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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晋阳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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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密会

  诸葛亮回到晋,和刘备谈完后面的打算,刚回到司徒府,孙邵派亲信送来密信,诸葛亮拆开一看,见信中只写着“三后子时,皇上密赴香苑。”一行小字,确认是孙邵的笔迹后,马上取过火盆,将信烧为灰烬,淡淡叹一声:“终于到了这一步了吗?”

  如今刘备常年在外,朝宫之内本由陈宫掌管,后陈宫领兵在外,刘备托付和陈宫同为老臣的孙邵掌管,不料孙邵重振汉室,暗自在晋秘密联系群臣效力皇上,诸葛亮几次被拉拢,虽未应承,亦未反对。

  三后是个雨连绵天,灰朦小雨轻轻摇曳挥洒,淋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诸葛亮在家臣陪同下,乘车到了晋城书香苑。

  青灰色马车停在书香苑后门外,诸葛亮在车内轻声问家臣:“路上可有人盯梢?”

  家臣小声道:“先生放心吧,绝对没有别人知道!”

  诸葛亮“嗯”了一声,揭开车帘,撑开油纸伞快步踏入书香苑后门,刚进门内,太史慈已经守候在一旁,他问道:“孔明如何现在才来?”

  诸葛亮谨慎地轻声说:“万事须小心!”

  太史慈微微点头,挥手让下人将门关上,携手诸葛亮一起向书苑走去,历经十余道走廊,走书苑偏殿,殿内坐着两人,其中一名中年清瘦男子正是孙邵,还有一名素袍葛衣年轻人。

  诸葛亮和太史慈快步上前拜伏年轻人身下,道:“臣等拜见皇上!”

  年轻人正是被刘备软多年的刘辩,历经十余年的他早已成为一名俊逸青年,只是多年被夺权保命,早已没有帝王的傲然之气,看起来仿佛一名读诗书的世族子弟,但那眼神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能够看穿世间一切的事物。

  刘辩亲自走过来,扶起诸葛亮和太史慈,道:“两位爱卿辛苦了?”复又问诸葛亮:“可见到朕的皇弟,他现在多高了!”

  诸葛亮心中一涩,暗叹:楚王啊,皇上把你当弟兄,你却要夺他的皇位,于心何忍啊!

  见刘辩眼神急切,连忙道:“楚王文武双全,身姿雄伟,与子义一般无二!”

  刘辩笑道:“好啊,好啊,幸他一直在外,这些年未曾受苦受难!”

  诸葛亮虽心中不忍亦无可奈何,鼓足一口气,问道:“陛下今秘密在此召见臣,不知有何要事?”

  刘辩忽然起身拜诸葛亮,诸葛亮大惊失,急忙阻止,复又拜伏于地道:“皇上若有事相问,但直问臣,臣必知无不言!”

  刘辩大喜,乃道:“朕受困多年,眼看汉室颓败却束手无策,惶恐,不知如何才能重振汉室,今知先生广有学识,乃天下智者,故求教!”

  诸葛亮惊容收敛,波澜不惊地说道:“今大将军除董卓,灭袁绍,恢复大汉北方之地,皇上有此良臣,何患难振汉室!”

  刘辩喜顿然消失若云散,乌云复聚额眉,苦笑一声,黯然无语地看了看孙邵。

  孙邵焦急,与诸葛亮道:“孔明,我知道你有心光复汉室,今刘备虽与你我有恩,然独掌朝政,密拭皇亲,便在你去南方之时,董妃生得一子,然次便夭折,此必刘备手段,绝皇上此脉而自己称帝。孔明乃世所罕见奇才,焉能不知其中谋略!”

  孙邵之心在于重振汉室,诸葛亮心中清楚,在孙邵与自己相见之时,他已经表无疑,后多于自己往来,称为挚友,几次向自己求振汉室之策。

  诸葛亮亦有光复汉室之心,正因他此心难得,孙邵才屡屡向刘备推荐。但诸葛亮和孙邵不同,他还是感激刘备,若献策皇上就将迫自己彻底和孙邵占在同一立场,这是诸葛亮不太愿意的,更确切的说,诸葛亮在出世之前虽然保有腔光复汉室的雄心,但在官场上混了数年之后,早已清楚孙邵所立的不过是危墙之下而已。

  诸葛亮暗暗问自己,皇上就站在自己面前,难道真的就能一句话不说吗?

  他想起初到北方求学于许勋时,自己和同窗学子立誓重振汉室,然而那几位都已经前往南方任职了,在他们看来,重振汉室最好的选择就是效力楚王,等待楚王称帝之后再一统天下,使大汉复归昔日繁华昌盛。

  自己选择在北方,可到今天却没有为皇上做过一点事,也没有出过任何一策!

  孙邵不待诸葛亮多想,于刘辩道:“皇上,时间无多,恐为刘备亲信察觉,今便先行回宫,容臣再为皇上寻找良才!”

  刘辩又一次无奈的看了看诸葛亮,仰天长叹一声,道:“然天亡汉室乎!”

  复拉孙邵衣袖,悲泪纵道:“朕既非无德,亦非无仁之君,如何要做这亡国之帝!朕不甘心啊!”孙邵在叹息声中痛苦地摇了摇头,取出一套太监服饰,为刘辩换上,已然准备回皇宫。

  太史慈大怒,指着诸葛亮道:“我不过一介武夫,尚知报效皇上才为忠义之道,你乃大贤,岂能不知。况往日问你,你皆说重振汉室,今皇上恐皇宫内耳目众多,不顾危险来此密会我等,你却因畏惧艰险而置之不理,今生当孔明为友实乃我平生大辱。”

  复拔剑杀之,孙邵急忙阻止,对诸葛亮道:“大将军虽与我等有恩,我亦以死相报,然帝乃天下之主,岂能因私废公!”

  诸葛亮无奈,只好叹了一声,道:“亮资质愚钝,实无良策,独有一下策,然仅能治标不能治本,不知皇上是否愿用之!”

  刘辩听到此话,转瞬喜从心生,扔下太监服饰,拉着诸葛亮道:“如今苦寻无策,若先生有策,朕必依之!”

  诸葛亮心中暗暗感叹,若是刘备在这个时候,必然先听计策,权衡之后再做定夺,而刘协则必然自己寻思计策,皇上虽然不是无德无仁之帝,然与他二人相比,确实没有大志,亦不适合这个世。

  只是事已至此,只能说道:“如今陛下若想重振汉室,可以靠臣等暗掌军马控制并州、洛,联合曹,任其为青州牧,许诺沮授若能突袭幽州灭公孙瓒,则重扶袁氏后裔为幽州牧,,司马懿亦是枭雄,若能独居雍州,其必与刘备反目,如此一来使北方群雄再起,刘备之力仅余兖、冀两州,又夹在陛下和楚王之间,使他如昔日曹落败徐州一般前后受困,北方虽然不能一统,然群雄力散,互相提防,必不会威胁陛下,而陛下重掌权位,亦可再做计较,不过此后,陛下便是缓缓统一北方,亦无力南征,故只能算是下策。”

  刘辩问道:“可否与皇弟楚王借兵!”

  诸葛亮道:“陛下恐怕不能指望南方楚王,臣观楚王亦决心夺帝位,若楚军入了并州,天下易主楚王!”

  刘辩骤然吃惊,踉跄后退,险些跌倒,孙邵急忙上前扶助,轻声宽慰。

  刘辩向孙邵举手示意自己无事,自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质地温和如玉,泽若紫绢,正是刘协的紫玉简。他打开紫玉简,苦笑一声道:“兄困于贼,弟当救之!兄困于贼,弟当救之!”

  孙邵劝道:“楚王在南方多年,其心变也是常理,陛下无须焦急,臣等可在寻机去试探一次!”

  诸葛亮摇扇道:“楚王变心倒再其次,其帐下群臣百官未必肯同意,楚王便是不称帝,恐怕他们也不会同意!”

  复道:“昔日先帝在位之时,皇甫嵩和卢值诸位老臣便力推楚王为太子,楚地官员武将皆此二人之朋,他们推举楚王称帝之事恐早已注定。”

  刘辩很快稳住情绪,与诸葛亮道:“朕知先生必有良策,今得此策,必能重振汉室,先生之功盛哉!”

  太史慈与诸葛亮半躬,笑道:“还望孔明莫要怪我失言!”

  诸葛亮和他谦让一番,说自己并不相怪,孙邵虽知诸葛亮之策只能暂保刘辩不死,若要重整天下山河,恐怕还是远远不够的,但他能够想出这样的谋略,确实是自己不能及的,心中感慨良多,与刘辩道:“孔明之策虽是救急之策,然其是定国安邦之大才,皇上后若能相倚之,必能重振汉室!”

  刘辩笑道:“此当必然,若能重掌朝政,必以三位为首辅!”

  三人中除了太史慈都已经是朝廷三公,在刘备帐下也是一言九鼎,这个首辅之名对太史慈虽有惑,然孙邵和诸葛亮却不是很在意。

  刘辩见孙邵和诸葛亮默笑不语,忽然明白这个条件对他们全无惑,复道:“朕听邵言孔明仿效南方新政治理北方,然刘备虽依之,惜有晋、洛两派之分,治国大典《国策二十四章》并不能完全施行,朕若重掌朝政,必鼎力支持孔明,再仿高祖设丞相之职,任孔明为右丞相,邵为左丞相,二人左右并无他派,唯两位为首。”

  孙邵多年为在刘备帐下的派系之争而困惑,如今听到刘辩如此重诺,心中暗暗高兴,诸葛亮则淡淡的说道:“他必为皇上尽力处理政务,绝不敢有半点差池!”

  刘辩喜道:“能得孔明如此,朕复何求!”

  三人见天色不早,担心刘备留在宫廷中的羽察觉,不敢有所怠慢,即刻送刘辩以太监装扮回宫。

  待太史慈送刘辩而去,诸葛亮匆忙对孙邵道:“先生此次行事实在危险,大将军严管宫廷,如何能让皇上悄然出宫!”

  孙邵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啊,陈宫监管宫廷多年,密令不得刘备同意,朝政大臣一律不得进宫私自拜见皇上,我替其掌管宫廷内务多年,亦不能破此规矩,且皇上执意要亲见你,以示心诚,故不得以才如此安排,孔明大可放心,为了今相聚,我已经准备了半年之久,今夜守卫皇上寝室的宫女、卫兵皆是我慢慢渗透进去的。”

  诸葛亮道:“此也做罢,先生可知亮所献计策中最大弊端在何处?”

  孙邵道:“缺可统天下之帅才,子义虽猛,实无上将之姿,郝昭虽良,惜未能多加历练!然两者结合,再以孔明为首,贾诩、陈宫亦无可奈何,司马懿虽有才智,然年轻少为,虽受刘备重托,未必能担其责!”

  诸葛亮道:“司马懿虽善用兵,然用兵之尚浅,暂时还不能构成威胁,然亮自出仕以来,一直掌管朝事,亦未能常常用兵,故论朝政,亮胜其多矣,然论兵事,恐略有不及,若亮领军对阵贾诩、陈宫二人,十战七败尔!”

  孙邵淡淡一笑,道:“我虽然很少参与军务,但亦知握兵者掌天下,这些年我一直在苦心联系,只要时机成,虽不能定天下,保住并州防线已经不是问题,如今这些都会一一移孔明来处理,毕竟你比我懂兵道,除了子义外,还有一员领兵五万余的上将一心保皇上复政,只是如何把他调回并州就是一个麻烦事情,还需要孔明慢慢思量!”

  诸葛亮亦笑道:“亮已知是何人了,调他入并州虽难,入主洛却不是麻烦事情!若能有此人相助,亮之策可行尔!”

  孙邵道:“正是这里不解,不知孔明为何一定要取洛,洛是关羽把守要地,焉能轻易得之!”

  诸葛亮摇扇淡笑,道:“等以时,亮略施小计便可掌控洛!”

  孙邵捋了捋颔下短须,道:“孔明不可小视文和!”

  诸葛亮道:“正是算计文和而已!”

  孙邵一片懵懂,不知道诸葛亮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知他谋略精细,故亦不多问,两人见天色渐明,告辞而去。

  回到司徒府之后,家臣报于诸葛亮,说张曼成求见多时,诸葛亮暗暗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半夜来找自己。

  张曼成自降服刘备之后,知道刘备帐下派系斗争烈,且他既是出身黄巾的降将,又与诸多老将兵戎相见过,虽然带了一万多黄巾投诚,却无人理睬,反而被处处打击,只能跟在当时尚未绽头角的诸葛亮身后,依靠诸葛亮周旋庇护,才能在刘备帐下立足。此后诸葛亮三年之内大掌权政,而张曼成也从都尉一步步升到现在征虏将军,与郭攸之、施旦、龚都、邹靖四人一起共掌诸葛亮所控制的五万兵马。

  除了郭攸之是蜀地游学洛被诸葛亮意外发现之外,其余四人都是出身黄巾,虽投诚刘备却处处被人排挤,诸葛亮同样出于派系斗争需要,纳他们到自己左右之后,没有掌权之前遇劣势则提前让他们注意保存实力,遇胜局则多处请令让他们出战,极力为他们四人周旋,掌权之后又暗中调升,一步步调回晋

  四人所领的军士都是早期的黄巾兵,诸葛亮煞费苦心的寻找到善于练兵治军的郭攸之,安排他统管练兵,自己则暗中提升军备供给,甚至自己亲自刀设计了诸葛弩,专门装备给他们,根据兵书所载调教他们演练阵法,使五万杂兵蜕变成了五万良兵,虽引起了洛派的不,但毫无疑问,诸葛亮历经三年努力,也算是初步掌控了一点军事实力。

  诸葛亮知道自己手中五万兵马中,以张曼成这只既能上马当骑兵,又下马入林游击散战的泰山黄巾兵最为精锐,而张曼成虽出身低微,但多年戎马生涯,正弥补自己缺乏实战经验的缺陷,故对张曼成也是最为重视,将其视为亲信之首,而张曼成也心知没有诸葛亮,自己早就被老将们排挤到用于牺牲的殿后阵营中去,故对诸葛亮亦非常忠心。

  诸葛亮明白张曼成这么晚来找他,必然有要事相报,马上让人唤他进来。

  张曼成身穿甲胃,似乎刚从沙场归来,令诸葛亮大感奇怪,问道:“曼成何故如此装束?”

  张曼成先把门掩上,才说道:“今晚守皇宫的南门的是钱铜,他今夜突然遇疾,此刻还未醒来,因我与他关系不错,故代其守门,却发现了太史慈送一人回皇宫!”

  诸葛亮微微一怔,旋即问道:“能劳烦太史慈相送的人物可不多啊,莫非大将军从洛星夜赶回晋了?”

  张曼成摇头道:“那倒不是!”旋即贴诸葛亮耳畔小声道:“是皇上!”

  诸葛亮详作大惊,问道:“你可肯定?”

  张曼成道:“若是钱铜守皇宫恐怕还不认得,如今皇上不上朝,诸事都是大将军和先生打理,若非先生几次保荐我,让我有两次机会接受皇上的赏赐,靠近皇上细看过,我也认不得,而且皇上面上遮纱,又穿太监服饰,极为隐秘,不是恰巧有风掠过,吹起面纱,我还真看不出来!”

  诸葛亮急忙问道:“此事你可和他人说过?”

  张曼成道:“我知道太史慈是洛派中人,与先生私深厚,故未与任何人说起。”

  诸葛亮拍其肩道:“曼成果然不愧亮之膀臂,此事最好保密,待我问清之后再做定夺!”

  张曼成点了点头,便要退出,走至门前,忽折身拜倒在诸葛亮身前,道:“此事说小亦小,说大亦大,我知道先生素来有心光复汉室,曼成虽出身低微,亦知先生忠义,且先生与我实有再造之恩,若先生举大事,曼成当一马当先,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诸葛亮听其语气诚恳,又素来忠于自己甚于刘备,乃牵其手道:“亲信之力,必用于刃口,焉能随意调派。”

  复又问他:“若事非我谋,曼成认为该如何是好?”

  张曼成想了片刻,道:“先生大才,大功告成需占首功,否则便是成了大事,亦落于人后,和今受制于刘备一般无二。”

  诸葛亮举起手中鹤尾扇,轻轻吹了口气,笑道:“世人都以为获利越多的事情风险越大,其实也未必。光复汉室是我心中夙愿,但决不会无谋而动,最好的机会就是风险别人承担,首功却要属于我。当然,曼成你更没有风险,同时也能得到更多。”

  隔了片刻又道:“据说钱铜投诚的时候可是带了五万多黄巾,可惜投靠了陈宫,如今落得如此悲惨,不过一个都尉,既然你们关系不错,你适当的慰籍一下吧,顺便带我问下病情!”

  张曼成知道诸葛亮想拉拢钱铜,道:“此事亦尔,其实大将军帐下多是黄巾兵和诸侯降兵,可以说大将军的发家靠的是郭准的并州兵和管亥的黄巾兵,其次就是郭汜等人的凉州兵,总计不到二十万,而其余的都并非本部人马,根基薄弱。”

  诸葛亮谨慎的看了看张曼成,问道:“你的意思…”

  张曼成轻步走近,小声道:“除了管亥的黄巾兵,司徒大人帐下我与龚都四人的黄巾兵之外,余者待遇皆差,常用于阵前先锋或者殿后余部,多年来怨气颇多,大人可依此而定计,必有奇效!”

  诸葛亮满意的一笑,道:“我明白了,暂容我思量一番,你三后再来,我必有要事托付!”

  张曼成大喜,乃道:“那曼成就先告退了!”

  在张曼成走后,诸葛亮步出门院,站在细雨中静静闭目冥想,在他的脑海中,一个个关键的点逐渐连织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浩大而隐蔽的计划。

  开始吧,这场浩劫动,此后十年之内,北方的战火将会再次燃烧,而这一切只是为了皇上重掌朝政的梦想。

  究竟是皇上的梦想,还是我对权力的奢望呢?

  淋着丝丝细雨,沾衣履的诸葛亮轻轻的问自己,人啊,总是在大我和小我之间寻找着最佳的切合点,让利益既足自己,又能足更多人。

  此时的诸葛亮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他想的顺利,南方的楚王刘协似乎从来就没有打算按照常理出牌,他的一次突然举措使整个北方都震动了,在刘备调令下,诸葛亮不得不再次离开晋,直面南楚的军事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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