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么着急安危

　　完全没有顾及闵格在说什么，她猛地开车门然后奋力往回跑。闵格顺着她跑的方向往回看，只见那里有一大群人围着，还有警车，看样子像是刚发生过车祸。他这才有些了然，为何韩沫这般反常的焦躁。他并没有驱车而去，丢下她不管。

　　而是下车锁门，走到人群中，他看见韩沫正在和一边的警察聊着什么，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苍白得就像是一张打印纸，他隐隐猜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他默默走到她身边，低醇的嗓音响起“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仁恩医院！带我去仁恩医院！”＊＊＊韩沫刚刚从警察那里得知，卓渊的车撞到一边的隔离栏，他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救护车在第一时间赶到，并把他送到最近的仁恩医院。

　　闵格明显理解韩沫的焦急，他在不超速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开快，他也很照顾她的情绪，什么都没有哦过问。

　　可哪怕是这样，韩沫还是越发焦急起来，车上的每一秒都让她煎熬，她几乎把所有的坏情况都想了一遍，瘫痪，截肢。

　　甚至植物人…她的心似被人紧紧揪着似的疼，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卓渊有任何的残缺，他在她的心中完美了那么多年，他有那么骄傲，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残缺！

　　韩沫担心得眼眶都泛红，她双手合十，不断在心中祈祷不要出事，不要出事…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她重视卓渊丝毫不比她重视自己的生命少，甚至可能，会更多。

　　毕竟她也曾有一度抑郁想过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可她却始终无法想象卓渊离开这个世界，哪怕是现在，若是一定要做个选择，她宁愿离开的人是她而不是卓渊，卓渊远比她有希望，卓渊也承载了她太多的挂念，她只求他能好好照顾父母和霁霁。

　　所以，老天爷，如果你一定要给我们报应的话，就惩罚我一个人吧…韩沫在心中默念着，而此时闵格的车已经开进医院。她没有一秒地停滞，询问过护士后就一路冲到楼上，却被告知卓渊正在做全面检查，初步估计，情况不严重。

　　只是轻微受伤。听到这句话的韩沫，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她长舒出一口气的同时，整个人也一软，幸好闵格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韩沫这才注意到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骨节分明，紧而有力的手，她刚刚一直沉浸的自己的担忧中，完全忽略了闵格…

　　要是没有他的话，她此刻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来到医院，她想想便感觉愧疚不已“闵总，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久。你肚子饿不饿，要不我请你到医院外面的饭店吃个晚饭吧。”

　　“好啊。”闵格大方接受，没有任何地假客气“不过现在是私下里，别叫我闵总。”韩沫有些不大习惯地唤了声“闵…格？”闵格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叫我英文名吧，Kingsley，叫我Kings就好。”

　　Kings？还真是霸气…在一家小饭店里餐一顿后，韩沫和闵格再度回到病房。正逢主治医生从病房里出来，韩沫便走上前询问了卓渊的病情。医生表示，只是头部手部些微擦伤，以及轻微脑震，其他并无大碍。

　　韩沫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她向医生道了谢后就推门而入，出乎她意料的是，卓渊已经醒了，并坐在病上定定地看着她，她心下一惊，却佯装镇定地走过去，状似不在意地问“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卓渊先是看了看她，后有看了看她身后跟着走进来的闵格，闵格也注意到即使躺在病上也敌意不减的卓渊，他看他的那种眼神，只一眼，他就能大概猜到他和韩沫之间的关系。

　　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很识趣地说有事要回家，韩沫也不想让他卷入他们的是非中，也爽快地和他道了别。闵格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沉默的两人，而气氛也冷到了冰点。

　　“你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折磨我是么？”卓渊嗤笑一声，冷着嗓子发难。“我的折磨？那也是你活该。”＊＊＊“你那么聪明，就算那个时候你才刚成年，你也完全明白你那么做的后果，可是你却将我一起推到了万劫不复。

　　那也过后我就后悔了，我意识到我竟然和自己的哥哥发生了关系，我真的就像五雷轰顶一样。

　　我本想着尽量不要和你走的太近，这事也就渐渐淡下来了，可是，两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想起十六岁那年发生的那些事，韩沫至今都心有余悸，她越说脸色越难看，直到苍白不已。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才十六岁啊，我如果被人知道我成了未婚妈妈，如果还被他们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么存活下去，”说到自己当时万般绝望的心境，她鼻头一酸，眼眶已然泛红。

　　“我有想过堕胎，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这毕竟是一条生命，这毕竟是一个孩子，我没有办法允许自己这样残杀他。”她使劲睁大眼睛，似不想让眼泪坠落。

　　可是没有维持多久，泪水还是滑落下来，当年她忍了太多的情绪，太多的眼泪，此刻随着自己说出当年的事实，情绪似乎也得以释放，她的眼泪不断下，整个过程里，卓渊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病上，一脸木然地看着她，眼里半是哀伤半是空。

　　“我甚至都有想过自杀，可一觉起来，看看爸爸妈妈，还有…你，我觉得这世上还有挂念我的人，也有我挂念的人，我不能这么懦弱地寻思。我痛苦了一个多月，最后下定决心，一个人到国外。

　　这样就能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下这个孩子。“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行，可我没有别的出路，我绝不能继续留在国内，所以直到最后一刻你才知道我要出国的事。”

　　“刚到国外，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幸好我遇到了恩，她帮了我很多，包括后来生孩子的时候。国外那些年，说实话，我并不怎么开心，但无论如何我熬过来了。

　　霁霁也一点点健健康康地长大，现在我也有了稳定的工作，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我不希望这种发展被你的打扰中断。”“我们就这样吧，卓渊，像正常兄妹一样，各自结婚成家，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卓渊机械地扯了下嘴角，冷笑一声“最好的结局就是我的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最好的结局就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相亲相爱？”

　　“我一直觉得问题来了就要解决，当年你没有告诉我你怀孕的事，你一个人逃到国外，你以为你受了很多苦，你是最惨的。

　　那我呢？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些年，你以为我是好过的么？你从未对我说过孩子的事，如果当时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和你一起面对，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永远不知道生父生母是谁。”

　　晶莹的泪水再次由韩沫的脸庞滑落，她笑得有些凄然，并略带不屑地反问“一起面对？你要怎么面对？和我手牵手站在爸妈面前，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

　　不仅如此，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反应？哈哈，他们的乖儿子乖女儿原来早就搞在一起了。

　　多好笑，他们还没到四十五就当爷爷了。”韩沫突然大笑了几声，这笑里却全是绝望的味道，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愧对父母，这份愧疚几乎都要把她疯。＊＊＊

　　第一次看到韩沫这般痛得歇斯底里的模样，卓渊心中也是好一番钝痛，他不顾脚扭伤的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韩沫面前，想将她揽入怀中安慰，却被韩沫推挡了一下，她表在外的抗拒对他又是一阵打击，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愿放弃，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也许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刚刚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无法接受，永远也没办法看着沫沫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沫沫，不存在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也不想伤害爸妈，可我更无法放弃你，我们就自私一次好么？离开这里，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也许，一时之间，爸妈没办法接受，但我相信等时间久了之后，他们会明白的，听我一次好不好？”

　　卓渊双眼炙热，其中承载着地期待，韩沫的心也有过一刻的动摇，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

　　“不可能，我不要离开这里，我不要爸妈难过，我的道德观也放不过我自己。”她不断摇头“卓渊，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没有其他可能了，除非…除非你我不是兄妹。”她苦笑一下“你觉得存在这种可能么？”

　　卓渊的脸色被这一问得血全无，他怎能不知她想表达什么，他们怎么可能不是兄妹，也就是说，她已然下定决心，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总是脚上的痛再猛烈也不及他心头的痛，明知没有多大的意义，他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苦涩地说道“我没有通知任何人，你却在第一时间赶来，你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我的，这么着急我的安危，你敢说你已经不爱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