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板见状

　　看着路边的深沟，我真担心他们一旦失手，便会把我扔下万丈深渊。走过艰险的九十九道弯，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你们太辛苦啦，歇一歇吧，咱们吃饭去！”

　　“谢谢你，先生，你心肠真好！”挑夫一口一个先生地千恩万谢着，当他两坐下来时，我注意到他俩的肩膀都已经红肿起来。

　　“这是怎么啦！”我翻开他们的衣领。“没事，没事，习惯啦！”挑夫红着脸回答道。“喝不喝点酒？”我问道。

　　“不会，不喝，喝了酒走不好路，不小心把先生摔啦我们可就完蛋啦！”“那就别喝啦，我自己来点！”两个挑夫狼虎咽地一碗接着一碗地往肚子里着白的米饭，我喝下一杯啤酒，与一位挑夫闲聊起来：“你们家有地吗？”

　　“有，就是太少啦，一年才打几百斤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吃的啊！”挑夫说道：“先生，你看，”他抬起一支脚：“这鞋破得都要掉底啦。可是我没有钱买啊！”“听说峨眉山的猴子很有趣，见到游客便索要食物，不给它们便不放行。”

　　“对，是这样的，但是他们最怕我们抬滑杆的，见到我们就躲得远远的，我们可没有吃的给它们，抓着往死里揍它们。”

　　“我们还不知道怎么饭吃呢。”看着他们的可怜相，我决定下山后给他们二百元。吃完午饭，挑夫将我抬上滑杆再次飞奔起来。

　　途中，有几个挑夫听说他们得一直把我抬下山去，便说道：“你们一直抬下山去太疲劳啦，我们几个接过来成不成？”两个挑夫头摇得像个波鼓。“别要钱不要命啦！”一个挑夫说道。

　　两个挑夫头也不回地飞跑着而去。清晨，许多游人拒绝坐滑杆，抬滑杆的挑夫们便悄悄地跟在游人的身后。等到他们体力耗尽，坚持不住，便有生意可做。生意果然来啦。

　　“滑杆，滑杆！”许多游人倒卧在路边，着气向抬滑杆的挑夫伸出求援之手。挑夫们闻讯蜂涌而上，象个胜利者：“怎么样，到头来还得坐我们的滑杆下山吧。”

　　“我们早就料到你们早晚有走不动的时候，都跟你们半天啦。”“很多游客跟你们一样，刚上山时谁也不要滑杆，最后累得不行啦，还得用我们。”两个挑夫一直将我抬到峨眉山下的五显岗，浑身上下仿佛淋浴一番，深蓝色的大褂子浸透了漉漉的汗水，我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真不容易啊，累坏了吧，这是二百元，你们收好！”“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挑夫接过钞票频频地点着头。我摘下脖子上的照相机，喊过一位游客为我与两个挑夫留下几张纪念照，然后向两个挑夫挥挥手：“再见！”＊＊＊四川省还有一个与成都并驾齐驱，平起平坐的大城市…

　　重庆，她的知名度比成还要高，抗战时期她是国民政府的临时首都。重庆的建筑物大都散布在陡峭的山坡之上，这是一座名付其实的山城，山上浓雾潦绕，因此又被称为雾都。

　　在重庆的大街小巷里，很少看见骑自行车的人。我住宿在朝天门码头附近，这里仿佛是一口永远沸腾着的大蒸锅，不分昼夜地喧闹着。

　　为了生活，人们在街道两旁的小商铺里终奔波忙碌着，狭窄的、的、泥泞的、弯弯曲曲的街道上俳徊着数不尽的焦燥不安的挑夫，他们身着蓝色制服。

　　腿高高地卷起出枯黄的小腿肚，赤脚登着绿色的、破旧的军用胶鞋，手里拎着大的扁担，当有车辆驶过来时这些挑夫便蜂拥而上将车门围得水不通，着沙哑的喉咙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希望找到一点生意。

　　而不愿作苦工赚钱的年青人则像老鼠似地街串：“先生，要不要船票…”“…”“先生，您是旅游的吧？”望着伫立在街头毫无目标地闲逛着的我，一个身材适中、脸色白净的少妇靠拢过来：“先生，如果你想游览重庆，我可以给你做向导，我帮你照相！”

　　望着这位丰华正茂、浑身上下充活力的少妇，我欣然应允：“好哇！小姐，咱们先到哪里去玩啊！”“滓渣！”说完，少妇非常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照相机，于是，我们奔向歌乐山下的红岩革命烈士纪念馆。

　　少年时代我就细细地品读过小说《红岩》，那些顽强的革命烈士们可歌可泣的英勇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漫步在发散着腐霉气味的监狱里，发现这所闻暇迩的大监狱并没有书中描写得那么坚固和神秘。

　　它甚至有些过于简陋，许多地方根本不堪一击。我们走进曾经关押过江姐的那个森森的牢房里，少妇对我说道：“当年周恩来应该有办法把这些人救出来的，他把情报送给了双老太婆，可是她来得太迟啦。因为这事，周总理想毙了她！”

　　“你这是从哪听说的啊？我怎么从来也没听人这样讲过呢？”对少妇的话，我表示怀疑。

　　“我们重庆人都知道这件事，政府不让公开！”少妇则非常肯定地回答道：“来，先生，你好好地站着，我给你照张相，你可要记住哦，这里是江姐住过的地方啊！”我们且走且聊，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纪念馆的正门处，我从少妇手里接过相机：“小姐，我给你也照一张吧，留作纪念！”

　　“好，等我理理头发你再照哦！”少妇掏出一面小镜子非常认真地梳理着乌黑的秀发，然后站到一尊塑雕下摆出一个柔美的姿式，我举起相机卡嚓一声将其迅速定格。

　　然后又接二连三地在纪念馆的各处给这位靓丽的少妇多次曝光。望着眼前首姿的少妇，我不免想入非非，啊，多么美妙的女人啊！她一定有一个出色的、让人销魂的、奇妙无比的道。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占有这个道。

　　我们漫步在重庆长江大桥上，随便照了几张相，我依着桥栏望着下面滔滔的江水，发现长江的岸边有许多房屋已经被水淹没，摇摇坠，只出一片片脏黑的大屋顶。

　　“那些房子怎么不拆掉哇，整天泡在水里能有什么用呢？”我问身旁的少妇。

　　“不能拆，等洪水撤掉后原来的住户还得搬回来住，如果拆了他们以后可住哪啊！”少妇将我领到重庆解放纪念碑下：“先生，你应该在这里照一张相！”她示意我站到纪念碑下。

　　我看了看这座纪念碑：“小姐，这应该是抗战胜利纪念碑吧！”“嗯，重庆解放后就改称解放纪念碑啦！”“为什么要改过来呢？”

　　“那可不是咱说了算的，共产没把它推倒就算很宽容啦！”我突然想起应该给家里通个长途电话，少妇给我找到一家邮局，可是里面的电话都被他人占道，我没有耐心等候下去，转身走出邮局的大门：“这么多人，不打啦！”我们再次漫步在大街上，少妇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个急子的人。”

　　女人的心就是细，总是暗暗地对你察言观。“唉，这个世界真是不好混啊，干点什么才能挣到大钱呢？”少妇出一脸愁容，脸上显现出对金钱的无比渴望之情。

　　“哼哼，想挣大钱，那得有大本事哦…”少妇没有作声，我岔开了话题：“小姐，天快黑啦，咱们吃饭去吧！”“行啊，走吧，先生，我带你去一家餐馆，那里的饭菜不但好还很便宜，我认识那家饭店的老板！”

　　饭店的老板是个胖敦敦的中年汉子，非常爱说话，听说我是东北人，他夸耀道：“我们四川可是个好地方啊，我们四川出了很多名人！有…”

　　“老板，快把菜谱给我们拿过来，”不等老板向我介绍四川的名人，少妇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先生，你点菜吧！”少妇将菜谱递到我的手里。

　　“唉，我不知道你们四川什么菜好吃，我吃什么都行，今天到这里来主要是为了请小姐你，小姐，你愿意吃什么就点什么吧！”“先生，那我可就不客啦！”少妇开始点菜。

　　“我们四川有朱德、刘伯承、邓小平…”老板一边给我们上菜一边如数家珍般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向我介绍故乡的名人。

　　少妇望着餐桌上丰盛的美味佳肴，诚恳地乞求道：“先生，这么多的菜我们咱俩根本就吃不光啊，这样吧，外面有一个农村来的小伙子，他在市场里打短工！非常可怜，我给他端点饭菜过去你看行不行？”

　　“行啊，还端什么啊，让他一块来吃就是啦！”“不行，先生，我还是给他端过去吧，他的吃相可凶啦，我怕你笑话他！”说完，少妇端起一只大海碗盛了半下米饭，尔后又将各菜肴一一拨在米饭上面。

　　然后兴冲冲地跑出饭店，老板见状，对我说道：“先生，这个女人心肠非常好，她总给那个小伙子吃的！这年头，好人不多啊！”少妇很快便返回饭店，重新坐在我的身旁：“先生，那个小伙子非常感谢你，我跟他说啦，你不是准备坐船去南京吗，到时候他送你上船！”“我去哪里找他啊，他住在哪？”我问道。

　　“他住不起旅馆，晚上就睡在市场的棚子里！”“那里不冷吗？”“还行，好在我们四川冬天也不算太冷，还能克服！”