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毕竟这些年来
“呵呵,慈航静殿该颁个感谢状给你的,近十年里,就算是那群秃驴自己,也没什么人把童子功练上红诀。”
天魔将举起的手放下,嘴角微见一抹鲜红“表面上,四大慈航绝学不能传予外人,所以当年开补教班,就拿了这不三不四的第五绝学童子功来当奖励教材,真亏得你傻头傻脑练了下去,
所有学员里头,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了…嘿嘿,了不起,不过,年轻人,练童子功练到大成并不可啊,用得着这么大火气吗?”
护身硬功被破,牵动气血,可以说硬功一破,五脏俱伤,过去孙武每次被打破金钟罩降关,内伤都不轻,非得休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复元气,但金刚身被破的天魔,仅是嘴角稍稍溢血,抹去就没事了。
看来不像腑脏受创,倒像是不小心咬破了嘴。虽说“绝顶高手不容易受伤,一旦受伤就绝不是小伤”是强者对战的常识。
但在这里,两人都知道那个常识就是个,因为有太多方法可以低伤势的影响。适才天魔扫过陆云樵侧,假如抵抗这一爪的,只有童子功的护体红劲,天魔就不放在眼里,立刻就能出第二爪,把这身体拦折断,但指上所感应的讯息。
除了灼烫,还有一种坚逾铁石的“硬”仿佛这一爪不是抓在血上,而是抓着了什么钢铁、岩盘。这不是什么护体硬功,也很难靠后天锻炼而成,完全是一种在无数次血战拼杀中练出来的技巧,凭着极强的意志力,克服痛楚,瞬间操控自己的筋硬化,有若铁石,阻挡攻击、止住出血。
虽然这不是什么绝世神功,和五绝神剑、如来神掌之类的不能比,但做得到这种事的人,肯定是超卓的战士,绝不是徒有高强功力、绝学,却没有战斗意志的“书呆高材生”若天魔不撤爪,持续深入,那陆云樵的下一着,就是直接用自己的骨与,锁住天魔的手臂。
一臂给锁住,退也退不得,届时天魔的处境将会非常被动,给陆云樵锁住一臂不能动用,成了与他一样的独臂,然后在近距离下,五绝剑气全力狂轰面部,饶是天魔自负。
也不想陷入这样的窘境,否则至少得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才能身,此刻,刚刚结束一轮比拼的两人,脑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眼前这家伙果然很难斗,比当初预计更要麻烦得多。
周围看台上的人们,几乎都已经逃光,但仍是有几十人,或是仍坐在座位上,或是躲在广场的角落,继续看着两强对决。
这些人当然不是跑不掉,或者来不及跑,他们全都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并且深信观看这场决斗,能够解开自身困扰多时的修行障碍,只要能够让停滞不前的实力取得突破,就算冒生命危险也值得。
孙武、袁晨锋等人自然也还在,他们这时才发现,当初陆云樵之所以对这场决战的事前准备,表现得冷漠异常,丝毫不关心,这绝对不是个性乖僻,相反的,如果真的照原定计画,安排一堆同盟会高手进来,预备支持,现在袁晨锋必定头大如斗,忙着处理伤者,掩护己方人员离场。
顶峰之战,根本没有低层次高手参与的份…一旦打起来,连陆云樵都护不住在场的其他人,所谓负责支持路云樵的高手…
只是成为令他分心的负累,这个道理袁晨锋如今已完全明白,还很庆幸身边就剩下两三个人,要打要跑都很容易。***
“师父的样子,有点让人放不下心,都已经受伤了,但…他好像还是一副没进入状况的样子。”袁晨锋说的东西,孙武和香菱也都感觉到了。
陆云樵的武功确实高绝,战斗经验丰富,反应也很快,但不知是退隐时间过久,还是什么别的理由,这场战斗打到现在,总觉得陆云樵的斗志不强,缺少了一股强盛的求胜意志。
一边缺少斗志,一边却无所不用其极,光这样一想,就觉得陆云樵的处境危险,难言乐观。孙武想问有没有什么帮助陆云樵提升战意的方法,话到嘴边,总觉得问不出口,而袁晨锋却没有这个顾忌,抢先问了出来。
袁晨锋问的对象是香菱,之前七宝指环的谜团是由香菱回答,如今的这个难题,或许香菱也能提供点主意。特别是…香菱本人也就算了,在她背后还有一个女孩,袁晨锋一直忌惮甚深,即使她未有到场,但…
“…我不太想说,但小殇小姐确实有代的。”
香菱的表情怪异,道:“她代说,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准备,如果陆大侠的斗志不高,看起来像在挨打的话,就把她交给我的这个锦囊扔出去。”说着,香菱取出了一个锦囊。
但对于是否该用,香菱自己还存有疑虑,生怕有什么反效果,因为高手决战,一下心神被扰,后果就很难料。
虽然小殇的说法,是说这个锦囊有长时间激励效果,能够提振战意,不过…考虑到小殇的价值观与个性,这个说法…“香菱,锦囊里头的文字,你看了吗?”
平常袁晨锋为了守礼,极少这样直呼香菱的名字,现在似乎是急了,越过孙武,直接向香菱涉。
“呃,为了安全起见,我是偷偷看过了…”说来惭愧,光是做这件事,就已经要鼓起勇气了。
香菱自己也不知道这好不好算是重要文书,偷看一眼,很有可能后头引来小殇找麻烦,实在危险,偏偏又不能不看“你不是也想看吧?这恐怕…”
“失礼了。”袁晨锋完全没有说废话的打算,夹手夺过香菱掌上的锦囊,立刻朝陆云樵抛扔过去。
“师父!”红色锦囊贯注内劲,如箭矢出,落往陆云樵的方向。突来异物打扰,天魔本来要有动作,但看见是袁晨锋抛出的东西,微微一笑,不作阻拦,而陆云樵瞥见锦囊来,皱了皱眉头,伸手将锦囊接过。
尽管这是袁晨峰掷来,锦囊上也没有任何标志,陆云樵仍是知道,这锦囊必定出自小殇之手,那丫头最喜生事非,今天会缺席这场决战,自己早料到她会有什么其他的干涉手段。
“…嘿,是那丫头的东西吧?有趣,你就拆开来看看,老夫不作打扰。”天魔当然也猜得出锦囊的来历,黄泉殇是自己近十年…甚至可以说是此生以来最满意的一件作品,完成度之高,早已远超出当年的期望,现在就连自己也猜不准这女孩在想什么,无法掌握,假若她对这场决斗完全袖手,毫不参与,那反而要让自己失望了,陆云樵微觉好笑,但打开锦囊时,连他也下意识地运气戒备。小殇深得凤婕、姗拉朵的真传,虽说她不可能对自己下毒,可是万一锦囊里放了什么狂暴药粉之类的,要用来提升自己的斗志,那就糟糕,这丫头再怎么聪明,终究不能尽知顶峰决战的知识,那种什么半调子的亢奋药物,只会帮倒忙。
锦囊打开,陆云樵所看见的,是一封书信,信纸上淡淡的腥味,还有那怵目惊心的红,全都说明同一个事实,这是一封…血书!陆云樵的眉头皱得很深,以小殇的个性、身体状况,搞出这份东西来,他知道这封血书代表的分量。
而当仔细阅读信的内容,就算明知道应该冷静,中也不住一阵阵气血翻腾,脑里微觉晕眩,眼前发黑。敌手所表现出的异状,天魔注意到了。
只是他觉得陆云樵的表现有些刻意,照理说以陆云樵的修为,差不多也练到山崩于前而不变,没有那么容易被影响,怎么会给一封书信到如此失态?
但若说这是故意出的敌破绽,又未免太肤浅了点…天魔短暂犹豫,陆云樵已经看完书信,从动摇状态中回复过来,并且一扬手,血书自燃,整个给烧得干干净净。
“抱歉,一点杂务分了神,耽误了你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可以继续了。”陆云樵面色如常,仿佛信里的内容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脸上带笑,甚至还说得上笑容可掬…虽然每个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晓得已经有多久,未曾出这样有礼却虚伪的笑容…
天魔从这让人发寒的有礼微笑中,读出了一些讯息。戴起假面具,是为了隐藏一些东西,陆云樵想要隐藏什么?那封信上头又说了什么?这几个问题,都使人困惑不解,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
之前两强对峙,并不只是单单耍气势,除了战后各自回气需要,他们也在观察、寻找各自破绽,构思战术,除非已经有相当把握,否则贸然抢攻,肯定会处于不利的立场。
但此刻陆云樵居然无视这些规则,悍然抢攻!没使什么上乘身法,也没有什么扰敌策略,陆云樵就这么大步抢奔,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过来,非但不是攻向敌人破绽,还到自己身上破绽大。
而他对这些全然无视,就这么奔冲过来,扬手便是一拳,如猛兽般的凶悍气势,把什么破绽都弥补过去。“喔喔…”天魔对这一着有些意外,毕竟这些年来,什么样的强绝猛式、妙招数,他都应付得多了。
但已许久不曾有人这么疯汉似的扑冲过来,倒还真是…难得的体验啊!心念一动,天魔已约略猜到信中内容,刹那间有种哑然失笑,甚至放声大笑的冲动,那丫头确实送来一个惊喜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