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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还知自己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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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洛剑派武学,确有独家之妙,换作是其他武功更强于虚河子的高手,哪怕是陆云樵、天魔在此,都不能如此化消敌力,但虚河子却做到了,被击飞是意外之事,落来此地却是他的选择。

  除了因为这里有适当的卸劲目标,更因为扭转干坤的一记后着伏藏于此。帮助妃怜袖运气疗伤,是非常损真元的事,虚河子却甘愿承受这样的风险,他自己心中有数,妃怜袖生机几乎断绝,为她灌输真气入体,并不需要输到她没有生命危险,只要能让她苏醒,就已足够。

  但把人醒需要一段时间,恐怕…虚河子的心思,拓拔小月、纳兰元蝶无法明白,看着他为妃怜袖运功镇伤,两人都不晓得该怎么办,看他这么继续下去似乎不妥。

  但说要出手阻止,更说不过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这种时候…你们两个主动逃命才是正确的作法…”

  温和不迫人的嗓音,伴随着脚步声,传入两女的耳中,在转身刹那,她们看到了虚江子的身影。

  虚江子缓缓走来,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鲜血染红了身上大片衣衫,似在先前的战斗中伤得不轻。

  但看他稳稳的步伐,又很难判断伤势具体轻重,除此之外,她们都觉得虚江子好像有哪里不同,却没法具体形容。相较于她们,虚河子的感觉就完全不同,眼前的这个男人。

  虽然是人形,却散发着如山岳般伟岸的气势,彷佛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耸立的高山,而他所迈出的每一步,虽然缓慢,但在虚河子的感官世界中,每一步都令大地为之一震,地气翻腾。

  很明显,虚江子的武功刚刚又有突破,提升到一个新层次。似他这样的绝顶高手,往往都已陷入瓶颈,要更进一步难上加难,除非是有什么奇遇,或是徘徊生死边缘得到领悟,要不然…可能几十年的时间,力量再无长进。虚江子取得了何种突破,虚河子无从得知。

  但关于他如何取得突破,这点虚河子就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在坠来此地的途中,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最能解释虚江子刚才那逆转一击的出现。

  那一下完美的破招,本身力量不但强,还完全破解了修罗劫的两重劫狱合一,打在那一瞬即逝的气门上。单纯破解招式,还可以说是看透了招数变化。

  但恰好打在气门上,这就巧得过份,如非对这套武学的运气途径了若指掌,不可能做到,而虚江子照理不可能懂得修罗劫的,那么,合理解释便只剩下一个…是某个人告诉他的。

  如非西门朱玉已死去多年,虚河子真要怀疑,是这个天敌又留下什么后着来算计自己,但考虑到最近发生的事,虚河子认为有另一个人的嫌疑更大,而光是想到那个人,虚河子便咬牙切齿,既愤怒,又切实感到一股椎心之痛。

  “虚江子!你这伪君子,居然与魔门的妖人勾结!”虚河子怒斥出声,拓拔小月、纳兰元蝶听见这指控都有些吃惊,连忙回望虚江子,想听听他的分辩,哪想到他仅是面无表情地耸耸肩。

  “确实是这样,但…那又如何?不过是利益换而已,连易折扣都没有,再说,这话从你口中说出,不是奇怪的?类似的易,总没什么理由你做得,我就做不得吧?”

  虚江子坦然承认,只有更刺虚河子的怒气“哼!卑鄙的老鬼,两边搧风点火,坐收渔利,用心歹毒…”

  “军火商本来就是一件武器两边卖,何足为怪?再说,你自己也讲他是魔门妖人了,又不是开善堂施粥的,难道还指望他对你做什么好事吗?堂堂河洛掌门,想法怎么如此儿戏?”

  虚江子淡淡说着,脚下不停,朝着虚河子行去,行经拓拔小月两女时,她们都不觉得有何异样,只有虚河子为那股如山般沉重的压力所慑,虽未退后,却采取了防御姿态,微微调整角度,将妃怜袖的身体挡在前头,就差没有出言威胁。

  细微的改变,也许拓拔小月两人还没察觉,虚江子却全看在眼底,在一瞬间的愤怒后,面色转为和缓,脚下停步,道:“看来,你的伤势比我预期要重,要不然也无须如此。

  但你有否觉得很可笑?你费尽心思,设下无数圈套、计谋,怎么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可笑?你大错特错,魔狼已异变成功,更包围整座王城,今天这座城池之内的所有人都要死!所有你重视、珍惜的人,都要死在你面前,就连你自己也必死无葬身之地!”

  “唔,要我去收拾魔狼,我确实没这本事,最后只有死路一条,这我不否认,但你的魔狼群如果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你此刻会在这里,落得要拿亲生女儿的性命,来威胁我不得靠近?”

  虚江子的话已充分表明,哪怕兹的最后结局,是被魔狼杀个犬不留,那也不代表虚河子自己能全身而退。

  假如他一开始就是来同归于尽的,那倒是无所谓,不过…虚江子并不认为弟弟的想法是这样。

  有一件事让虚江子感到不安,虚河子以本身真气为妃怜袖急救,此举极伤真元,估计会再消耗虚河子两成力量,只余下六成,又受体内创伤影响,更是不堪,此消彼长之下,与己对战,他全无胜算。

  这样的蠢事他又怎么会做?如果他另外存着什么打算,那个打算又是什么?心中忐忑,虚江子意试探,可是一步迈出,立刻被虚河子的目光盯住,无法更进一步,这时,体内状况大有好转的妃怜袖。

  渐渐苏醒过来,见到眼前熟悉的面孔,不由得一声惊呼。“…师、师父…”这一声惊呼,没有换来任何善意的回应,虚河子面上狰狞一笑,指上用力,妃怜袖这才察觉自己咽喉正给人掐在手中,明白当前的情势,整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师…师父…你…”虽然没怎么修练武技。

  但纳五蕴龙珠入体的妃怜袖,绝不是没有抵抗能力,只是在极度震惊之下,全然忘了要有所反应,任着那铁箍般的五指掐住颈项,逐渐缩紧,惊愕、疑惑、伤心、焦急…诸般情绪纷至沓来,占据了脑中所有的思想。

  “住手!那是你亲生女儿,你怎可如此…”虚江子情急之下喊出的话,对很多人早已不是秘密。

  但传入妃怜袖的耳里,仍是使她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望向掐着自己咽喉的师父。

  “够了!同一句话说那么多次,你不烦吗?既然是我的女儿,我要杀要剐,干你何事?”又一次被提到父女关系。

  这一次还是当着妃怜袖的面被提及,虚河子赫然有了反应,再不似之前那样听若无闻,怒骂出声“父女又如何?

  白虎一族之内,兄弟何用?父女何用?全都是早晚会噬你的威胁!自海姐被你和西门狗贼联手谋害,我再也不相信什么亲情!”一番话愤怒地喊出,听在妃怜袖的耳中,虽然大部分都听不懂。

  但有两个事实却是再明显不过。第一,这个自己从小尊敬、景仰,敬之为父的慈祥恩师,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并且对己极为仇视,痛恨到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程度。这点,在三颗五蕴龙珠大失控的瞬间,自己隐约有所怀疑,如今只是得到证实。

  第二,从这些反应看来,有关“师父是自己亲生父亲”的这个指控,应该是事实没错了,但…这又怎么可能了?打自己有记忆以来,就没有任何对父亲的印象。

  甚至连母亲的印象都很模糊,只依稀记得是个温和、好脾气,却总带着几份歉意与生疏的妇人。

  随着自己被带到河洛剑派,成为河洛剑派的一份子后,之前的一切就几乎全没了记忆,彷佛有意要将之遗忘一样,如今。

  突然冒出了一个亲生父亲,这个父亲不但大有来头,是自己多年来敬之为师的男人,还一见面就对自己下杀手,表现出刻骨的仇恨,偏偏自己就连是哪里做错了都不得而知,人生的绝顶荒唐莫过于此,倘使不是因为生冷静,想激动也激动不起来。

  妃怜袖还真想大笑一场。咽喉被掐住,入气少出气多,要不是贴在背心的那只手掌还在传输真气,妃怜袖早就断气了。

  然而,就在这个意识昏沉的当口,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问题,这问题已许久不曾想起,要不是忽然忆起童年旧事,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河洛剑派的?模糊的记忆中“母亲”亡故之后,自己拾荒、乞讨为生,过了一段时间,被人带到河洛剑派来,那个人…好像不是河洛剑派中人。

  事情到这里,就显得奇怪,普通善心人士见到一个小女孩孤弱可怜,如果不是自己收养,就是送到善堂之类的所在,为什么会往河洛剑派送?

  河洛剑派几乎是不收女徒,送个小女孩上山做什么?光是这样已经很奇怪了,掌门虚河子竟然甘冒大不韪,将这女孩收为亲传弟子,这又是为什么?本来,还可以解释为惜才,或是要借这机会把亲生女儿收在身边。

  但亲身体验过虚河子的愤恨后,妃怜袖已不抱持任何幻想,心中清楚,若没有特殊理由,当年自己被带到父亲面前,他最有可能采取的动作,就是一掌便杀了自己。

  应该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背后总有理由,电光石火间,妃怜袖脑里闪过一些可能,最后得到了一个令她惊愕不已的答案。当年送自己上不周山的那个人,绝不是普通人,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身分,特别送女儿上不周山还给虚河子,目的是好是坏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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