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一有下落
“果然是大逆不道的想法,那么,你有什么见解?”“如果连您自己都有同样的念头,有什么资格怪他们大不敬?”
银劫的态度仍然冷淡,眼中却是一副“别对我说你从未这样想过”的质疑目光,换作是别人。
这样质疑皇帝的后果,九成是立刻横屍地上,但出自银劫,却让武沧澜放声大笑。
“哈哈…好,说得好,连朕自己都这么觉得,又如何能怪罪臣下大逆不道了?只要朕与他们两人一起消失,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武沧澜道:“你呢?你就没有这样想过?”“…臣只想说,身为一国之君,放着正事不干,热衷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决斗,是非常、非常混帐的事!
若是我底下有这种人,我不但要杀他,还要诛他门。”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银劫所能表现的不悦极限。
他也没法说得更多,因为这场决斗并不如表面上看来那样荒唐、不合理,认真来说,当初没能阻止武沧澜炮轰梁山泊,就注定今的局面。魔门“亲切”地送来梁山泊的主炮,让大武王朝有了能够击破圣贝贝尔要、独眼石人的超级兵器,结果武沧澜断然拒绝这样的惑,更不愿被人耍,所以反过来用这巨炮轰了梁山泊,这些…都是表面上呈现的事实。乍看起来,魔门试图让朝廷与同盟会两败俱伤,被武沧澜识破,将计就计,轰了魔门的根据地梁山泊,这该算是大武王朝的胜利,至少,赢了面子。
不过,银劫实在没法这样想,因为从事后结果来看,朝廷损失了一次重创同盟会的机会,独眼石人、空中要这两大棘手威胁仍然存在,魔门被轰了一座空中岛,却换来全面复出的转机,这笔帐仔细算下去,谁占便宜、谁吃亏,恐怕很不好说。
更何况,只要想到当初纳兰元蝶率军突袭梁山泊,在败亡关头闯入梁山泊中央区域,夺取佛血舍利时所见到的东西,银劫就觉得眼下所发生的这些事,输赢只怕要倒过来看…
重点在于,当纳兰元蝶所见到的东西,被列为高度机密,纳兰元蝶接到封口令后,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但整件事的完整报告,这位皇帝陛下却是亲眼看过的。
世人皆认为,武沧澜的性格中,天生存在着反叛因子,注定他不可能安守于某种规格中,越是有人安排道路给他走,他越要逆向而行,自己开出一条新路来,就银劫看来,这说法实在大有问题,武沧澜如果只懂得为反对而反对,这种容易被人负负得正的简单思路,早就给算计整死了。
至少…在这次的事件中,武沧澜并不是要逆敌人算计而行,相反,这里头有很深的共谋味道。
出其不意,这是兵学的基本,轰沉梁山泊这一着,大出同盟会的意料,让整体局面变得混乱离,难以预测,武沧澜认为光这样就有足够的战术价值。
但若让银劫选择,风险考量绝对比战术成果重要,他不会选择这种作法,惹出那个蛰伏多年的危险人物。有些风险可以冒,有些风险不得不冒,可是这个风险…是除了武沧澜之外,没有其他人会想去冒的…
银劫的忧心,没有诉诸言语,却溢于言表,武沧澜当然感受得到,他对银劫的智慧评价很高,也信任这名心腹的判断,然而,有些时候,他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在火药库边玩火的高超能力。
“山雨来,一切终将归于实力!朕本以为你忙于公务,早已将修行放下,但适才一招…你这段时间进境不小啊…”“主子喜欢在油池边玩火,为人下属的若不想太早粉身碎骨,就只好多补补个人实力了,之前有超级法宝在手。
但总不成青龙令不在,敌人杀来便引颈就戮…旧时搁下的技艺,总算还能派上用场…”
“说到青龙令,这次看来是朕输了。域外风风雨雨闹了一遭,居然还能好好地被送回来…”武沧澜之前已阅读过最新情报,纳兰元蝶已入关踏进中土地界,正全速赶回京师,青龙令她贴身携带,虽经历多场恶战,却没有丝毫损伤,完好无缺地带了回来。
青龙令是大武龙族的传承重宝,一向由皇帝本人持有,即使偶尔赠予他人使用,也是付给有皇族之血的皇亲,银劫以一介外人的身分执掌青龙令,这已是大武王朝创建以来未有之先例。
而银劫将青龙令交给纳兰元蝶,在域外充当饵的计画,除了武沧澜,更没有任何一个大武皇帝会批准。银劫还记得,当初将这个计画呈报给武沧澜,他不但一口答应,还主动与自己打赌,赌的就是纳兰元蝶能否将青龙令完好带回。
自己之所以提报这计画,除了因为这计画有多重目的与收益,还因为经过计算,青龙令能完好带回的机率在八成以上,只是,从武沧澜的言行看来,他似乎认为青龙令没可能被完好带回。
“…战斗中的各种风险,姑且不论,即使在战争结束后,也有很大可能被人见物起意,拦截夺下…”
武沧澜沉道:“这么多的风险,青龙令还是被带回来了,这些人是怎么搞的?难道青龙令对他们一点惑力也没有?”
姑且不论其他人的想法,武沧澜的表情和语气,就像是对青龙令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当银劫投以怀疑的目光,这位素来不在乎旁人感受的皇帝,也不得不做出解释。
“嘿!朕可能是疯子,却绝不是白痴,正因为朕重视青龙令,才会想不通为何青龙令能完璧归来?
当然,若青龙令损毁,朕也相信,凭我们之前的布置,足以换取更大的利益回来。”“…整个赌局的关键,在于斗争的双方孰胜孰负。如果是虚河子得胜,夺得青龙令,预先设在令中的多重布置,就算杀他不死,也足以让他元气大伤,届时陛下亲征,杀人取物,不是什么难事,青龙令在他手上,我方易于追踪,最终必成为他的催命符。”
银劫道:“根据报告,这次域外的几场战斗中,预藏在青龙令里的布置,只被触发召唤反噬、真气干扰,真正夺命的慢毒素还没来得及用上。
虚河子也不知该说是命好,或是运气太差,我们为他设的那么多准备都没用到,居然被个铁柜给砸死…”
武沧澜哂道:“那家伙在域外这许多年,又扮巫婆又扮鬼,也算得上唱作俱佳,他演戏天份这么好,当道士可惜了。
那个伽利拉斯,你曾说是你收买的双面谍,依你看,他是何时杀人取代身分的?”
“不好说。或许一开始就不存在此人也未可知,那个组织一开始就体制不健全,转给虚江子掌管后,他招收了不少当地人进去,那段时间中土大战连场,对域外的管道很不畅通,许多情报就这样漏掉。
后来整个组织被虚河子接手过去,到离我们掌握时,里头已经多出一堆生面孔…伽利拉斯,或许是他一早就为自己准备下来的假身分。”
“这算得上深谋远虑了,不过…哼哼,要是天敌还在,也轮不到他在这边表现。唔,这是假设虚河子得胜的情况,但虚河子不胜,青龙令又当如何?”
“虚河子若败死,青龙令无论落入谁的手里,那边最后说了算的就只有两人,虚江子与孙武,这两人性格相似,蠢得厉害,视兵器为不祥之物,就算是超级法宝,也没有多少兴趣,而且…”
银劫没有把后头的话说出,因为这是一句说出来大家面上不好看的话,虚江子与孙武并不是那种嗜好抢宝夺物的劫匪,他们两人没有野心,更从不贪图不是自己的东西,假若持有青龙令的是武沧澜,他们两人还有可能留物不还。
但青龙令是纳兰元蝶持有,这次战争又并肩奋战,虚江子无论如何也不会以大欺小,占晚辈这个便宜。这话彼此心里有数,讲出来就大可不必了。
否则…假若孙武、虚江子这样的行为算是人格高尚,在此讨论这件事的两个人就很下卑劣了…“这次藉由青龙令,几个主要的疑点也探查完毕,青龙令引发的龙血反应。
经过查证,我们追缉多年的叛徒龙葵,确实是藏身域外,与虚河子勾结,在心眼宗任司祭之职。”
“这人!一躲就是这许多年,藏在域外便以为我们找不着了吗?”一提起“龙葵”之名,武沧澜怒容上脸,表现出控制不住的怒气,随手一掌挥出,气劲横扫,将掌力笼罩范围的扭曲钢板全都扫飞,钢板在半空碰撞,连串霹雳之声,不绝于耳。
银劫漠然看着这一幕,叛徒常比强敌更让人难以容忍,这个原则在武沧澜身上也不例外,十余年来,龙葵的叛变出走,是武沧澜心头的一刺,誓要拔除而后快。曾背叛过武沧澜的人。
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龙葵的叛变之所以成了王者椎心之痛,除了因为龙葵的特殊身分、潜在的威胁,最主要的理由,还是为了她离开时所窃取的东西。能让武沧澜在乎的东西不多,他连青龙令都不是很在意。
但此物的失落,十余年来他夕难安,一有下落,肯定要不惜代价取回。“这件事,有相当难度…”银劫的话未说完,武沧澜已挥手打断“知道了。
是那老家伙把人截走了吧?虚河子死后,龙葵要找新的庇护所在,和老家伙一拍即合…这也就难怪他不出来抢青龙令,原来是有了更重要的目标…龙葵这人,惹出这样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