住骨虎尾巴的一击，身体随即被一团滴着火焰的岩浆没。

　　赶来的奴隶越来越多，他们毫不畏惧地冲入窟，接着被那些可怕的敌人击溃。他们大都是各个种族的勇士，但和他们一样，那些鬼武士也来自于各个部族。

　　他们无情地搏杀着，各自充对主人的忠诚，随着不绝于耳的嘶嚎声，那些南荒部族的勇士不住溅血倒下。

　　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南荒汉子被骨虎咬去一条手臂，却拚命将长刀斫入骨虎腔，砍断它一骨。

　　还有一个被鬼武士剌穿身体，仍死死抓住长矛，让同伴趁机把武器砍在鬼武士身上。近距离目睹这血横飞的一幕，乐明珠手掌微微发抖，小紫角却挑起一条漂亮的弧线，目光变得兴奋，而自己…程宗扬发现自己苋然没有感觉。就和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一样。

　　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他知道那些人在为自己而死，却不起一点怜悯、同情，甚至惊讶的感觉。他们就像棋子，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中，而自己完全离于棋局之外。程宗扬看得眼花缭，忽然手臂一紧，被苏荔的蝎尾住。

　　程宗扬倒一口凉气，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抗议，便看到尾钩中紫黑色的毒一收，变得透明。

　　接着画破他的手臂，带出一片血花。程宗扬惨叫道：“用不了这么多吧：”苏荔蝎尾甩出，鲜血点点滴滴洒下，那团气尖啸一声，放开武二郎，消失在人群中。

　　武二郎退开一步，勉强稳住身体，被煞过的手臂明显细了一圈，血管一条条鼓起。赶来的奴隶不多时已经伤亡殆尽。煞如同一团扭曲的空气，旋转着扑向凝羽，却被她的月光盾挡住，无功而返。

　　程宗扬按住伤口，朝鬼巫王道：“不是四煞吗？还有一个怎么不出来？”小紫细声细气道：“那个在水里，还没有被鬼巫王大人收服呢。”程宗扬呸了一口“什么破玩意儿！一滴血都抗不住。

　　下次大爷用试试，一泡就把他们都浇灭了！”“天命者，我不会把你变成行尸。”鬼巫王道：“我会切开你的额头，找寻迩让凶煞畏惧的秘密。”程宗扬笑道：“太麻烦了。

　　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就直接拿去喂狗。”朱诺的铁链在月牙刀上不断溅出火花，即使变成行尸，依然能看出她曾经矫健的身手。

　　她攻势越来越凌厉，凝羽的月光盾已经被击碎数次，光芒渐弱，腋下的伤口让衣上绽出一朵血花。

　　程宗扬按住刀柄，却被谢艺挡住。他掏出墨镜戴在鼻梁上，然后挽住衣襟，双手一分，撕开外衣。凝羽发丝散开来，她倔强地咬住嘴，弯刀毫不退让。

　　忽然布影一闪，谢艺双手递出，隔着衣物扣住尸鬼的双腕。朱诺僵硬的面孔动一下，然后朝谢艺颈中咬来。她嘴和分叉的舌头都苍白得毫无血，令人骨悚然。谢艺十指一扭，女尸腕骨错开，铁链“铛啷”一声掉在地上。

　　接着谢艺斜身上前，手掌一抹，准确地刺进她下的伤口，拧住那颗已经干枯的心脏。朱诺浑圆的房向上鼓起，双目上视，瞳孔中碧幽幽的鬼火微微跳动一下便消失了，变得一片空。谢艺一手扯下她的心脏，用布块包住，从她体腔内扯落出来。

　　朱诺赤的身体慢慢跪倒，最后定格在她脸上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谢艺把裹着心脏的布包放在一旁，淡淡道：“生死，命耳。技不如人，虽死无怨，大人将生人炼为尸鬼奴役，未免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