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鲜血噴出
“厉害啊!域外虽然土地贫瘠,但果真卧虎藏龙,桑德族不愧是桑德族,传闻中隐藏踪迹、气息的本事,我在中…我以前都没见识过这么高明的。”
虚江子的武功,在中土已属高手之列,若说有什么超级高手隐藏气息,他察觉不到,这丝毫不足为奇。
毕竟人外有人,但此刻被人注视的感觉如此强烈,潜藏在附近山壁上的起码有数百人,明知道他们存在,却找不出确切位置,就不能不使他啧啧称奇。
为了打破僵局,虚江子用自己所知道的域外语言,高声喊话,表达自己是来此送信,并没有别的意思。
话用多种语言喊过一次,空谷寂寂,没有任何回应,虚江子无奈,唯有把信留在大石之上,自己先行离开。
虚江子前脚才走,桑德族马上就有人来读信,或许这封信里的内容,相当具有刺,因为当虚江子走到谷口,突然听见后头有脚步声,既且杂,为数不少,有很多人正从后头追赶上来。
回头一看,几十名赤上身,穿着野兽皮,脸上涂油彩,发间鸟羽的大汉,朝这边奔跑而来,口中叫着虚江子所不懂的语言。最初,虚江子以为他们像别的异族一样,热情好客。
对于自己远道而来,万里送信,这些纯朴而善良的人们想对自己表达谢意,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受到挑战,尤其是看到那些人拿刀拿剑,杀气腾腾地冲上来,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虚江子马上明白自己的想法有误。
“呃,信里说了什么吗?大家怎么这副表情?我…我可不是拐犯啊,只是一个送信的,你们别…”
虚江子大叫误会,但却没有别人理他,刀剑一股脑地招呼下来,两边莫名其妙地打起来。
一开始,虚江子没把这种小场面当回事,他一眼就看出来,桑德族人尽管力大、勇悍,却没修练过武术,动作之间是破绽,自己要应付他们简直轻而易举,就算不能把他们全都打倒,要自保总是不成问题。
两边混战在一起,情形也正如虚江子所料想,他轻易控制住战斗节奏,脑子想的事,就是如何不伤到人而身。
直到几回合过去,虚江子且战且走,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一处凹地,脚下松软,似是泥沼,这才发现不妙,这些野蛮人看似豪,竟然也会使用战术,将自己导至险地。
与太平军长年恶斗,虚江子身经何止百战,这种困人脚步的烂泥沼,哪会放在他眼里?心中暗笑,就想要纵身跃起,从泥沼中困,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他真气不畅,竟然无法顺利凝运真气,这一跃没能跃高,反而在泥沼里头陷得更深。
“发、发生什么事了?”虚江子心中暗惊,但几次提气,丹田之中空的,什么也没剩下,真气提不上来,一身修为瞬间化为乌有。这种情形,过往没发生过。
但也听人说过,可能是运功走火,又或是中了什么极厉害的散功手法、药物,从目前的情形推测,多半是中了什么毒,像桑德族这样的部族,尽管落后,可是若说藏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药物,那不足为奇,这类情况在域外部族比比皆是。
“…真是不该轻敌的啊!”内力顿失,这下情形就不同了,面对四面八方的刀剑夹击,虚江子只能凭一己臂力招架,换作是其他武者,可能几招之间就送了性命。
但河洛剑术本就擅长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就算没有内力在身,凭着湛的剑术,虚江子剑平击,顺势引导,将敌人砍来的刀剑推斜,撞上旁边的敌刃,就这么让周遭的敌袭你砍我、我撞你,没有一柄能招呼到虚江子身上,还被他借引敌人兵刃上的力量,回输体内,一下子从烂泥沼中拔出身体,飞腾跃起。
纵身跳跃,如飞龙横空,虚江子居高临下,被阳光一照,消失的内力忽然又回来,而他从高处俯视,看到桑德族人包围网的位置、周围山石的排列,隐约暗合某种秩序,看起来很像是河洛弟子平时练习的剑阵。
“真是门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啊,这么落后的部族,居然也会摆阵…”令虚江子吃惊的事连接而来,桑德族所会的东西,不只是单纯结阵攻击,有效利用群体之力。
而且附近的山石、树木,以奇特的排列组成第二重阵势,凝聚起特殊能量,作用还看不出来,但…虚江子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失去内力,并非受药物所害,而是被这奇异阵势所影响。
若这个推测没错,桑德族便握有一门神奇的技术,中土还未有得传,要是把这种技术学会,抵御太平军就又多了一个筹码。
“难道…沙玛是为了让我发现到这点,才让我…”虚江子一瞬间生出这样的想法,但很快便察觉是自己想太多,因为桑德族人见他困,前仆后继地冲来,那种誓要他把性命留下的气势,虚江子不敢小觑,不管沙玛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应该都没有必要用到这种方式。
看看桑德族人的模样,有很大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了拐犯,再不然,就是他们根本就不让任何见过他们的人活着离开,这才会摆出一副不惜牺牲,也要追杀自己到天边的架势。虚江子不想放手大杀。
更何况敌人实力未明,天晓得还有多少诡秘技术没用出来,要是自己再一下不小心,中了什么埋伏,搞不好就这么死在这荒山野岭,有够冤枉。基于这样的担忧,虚江子豁出全力,朝外头突围。
但由于不辨方向,在大批桑德族人的喊杀声中,几次误入歧途,竟然在这山谷中绕来绕去,整整两天两夜都不得困,甚至还被入更大的奇异阵势,让他一身力量发不出来。
陷入危险局面。两天两夜的追逐战,在不愿意杀人伤人的自我束缚下,虚江子撑得格外吃力。
当初因为要保密,没有带任何手下来此,也没有把要来此地送信的事告诉任何手下,如今孤立无援,要闯出生天便只能靠自己。
要是实力完全,情形倒也没有那么糟糕,以往在与太平军作战的时候,别说连打两天两夜,最长纪录十天没阖眼,这种苦战也是有的,可是在失去内力的情形下,伤痛、疲劳都没法镇,逐渐累积起来。
连战上两天的虚江子,脑袋昏昏,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已快到崩溃的边缘。“…开什么玩笑,没死在太平军的手里,却在这里被土著干掉,这是什么鸟人生啊?”
虚江子看着身上的伤口苦笑,正彷徨无计,却忽然生出一股很奇特的感觉,明明全身上下再没有一丝力气。
可是…一股莫名之力,却从体内深处迸发出来,直涌向四肢百骸。这种奇特的感觉,过去也曾经有过,每次生出这种感觉,接着就是失去意识,然后整个人狂暴化,直到再清醒过来,才会愕然瞪着周围的目疮痍,懊悔不已,很少有例外。
但这一次,这种奇异能量与感受虽然弥漫全身,自己的神智却仍清清楚楚,完全没有要昏的感觉,倒是与那天许多语言知识一下子涌现脑中的感觉类似。意识到这一点,虚江子其实有些欣喜,因为每次失去意识之后的力量增,固然威风八面。
但因为全无印象,事后也无法归纳整理,让己身凭此提升力量,实在是一件憾事,偏偏这种失控状态不是自己想要就能进入,自己等这一天真是等好久了。
不过,清醒归清醒,当虚江子察觉到,自己的手在全然不受控制之下伸出,拔剑挥斩,他就晓得情形不妙,一切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现在虽然能维持清醒,可是却控制不住身体。
这样子下去…紧跟着,虚江子最担忧的事情发生,自己既然无法控制身体,那在这种狂暴的情形下,会发生什么事也就不难想像了。
血腥的屠杀随即上演,虚江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有若野兽,力大无穷,抛去长剑,赤手空拳冲向人群,拳、爪过去,血横飞,尽是破碎的残躯,还有人被自己硬生生一爪捏爆头颅的。
短短半分钟过后,虚江子看见自己双臂、上半身沾鲜血与碎,尽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这模样像野兽多过人,甚至还杀得起,高仰举首,纵声长啸,入耳的根本不是人声,完全是虎啸之音,虚江子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怎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而这声虎啸所吓到的,不仅是自己,更还有桑德族人。听见这声虎啸,桑德族人的脸色骤变,那个样子似是恐惧,却又更为深刻,不像是害怕眼前的性命之忧,倒很像…某种深埋在记忆里的恐怖传说苏醒了。
为何这些人有这种反应,虚江子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不过,后来发生的事,让他隐约猜到了一点端倪。在疯狂杀戮下,伤害并不是单单发生在桑德族一方,虚江子自己也被他们砍得伤上加伤。
原本经历了两天的苦战,已经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再加上这一轮伤害,虚江子的意识虽是清醒,却慢慢被一种渴求所感染,觉得自己好像非常需要某种东西,急切到整个身体为之颤栗的程度,可偏偏就不晓得那是什么。
脑子不晓得的东西,身体却是非常清楚,无视于意识的反对,直接采取了行动,当虚江子注意到身体的动作,他发现自己的手,正掐在一名桑德族人的脖子上,一声吼喝,便把那个人的脖子撕开,鲜血出,自己凑到那个人的颈侧,大口大口地饮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