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不到笑容

　　我的脑海中只浮现出莉的轮廓…＊＊＊不知道昏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突然感到整个世界怪怪的，好像没有了前后左右上下的分别，我可以从每一个角度看这个世界…

　　咦，我的脚呢？我的腿呢？我的手呢…怎么都没有了？我大喊，可发现连我的声音也没有了…天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感知世界变得无比的清晰，可作为我的体，却已经一无所剩…难道我已经死了吗？难道我已经灵魂出壳？我四处“望”去，想寻找“我”的痕迹。

　　路上已经停了好几辆的警车和救护车，刺目的警灯在不停地闪烁着，警示着这里发生了灾祸。

　　大货柜车已经停了下来，可我的宝马和那辆甲壳虫已经变成了两堆废铁…我想起来了，大货柜车撞上了我，我飞了起来，可它并没有停顿，继续碾过了甲壳虫，又碾过了我的宝马。

　　然后又撞在了前面的桥墩上…还好，桥没倒，车却停了下来…司机已经被两个警察戴上了手铐并押上了警车，可他仍旧在叫骂着，浓郁的白酒味仿佛连我都闻得到，太可恶了。

　　很难想象那个司机喝了多少的白酒，他害了我，害了莉，害了我的一家子，也害了他自己！朋友们，请大家千万不要酒后驾车啊！我“心”里想着，继续寻找着这场车祸最大的受害者…“我”的痕迹。难道，那些？我…我看到许多的警察正在地上寻找着什么，其中有几个警察手中的塑料袋里装着些又黑又红的东西，好像是菜市场里买回家的猪…

　　难道，那些是我的？我不敢想象，可在被大货车撞上后的0。01秒内，我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被撞得四分五裂，我的肢体向各个方向飞去，只有我的灵魂。

　　突然变得无拘无束，四处飘…“找到了…”绿化带中的一个警察喊了一声，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圆乎乎的东西，那是我的头！

　　昨天，我还用它进行着构思，并指导我的手写下长篇小说，今天，它却孤零零地离开了我的身体，凄凉地呆在绿树丛中…也许失散了的“我”都被找了回来了吧，大大小小三十几个塑料袋子被堆在一起，上面盖上了白布，英俊潇洒的我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难道是谁显灵了？

　　又一辆警车停了下来，是陈局长来了，噢，老江也来了，他扶着一个女孩下了车，是莉！她终于来了，可是她还能找得到我吗？她还能认得出我来吗？莉不断地痛哭着，老江和陈局长拼命地搀扶着她，她在找我，她一定已经听到了噩耗，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可今天我们却变成了相隔，她怎么能够不悲伤？酒后驾驶，到底害死了多少的人，拆散了多少的幸福家庭啊！莉来到了那块白布前，老江好像在极力地劝阻她，可她执意不从，终于，她的手揭开了白布，当她面对的是一个个塑料袋的人的肢体时。

　　尤其是她最亲爱的人的肢体，她双腿一软，晕死了过去…莉马上被抬上了救护车，我关心她的安全，便也飘了过去，在车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我飘进了车内，从车窗中，我突然发现远处的一盏路灯上面，还挂着一条黑乎乎的东西，那是“我”的肠子吗？

　　＊＊＊咦，我怎么来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四周都是体，这是哪里呢？记得原来我是飘在莉的身边，可是救护车的震令我难以控制自己，终于一个刹车，我便飞入了这个地方。

　　没有办法，只好往前游去，体很浓，不像是水，四周非常温暖，在里面漂流感到非常舒服…终于有了一丝亮光，哦，原来是一群小虫子，扁圆形的脑袋，还有一条很长的尾巴，它们长得就像是…对了，就像小蝌蚪一样。

　　它们也在摆动着小尾巴向前游动，亮光是它们发出来的，我跟着亮光向前游去，有了会动的就好办了。

　　看看它们是到哪里去啊，我想。游了一段时间，我发觉这个黑暗的地方就像一跟管子，有体，还有管壁。亮光越来越弱了，原来是小虫子越来越少了，许多小虫子沾在了管壁上就无法动弹了。

　　还有一些被一些像水母一样的东西了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我也被水母进去过，可经过我的拼命挣扎，我又逃了出来，继续往前游去。经过了长途跋涉，突然眼前一亮，到了一个宽敞亮堂的空间，这里停留着一个巨大的水泡，里面有一团黑影。

　　此时的小蝌蚪已经寥寥无几了，它们围绕着那个水泡不停地游动，都想钻进去，可是都以失败告终，里面的黑影将它们一一地赶了出来，我突然醒悟了过来，这里是莉的子啊！那个水泡一定就是莉的受卵！

　　而那些小蝌蚪是我的子，是我早上留在莉的体内的…真没想到，我竟然进到了莉的身体里了，看到了那些进攻的子越来越少了，我突然灵机一动，如果我要是能够钻进那个受卵里，那我是不是就有了出生的可能呢？

　　也许九个月后，我就会钻出莉的子，重新回到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里面去的，想到这里，我兴奋不已。

　　我游到了受卵边，将那些所剩无几的子挤到了一边，它们都是我今天早上注入莉体内的子子孙孙，见了我这个父亲，难道还想跟我竞争吗？

　　我挤进受卵中，说也奇怪，那个已经存在于里面的胚胎并没有向我发难，难道他知道我就是它的父亲，难道他知道就是我注进它的母亲的体内，与它母亲的卵子相结合才有的它吗？

　　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就这样，我们就在同一个空间和平共处了，我们既是兄弟姐妹，它也是我的孩子，命运让我们在同一个空间共同生长，我们共同收着母体的营养，共同发育长大，九个月后也将共同降临世界，多么神奇啊…我放下心来，今天我死了。

　　可我又有了复活的机会，莉，千万要等着我啊，咱们九个月后再见…＊＊＊游弋在莉的子里面，我终于感到有了落脚的地方，虽然还有九个月才能重见天。

　　可是毕竟有了盼头，有了希望，我没有死，或者说我又活了过来，想起来真的很神奇，我和怀有身孕的女友即将结婚，可我却为了救一个女孩而被车撞死，体消失了。

　　可灵魂尚在，它在失出路之前又找到了它的新的归宿…女友的子，那里面有我的子和女友的卵子结合而成的受卵，那是我的后代，却将和我一起在母体中生长…突然，我惊喜地发现附在莉的子壁上的受卵并不是一个。

　　而是紧紧贴着的两个，是双胞胎！我和莉的第一胎竟然是个双胞胎！我兴奋极了，有种想大吼一声的冲动，可惜我还没有嘴，我只有独自享受着这种激动。

　　我很想知道哪一个将会成为新的我，可此时，它们还没发育到胎儿阶段，根本无法分辨它们的别，我突然想，如果它们都是女孩子怎么办？难道我将以女体的身份再见到朝思暮想的莉吗？我变得异常烦躁，焦急地等待着它们的长大。

　　等待是痛苦的，漫长的等待更痛苦，我无法入睡，因为，灵魂是不需要睡觉的。我还没有确定用哪个受卵作为新的我的载体，我只好独自飘在子内，看着这个新的我和我的儿子（女儿）是如何由受卵发育到胚胎，再发育到胎儿的。

　　慢慢地，两个受卵都进入到了胚胎的早期发育阶段，他们都已经初具人形了，小脑袋、小脊椎、小躯干、小肢…体内各主要器官都慢慢地形成了，我从没有看过胎儿的样子，也没有看过婴儿的样子。

　　其实我以前根本不关心这些事情，可当我看到两个胎儿的脑袋竟然占了整个胎儿长度三分之一以上时，我非常懊恼，难道我的后代就长得这么难看吗？

　　要是这样，我可不愿意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中。我尽量不去看它们，我的思想又飘到了过去，多么美好的生活啊，不需要固定的工作时间，还可以有大量的不同的美女相陪。

　　然后是温柔美丽的莉，再然后是大在莉体内的纵横驰骋…咦，怎么没有了以往的情？以前只要一想到美女，我的大都会变成擎天一柱，可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哦，我想到了。

　　我还不是一个人，我还没有体，更没有小弟弟，我还只是灵魂…我突然想到，现在的感觉会不会就是以前太监的感觉呢？太可怕了！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可以看到两个胎儿的外生殖器了。“YEAH！”

　　我激动万分，因为我发现两个胎儿的大腿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一个是一条细细的隙。而另外一个却长着一个小小的细长的突起！龙凤胎！莉为我怀的是龙凤胎，我不用再为会不会没有男载体而苦恼了，新的我将会以男的面貌出现在莉的眼前，我又将拥有我那条巨大的了！

　　奇妙的事情又一次发生，我曾经希望莉至少给我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结果还真是不负众望，竟然第一胎便是个龙凤胎。

　　虽然即将出生的新的我就要变成已经死去的我的儿子了，可对于莉来说，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告慰她丈夫的在天之灵了，因为她已经完成了他的遗愿。不能再耽搁了，我已经找到了我未来的身，我再次环视了莉的子一遍，也看了看我的女儿。

　　然后便钻进了另外的一个胎儿脑袋里面，我正式成为一个男胎。我终于不再只是一缕灵魂，我已经能够感受到我的体的存在，虽然我几乎还无法移动身体，但那种充实感又回到了我的心里。

　　我甚至可以从我的瞳孔中看到女儿的体，她十分安静地蜷缩在我的身旁，看不到笑容，也看不到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